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弟妹,諸衛陳的表情從茫然變成絕望,本來已經被潛意識塵封的記憶瞬間湧現在腦海裏,清晰地憶起最後推門時看到的場景。


    那血淋淋的場麵,讓他的心揪著疼……


    “不好,他是不是心髒病犯了?閃開,看我超級治療術!”


    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趙萌心手裏握著嫩綠的光團,推開明屹川,一巴掌拍他胸口。


    然後百試不爽的治療術竟然沒用了,諸衛陳依舊痛苦地捂著胸口,張著嘴巴痛苦唿吸,瞬間淚流滿麵。


    趙萌心不知道內情,隻知道這人是明屹川救迴來的,見他還這麽痛苦,以為自己的技能失效了。


    明屹川大概猜到些,朝趙萌心搖搖頭,任諸衛陳發泄情緒。


    倒是那個挑起諸衛陳迴憶的郭永擎吧咂吧咂嘴出去了,隻是最後看諸衛陳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怪異,憐憫和惋惜之下,掩蓋著幸災樂禍!


    明屹川蹲在諸衛陳跟前,輕輕地說:“不甘心吧?想變強嗎?”


    諸衛陳依舊沉浸在痛苦裏,聽到明屹川的聲音也沒有理會。


    不甘心又如何?能變強又如何?


    人早已不在了,再做什麽都隻是徒勞!


    “反正一心求死、糟蹋自己,為何不死在除邪懲惡的路上!倒也死得其所!”


    諸衛陳啞著嗓子,神色怔然:“除邪懲惡?”


    “不要忘了,祖國如有難,汝應作前鋒!不要忘了,你習武時的宣言!”


    諸衛陳瞬間想起曾經的誓言:“愛國愛民心如金, 揚我國威誌不移, 崇德尚武義為首, 修身養性善立心。”


    於是,一心求死的諸衛陳徹底清醒,想起妻子曾經的心結!


    ……


    末世後諸衛陳憑借多年習武的基礎,在這一片混得還可以,本意是帶著妻子求生,沒想到漸漸地,手底下聚集了一幫擁護者。


    由於經常行走在外,見了不少肮髒之事。


    妻子曾經對他說:“衛陳,我們能不能幫幫她們!”


    可自己當時說什麽?


    那些話,他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無視妻子眼中的期望,一臉深情地說:“沒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人性逐漸泯滅,必然會出現弱肉強食的現象,這種事不可避免!更何況我也沒有通天的本事,對我來說,隻要守著你就足夠了!其他人,我也無能為力!你放心……惡人自有天收,壞人終會得到報應,我們不能隨意插手別人的因果,否則會是非纏身!”


    果然刀不砍到自己身上永遠不覺得疼!


    現在他後悔了!


    什麽“以武強身,以德養性”、“習武者要以德服人”、“莫管閑事,少斷是非”、“安分守己,不談是非”……


    都去他媽的!


    既然蒼天無眼,我又何須順天;既然天道無情,我又何須偽善;既然天理不公,我又何須敬天!


    屠盡極惡,滿身血腥又如何!


    惡人我來收,因果我來扛!


    他不息,我不止!


    天下大亂,匪盜奸佞猖獗,你我皆陷其中,誰又能獨善其身!


    ……


    他隻求入了九泉能借此機會,對她說一句:“我做到了!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


    那她會不會像曾經一樣,對他笑一笑!


    想到這裏,他看著明屹川抑製住內心洶湧而出的悔恨,紅著眼對明屹川說:“我不甘心!我想變強!求你了!”


    明屹川看著他,不動聲色地給他施加壓力:“變強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承受得起嗎?”


    諸衛陳一臉決然:“隻要能變強!”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站起來,跟我走!”


    諸衛陳跟著明屹川和趙萌心出去的時候,郭永擎臉上堆笑:“諸老弟,看到你振作起來,老哥我也很高興!不過,你這是……”


    諸衛陳依舊精神恍惚,沒有迴應。


    倒是明屹川神色淡淡地說:“當然是帶他去基地。”


    “喲!去基地好哇,聽說那邊安全,連水電都有,不像我們這裏,停水斷電的!”郭永擎臉上的笑意又增加了幾分。


    趙萌心聽這人說話有點兒陰陽怪氣的,就開口噎他兩句:“當然好了,那邊有水有電還很安全,嫌棄這邊斷水斷電不方便可以去基地!基地隨時歡迎!”


    果然,真誠才是最有效的必殺技!


    那郭永擎聽了臉色微微僵了一下,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很快就麵色如初笑著說:“我就算了,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受不得那些規矩!哈哈哈……還是不給政府找麻煩了,我現在自己顧著自己,能吃口飯就夠了!”


    明屹川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你很有覺悟!不給政府找麻煩!現在很少見你這種熱心腸還覺悟高的優秀市民,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我一定給你送副錦旗!”


    這下郭永擎的臉色徹底蚌不住了,那臉上的橫肉顫了顫,才在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敢當,不敢當!”


    “擔得起!我雖然不算什麽大人物,但在基地這點兒權利還是有的,如果你去了,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記住了,我是明屹川!明月千裏,山川屹屼!不要忘了!”


    明屹川說完,朝他輕蔑地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等到走遠之後,郭永擎才齜牙咧嘴地捏了捏被明屹川拍過的右肩,除了痛,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甚至感覺不到右臂的存在!


    足足等了幾分鍾才恢複些知覺,此時眼裏的惡毒才毫不保留地顯露出來。


    他今年四十三歲,末世前也是小有成就的商人,在d市經營幾家汽修連鎖店,手底下的毛頭小子少說也有上百號人。


    他素來要麵子,如今被明屹川這個毛頭小子落了麵子。


    這口氣,他說什麽也咽不下去!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諸衛陳的狗命真硬,都這樣還不死!好在是走了!沒他在我就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明屹川啊明屹川!我郭某人記住你了!這個仇我郭某人也記下了”


    他身後的的小弟們都默默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隻敢在心裏默默吐槽:“踏馬得你個老毒物,你可真健忘啊,怎麽不說剛開始是你先起歹意,見人家姑娘生得白淨,想把人家擄迴來的,後來見人家同伴實力強,才臨時改口謊稱請他們上門做客的!真夠不要臉的!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早就去基地了!”


    隻可惜郭永擎有火係異能,他們這種炮灰小蝦米惹不起!


    此時郭永擎在人後放狠話,過過嘴癮,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扳迴一局,沒想到打臉根本就不用本尊出手!


    兩個月後,明屹川的名字在d市傳遍了!


    清楚地認識到明屹川實力之後,他連夜逃到s市,隻是沒想到強搶落難姐弟的時候被秦家老爺子給撞見了。


    這下犯到秦家人忌諱,被秦家老爺子一人就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雖然郭永擎僥幸逃脫,也廢了一條腿和一支胳膊,躲入深山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畢竟那時候,山已經不是曾經的山,不是誰想進就能進,誰能出就能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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