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不僅是趙萌心,就連明屹川也一臉詫異地看著林修治。


    林修治看著林子隱離開的方向,幽幽地說:“師叔做夢都想甩開我!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問就是他天天說夢話!”


    “不可能吧?我看不像啊!”趙萌心一臉一臉詫異。


    林修治臉上多了些暗淡之色,假裝無所謂地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事實就是如此,正好我也快成年了,師叔沒有義務再照顧我,也是時候離開師叔獨自生活!”


    曾經林修治覺得師叔道骨仙風、無欲無爭,整天就喜歡搗鼓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研究些奇花異草,為人正直而不貪權,是個值得學習的榜樣。


    他也是一心一意跟著他學習異能。


    可自從來到山裏,跟他住一起之後,他才發現高不可攀的師叔竟然天天說夢話。


    有一次聽到林子隱在夢中囈語:“林中啊,你怎麽走得這麽早……”


    林修治以為師叔是在緬懷師父,沒想到下一句就是,“給老夫留下個拖油瓶,真是太不厚道!”


    什麽!!!


    我是拖油瓶???


    從天賦異稟的奇才師侄到拖油瓶,這落差驚得林修治在那一夜,一夜沒睡。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看著神清氣爽的林子隱。


    林子隱看著一臉萎靡不振的林修治,“修治,昨夜沒睡好麽?可是有什麽心事?”


    林修治點點頭:“叔叔,昨夜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林子隱還以為他在考慮怎麽樣才能讓植物不發生變異、正常生長,於是打斷他的話,語重心長地說:“你這麽勤奮,師叔很欣慰,但是你也要注意身體,切莫忘記,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聰慧、機敏、虛心、好學,這都是你的優點,不過你要明白,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要循序漸進,不要鑽牛角尖!”


    “是!”


    林修治看著麵前一臉慈顏的師叔,再想想他昨晚的夢話,霎時間有點兒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今年十七歲,末世前還是高二的學生。


    師父離開的時候,他才九歲。


    自從跟著師叔,他就一直都是讀寄宿的學校,每周迴家一次,每次迴家師叔都會抽時間檢查他的“功課”,他也盡心完成,從來不讓他費心。


    這八年以來一直如此,如果不是這次跟林子隱睡一個山洞,他還不知道在師叔的眼裏,他竟然是個拖油瓶!


    明明他天天誇自己的!!!


    難道這些都是騙人的?


    林修治百思不得其解!


    而林子隱依舊會隔三差五地囈語,隻是每次的夢話都各不相同,他漸漸地也免疫了,該睡睡,該吃吃,並且刻意與林子隱拉開距離,不再過分親昵。


    林子隱還以為是林修治長大了,也沒當迴事。


    他一直都不知道,夢裏與師兄間的調侃,無意間說漏嘴,被林修治聽到。


    拖油瓶雖然是貶義詞,但在這裏可是貶詞褒用。


    如果說林修治是拖油瓶,那麽他林子隱就是二所第一任拖油瓶!


    林子隱加入二所的時候才五歲多,他是林中一手帶大的,那時候林中經常調侃林子隱是二所的拖油瓶,林子隱還以此為榮,樂此不疲地折騰所裏的每個人。


    三十年後,林中又帶迴林修治,隻是這次他沒能熬到林修治長大成年,臨終前把林修治托付給林子隱,他說:“子隱啊,這個拖油瓶……就交給你了!交給你……我才……放心……”


    剛剛林子隱怕明屹川不願意收留林修治,所以走的快了些。


    明屹川可不是池中物,一旦有機遇即化龍,他想讓林修治也去跟著沾染些造化。


    這事兒多少有點兒不道德,所以他溜得快了些。


    甚至他還暗暗得意:“修治這小子平日看著憨憨的,這次腦瓜子轉得還挺快,不管是情感流露還是台詞的渲染,都與老夫配合的完美無缺。”


    他不知道林修治在明屹川和趙萌心麵前把他的底褲都扒完了!


    後來林修治決定留在d市不迴二所的時候,林子隱才徹底慌了。


    特麽的,二所的內定接班人,寧願在九所當個小跟班也不願意迴來,這到底是價值觀的扭曲,還是心智的缺陷?


    如果不把人帶迴來,二所的麵子往哪兒擱?


    ——————割割割割——————


    t省,n市


    n市曾經是個旅遊城市,這裏常住人口少,流動人口是常住人口的五倍。


    末世前夕,正是九月份,還是旅遊旺季。


    n市人口爆滿,不僅是各大酒店小旅館,就連離市區比較近的農家樂和小民宿都基本住滿。


    末世來臨的時候,這裏的交通就直接癱瘓,首先是機場封鎖、高鐵火車停運、客運大巴一票難求,可是開上高速之後發現路上已經被私家車給堵死了。


    這個小小的城市僅僅一夜就徹底“失守”。


    米沫在末世前幾天來到n市采風,她的目標是n市郊區的灣灣河,小河蜿蜒曲折,從山上流下來,順著山勢的走向淌出九折迴轉的走勢,這裏的水量不穩定,汛期的時候河麵可達到十幾米寬,旱季時候,灣灣河被戲稱為灣灣溪。


    因為這個原因,這裏一直沒有過度開發,知道的人並不多,隻是作為濕地公園供周邊的人遊玩。


    九月中旬正值汛期,這裏有兩三米高的蘆葦蕩,一人多高的菖蒲等水生植物,河麵寬寬,波光粼粼,最深的區域有遊船對外租賃。


    附近有零星散落的農戶,他們會把自己家的房屋簡裝一下,對外出租。


    米沫就在河邊最近的那戶人家租了一間三樓的單間,並且租了一條遊船。白天的時候任其飄在河麵上,自己則是極力捕捉每一個美好的畫麵。


    末世那一晚她早已迴家整理這兩天的收獲。


    迴到三樓,屋門緊閉,連窗簾都關得嚴嚴實實,特意交代房東婆婆晚上不用叫她吃飯,就帶著耳機的她絲毫沒有發現外麵已經亂套了。


    她來的時候很低調,除了房東婆婆,幾乎沒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這場騷亂暫時沒有波及到她。


    天亮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轉醒,拉開窗簾,看到外麵一片狼藉!


    院門虛掩,院內的地上一片鮮紅,慈祥和藹的婆婆睜著眼倒在院子裏,她的後腦勺上麵有個血洞,胸腔、腹腔皆被掏空,四肢極具扭曲,兩條手臂被生生撕裂扔在她旁邊,除此之外,她渾身到處都是被啃咬的痕跡,血跡蔓延半個小院。


    染紅了婆婆精心照顧的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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