眼下,蘇月傾身上的毒是解了,可是媚藥的藥效發作起來了。


    雖然這媚藥對她沒有生命之危,可是難免會影響到胎兒。


    淩思澈當機立斷,立馬召來太醫院的幾位女醫官,叫她們用涼水給蘇月傾擦拭身子降溫。


    一般男子中了媚藥,除了常規的解法,就是脫了衣衫在冷水裏泡著,等到藥效過了就好了。


    而蘇月傾是女子,身體底子比較弱,還有孕在身,隻能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她的燥熱。


    淩思澈徹夜守候在門外,直到女醫官們個個精疲力盡地從房間內走出來,如釋重負道:“公主已經退熱了,隻是現在仍然很虛弱,需要多睡一會兒。”


    聽到這句話,淩思澈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弛了些。


    昨日,他聽小枝匯報說皇上召公主入宮,聯想到上次有人要害公主,他便進宮迴到太醫院準備著。


    果然,直到傍晚時分,還沒有聽到公主離宮的消息。


    淩思澈便打聽出公主進永秀宮教娘娘們打麻將了。


    他趕往永秀宮,隻見麻將已經散場,各處隻有靜妃的寢室大門緊閉。他便沒有細想,闖了進去。


    那瞬間,淩思澈根本沒有考慮到擅闖嬪妃寢宮他會受到什麽懲罰。


    他隻想到,有萬分之一的機率能夠找到蘇月傾,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會義無反顧地闖進去。


    如今,蘇月傾好轉了,他可以放心地去找靜妃算賬了。


    蘇月傾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清醒之時,隻覺得渾身軟若無骨,沒有力氣。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腹部,看到隆起的小山包她安心不少。


    這個家夥,跟著她這麽久,也算是吃盡了苦頭。


    不過,他也真是生命力頑強,居然這樣都沒有被搞掉。


    蘇月傾撫摸著肚皮,不禁暗歎道,孩子啊,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轉世投胎,怎麽這麽多人想弄掉你呢?身為你的母親,我可真是遭了老大的罪了。


    靜躺了一會兒,蘇月傾感覺好多了。


    她翻身想要起床,剛弄出點動靜,便有幾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進來,連忙關切道:“公主,你有何需要盡管吩咐就是了,不必自己親自動手。”


    蘇月傾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曆,又警覺了起來。


    “公主莫怕,這裏是太醫院,是淩太醫叮囑我們要照顧好你。”女醫官們七嘴八舌地解釋道。


    聽到淩太醫這三個字,蘇月傾徹底地安心。


    她掀開被子下床,疑問道:“淩太醫去哪兒了?”


    女醫官們麵麵相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蘇月傾已經走到了門口,推開門放眼望去,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她環視了一周,總覺得這裏的環境很熟悉。


    幾乎沒有思考,她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蘇月傾中毒後,身子還沒有恢複完全,她的步子也很慢,幾個女醫官見她走得很正常,也並未多加阻攔,隻是派了一個人跟著。


    蘇月傾來到一扇房門口,自顧自地拉開了房門,裏麵一陣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


    “公主,這兒是藥房,裏麵存放的藥材既多又雜,其中難免有藥物對公主身體和胎兒不利,公主還是別進去了。”女醫官道。


    蘇月傾抬眼望去,裏麵幾個頂天立地的大櫃子,上麵全是小抽屜,密密麻麻又整整齊齊。


    她覺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識,想進去一探究竟,但聽了女醫官的話,又收迴了腳步。


    還是謹遵醫囑吧。


    蘇月傾又迴到了原來的房間等候著。


    不過,久久等不到淩思澈迴來,她有些坐立難安,不禁詢問道:“昨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有過問嗎?”


    女醫官麵露難色,旋即解釋道:“事發突然,是淩太醫將公主帶迴來救治,至於後宮之事,我們也知之甚少。”


    蘇月傾撫著下巴開始琢磨昨日的情況。


    自己本是裝病想逃,那靜妃卻露出了真麵目,對自己下毒。


    照理說,皇上將自己召進宮來,又那麽關心自己腹中的孩子,理應關注自己的動向啊?不說親自過問了,總該派孟公公來瞧一瞧吧。


    至於那個靜妃……蘇月傾實在是想不到她這麽膽大妄為的理由。


    就算是上一代的恩怨,她也應該用些更隱蔽的手法吧!


    比如像上次那樣宮宴上在雞羹裏下毒,這樣就算皇上要查,也很難查到她的身上來。


    正當蘇月傾想事情想得頭昏腦脹之時,淩思澈來了。


    他俊朗的臉上多了些憔悴,渾身白色衣衫耀眼,衣袂飄然,猶如世外仙。


    “淩太醫,你來了!”女醫官見了淩思澈,滿眼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安然,辛苦你了。”淩思澈微笑著溫聲說道。


    蘇月傾看著女醫官的背影,注意到了她紅透的耳根。


    淩太醫有顏又有才,女子傾心於他實屬正常。蘇月傾隻是感到可惜,畢竟淩太醫的心裏,很難再擠進去一個人了。


    淩思澈與女醫官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朝蘇月傾走來。


    他麵無表情地為蘇月傾又把了一道脈。


    “不用了。方才那個妹妹已經把過好幾道脈了。”蘇月傾推辭道。


    然而淩思澈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腕,手指搭在脈上。隨後,他壓低聲音說道:“這不能久留,處處是敵方勢力的眼線……待出宮後,你我再作商議。”


    聽了淩思澈的話,蘇月傾立馬嚴肅了表情。


    這破皇宮確實不能久留,危機四伏。


    堂堂一個皇妃娘娘,都能做出強灌毒藥的事情來。這後宮女子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好在,淩太醫也有自如出入皇宮的令牌,他帶著蘇月傾出宮很順利。


    他們在宮門外,坐上了馬車。


    蘇月傾突然掀起簾子往外看去。


    她見到宮門口有一抹高大的落寞的身影,仔細辨認一下,才發現那居然是秦宇晟!


    昨日,自孟公公將蘇月傾單獨帶走之後,秦宇晟便隻能在花園中候著,然而直到傍晚,都沒有見到蘇月傾迴來的身影。


    他不能在皇宮之中逗留過夜,無奈之下,隻好到宮門外等著。


    他幹等了一夜,心力交瘁,便靠到牆邊閉眼休息。


    恰好此時,淩思澈與蘇月傾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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