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思澈見到了躺在床上江知晚的情況,才知道居然這麽危急。


    江知晚頭部撞傷,體內已有淤血,氣息十分微弱。


    他沒有多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立馬擺出一排的銀針,準備為江知晚施針。


    “秦將軍,請您出去一下吧。您焦急的心理會影響到我的。”淩思澈毫無感情地說道。


    秦宇晟又怒又憂,但他知道如今淩思澈是江知晚最後的希望,咬咬牙,起身離去。


    沒有了旁人的打擾,淩思澈更加得心應手,快速地在江知晚的穴位上紮上銀針。


    為了放出淤血,淩思澈在江琬舟額頭上劃破了一個小口。


    良久,終於將淤血排盡了。


    雖然看上去簡單,但是做完這一切的淩思澈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


    淩思澈又把了一脈,終於欣慰地點點頭。


    淩思澈推門而出,外麵隻有秦宇晟和吳厚保在焦急地等著。


    方才蘇月傾站著的位置已無人影,淩思澈禁不住悵然若失。


    “淩太醫,知晚她怎麽樣了!”秦宇晟湊上前焦急地問道。


    淩思澈迴過神來,看向秦宇晟,淡然道:“小夫人的脈象已經趨於平穩,暫無生命危險了。隻是她仍處於昏迷之中,至於什麽時候醒,隻能看小夫人的造化了。”


    秦宇晟起先還露出了笑臉,想感謝淩思澈,可是聽了他後半句話,臉瞬間垮下來了。


    “她還沒醒,那就是沒有治好!”秦宇晟粗啞道。


    淩思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淩太醫,請您務必要救迴她!”秦宇晟突然抓住淩思澈的胳膊,幾乎是哀求著說道。


    淩思澈頭一次見秦宇晟的態度這麽軟,有些恍然。


    沉默許久,他問道:“將軍為何會這樣珍惜這個女子,而不對公主好一些呢?”


    秦宇晟的表情在臉上僵住,目光霎時黯淡下來。


    “嗬嗬。”他冷笑一聲,說,“淩太醫你未娶妻,自然不懂。”


    說完這句話,秦宇晟撇了撇嘴,自知無話可說,便轉身進屋繼續守著江知晚了。


    淩思澈搖搖頭,暗道,我怎會不懂呢。


    他隻是不理解,為何秦宇晟不肯分半點他對江知晚的柔情給蘇月傾,這樣,蘇月傾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了。


    淩思澈準備離開主院,卻被吳厚保叫住了。


    “淩太醫,小夫人還未蘇醒,勞煩你就留在將軍府吧。萬一出了什麽狀況,也好第一時間施救啊。”吳厚保苦口婆心道。


    這將軍府裏所有人都對那江知晚更上心,難怪蘇月傾那樣看不慣她。


    淩思澈微微點頭道,“我既然來了,就會負責到底。眼下小夫人還在昏睡,我先去臨仙苑看看公主的情況,若有什麽事,你及時來通知就可以了。”


    聽淩思澈這麽一說,吳厚保也沒有了別的說辭,便讓他離開了。


    淩思澈輕車熟路地來到蘇月傾居住的臨仙苑走了進去。


    算下來,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過了。


    院裏的梅花都凋零落敗完了,隻是樹上萌發出點點的新芽,彰顯著蓬勃的生機。


    淩思澈注意到院子中的那棵樹樹幹上有炭筆畫圈的痕跡,樹的四周都散落著小石子。


    他勾起唇角,會心一笑。


    “您就是淩太醫吧?快請坐,老奴為你倒杯熱茶!”一個麵相和藹慈祥的中年婢子迎了上來。


    淩思澈點點頭,便順著瓊姨的指引去到小方亭。


    瓊姨一邊倒茶一邊熱情地說道:“公主說今日會有客人來,老奴就料想到是常來為公主看診的淩太醫了。”


    淩思澈迴以禮貌的微笑,沒有說話。


    “說起來,我們公主真是命苦,不受夫家重視,眼看有些好轉了,那麽漂亮的容貌又毀了……”瓊姨念念叨叨道,“隻盼生出個兒子,能夠母憑子貴了……”


    淩思澈聽到這句話,目光瞬間冷淡下來。


    他看著這個陌生的婢子,沒好氣地反問道:“公主乃是大殷的公主,難道還不夠尊貴嗎?”


    “老奴不是那樣的意思……”瓊姨連忙擺手搖頭道,“隻是……”


    “我想公主也不會拉下顏麵,去求秦大將軍的恩寵吧。”淩思澈又道,“她隻要活得肆意快樂,與旁人又有和幹係?”


    不知何時,蘇月傾出現在了淩思澈身後,恰好聽到了他的這句話。


    再見到瓊姨驚慌失措的神情,蘇月傾幾乎可以猜到瓊姨又在淩思澈麵前抱怨了,也許還說了什麽冒犯的話。


    自從看到自己被毀的容顏,瓊姨就猶如祥林嫂附身,一直念念叨叨的,甚是煩人。


    蘇月傾向瓊姨使了一個眼色,瓊姨便自覺地走開了。


    此時淩思澈迴頭一看,恰好對視上蘇月傾明媚的雙眼。


    這個時候的蘇月傾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臉上蒙著一條薄薄的手帕,目光旖旎,甚是動人。


    蘇月傾發現淩思澈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先是慌張了一下,隨後走到淩思澈對麵坐下,雙手支在臉的前麵,想要擋住自己的臉。


    見她如此在意,淩思澈更不好說他早已見過了她的傷痕,不必這樣遮掩。


    無所謂了,反正蘇月傾的快樂與肆意,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臣既然來了,就正好也為你把把脈。”淩思澈微笑著說道。


    蘇月傾將臉扭到一邊去,伸出一隻手遞給淩思澈。


    淩思澈沉默著為蘇月傾把脈。


    “公主,臣鬥膽一問,今日江知晚是因何事撞破了額頭?”淩思澈不經意地提到。


    提起這個,蘇月傾就有千般萬般要吐槽的。


    “她呀,做賊心虛了吧。”蘇月傾冷笑道,“一大早就在那兒搞自殺。先是上吊,被秦狗救了迴來。我也沒說什麽,那秦狗就怪我逼她了……後來隻是小枝提起我出事那日玉春不在府上,我便讓那秦狗徹查玉春,她便衝動一頭撞向牆柱……”


    蘇月傾聳聳肩,一副無奈又無辜的表情。


    她不敢表現得太開心了,免得在淩思澈心中留下自己冷血無情的印象。


    “玉春?”淩思澈凝神道,“就是那日公主為她求金瘡藥的玉春嗎?江知晚身邊服侍的小丫頭?”


    經淩思澈這麽一說,蘇月傾才想起來。


    “臥槽!”她拍腿叫道,“真是好心喂給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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