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的住處,乃是招搖山主峰望月峰隔壁的一座小山峰,兩座山峰距離最近處僅有十裏。


    丁原定居之後,給這個小山峰取名【不知峰】,意味不知道自己是主角的山峰。


    丁原,薛紅衣二人禦劍而來,眨眼就到了不知峰。


    尚未迴到洞府,丁原就已經按下劍光。


    這是一處山腰的平台。


    左邊是壯麗的瀑布,高有十幾米,衝擊而下,掀起星光碎玉點點。右邊則是峭壁千刃。背後有竹林,鬆林,草木掩映。


    薛紅衣跟著丁原落到這個平台上,一眼就看出這裏應該才是丁原日常生活的地方。


    有劈開的竹竿伸到瀑布中,引出活水,一直流到平台這裏,流進一個一米方圓的三耳大鼎。


    水流積蓄在大鼎裏,水滿之後,肆意的溢了出來。


    丁原落下之後,先到大鼎旁邊,用溢出的水洗了把臉,又洗洗手。


    然後在薛紅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丁原直接仰麵把腦袋伸到大鼎旁邊,溢出的水直接澆了丁原一頭一臉,丁原卻張開大嘴,猛喝一氣,竟有幾分飲酒的豪氣。


    “爽!”


    丁原喝足涼水,愜意的坐在水潭中,大叫一聲爽。


    顯然這水潭就是大鼎溢出之水衝擊而來的。


    活水,倒也保證了清潔。


    丁原向薛紅衣發出邀請:“你要過來洗個臉嗎?”


    薛紅衣也是戰鬥了一天,大汗淋漓。


    雖然早就用清潔術清理過了,但畢竟看到流水還是讓人心動。


    薛紅衣徑直走過來,蹲在水潭中,試試鼎水水流的力度,溫度,竟感應到這流水之中也有一絲靈氣。


    仔細看了看這大鼎,想必這也是個寶物。


    薛紅衣洗了洗手,然後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梳子,以奔流墜落的鼎水為鏡子,對著自己的頭發梳洗起來。


    梳理好頭發,才用一個不知道哪裏拿出來的手帕沾濕了水,輕輕的擦臉。


    丁原看了兩眼,就不再看,隻是覺得薛紅衣洗臉真麻煩。


    薛紅衣梳洗完畢,看向丁原:“喂,你那酒還有沒有了,我湊合喝一點。”


    “霍!好大的口氣!”丁原一聽,便氣不打一處來,這薛紅衣真厲害,張口就要最好的【成仙紅】,就算有也不舍得給你浪費呀。


    “酒呢,就沒有。剩飯呢,倒是還有一點。”丁原搖搖頭,看著竹林深處,感應了片刻,找到了方位。


    丁原一聲唿哨。


    聲音遠遠傳了開去。


    刹那間,遠處密林中,有飛鳥驚起,似乎有什麽闖了過來。


    隨即從遠到近,飛鳥依次驚起。


    似乎有什麽存在迅速的飛奔了過來。


    不過片刻,黃影一閃,撲到丁原懷中,引得丁原哈哈大笑。


    薛紅衣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半大黃狗,背著左右對稱的一個大飯盒,撲在丁原懷裏,使勁的舔丁原的臉。


    “真是個舔狗。”薛紅衣小聲吐槽。


    片刻後,隨著“咯咯噠”的聲音,又有一隻金冠大公雞忽然飛了出來,落地之後,直接吐出兩個雞蛋。


    薛紅衣一驚:“生蛋的公雞?”


    公雞當然不能生蛋,這雞蛋自然是公雞從別的雞窩裏偷來。


    “你竟然在山上豢養妖怪?”


    薛紅衣大聲的詢問丁原。


    她的實力自然一眼就看出,這舔狗跟下蛋公雞是已經成了精的,隻是境界還很低罷了。


    “說什麽妖怪。”


    丁原把大黃狗放下,打開黃狗背上的飯盒,


    “隻是有了靈性的動物罷了,還不算妖怪。”


    黃狗穩穩地坐好,等丁原檢查。


    黃狗背上的飯盒分作兩邊,正好卡在黃狗背上。


    左邊的飯盒打開,是一盆米飯,上麵沒有熱氣,早已經涼透了,是正經的過夜米飯。


    右邊的飯盒打開,原本應該放菜的地方卻隻有幾根嫩蔥。


    丁原見了小蔥一愣:


    “這膳堂的廚子真不懂事,怎麽隻有飯沒有菜呢?”


    薛紅衣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飯,是你的狗從山下膳堂打來的?”


    狗都能打飯,那也太強了吧。


    丁原:“說了不是妖怪了,他們哪有這個本事。這是我養的狗,山上的人都認識,所以我的飯有時候會讓舔狗去領。”


    薛紅衣一愣:“所以,你這個狗真的叫舔狗?”


    丁原:“是啊,你有意見?”


    薛紅衣:“我無所謂,隻是覺得稀奇。”


    隨即看著剩飯,薛紅衣麵露嫌棄:“不是吧,你要給我吃剩飯?”


    丁原拍開薛紅衣的手:“你沒看到雞蛋嗎?”


    丁原拿著剩飯,小蔥,撿起雞蛋,走到大鼎旁邊,隨手用水洗了洗小蔥。


    然後不動聲色的從懷裏掏出了油壺,醬油,鹽罐,還有一個大鐵鍋跟鐵鍋鏟。


    看丁原把鐵鍋放在大鼎上用鼎耳撐住,薛紅衣不禁吐槽道:


    “喂喂喂,你沒搞錯吧,你這大鼎是放水的,你不是準備用來做飯吧?也沒火呀。”


    “誰說沒有火?”


    丁原拍了拍鼎耳,頓時一道細細的火柱從鼎中噴了出來,均勻的擴散在鐵鍋鍋底。


    “不是吧?”


    薛紅衣一臉驚奇,走過去,終於看到。


    鼎中竟然遊動著一隻巴掌大小的小烏龜,其貌不揚,此刻正浮在水麵,仰頭,噴火。


    噴火?


    神獸之中,噴火並不稀奇。


    但是這可是烏龜呀!


    烏龜大多數都是水係的吧,這怎麽有一隻會噴火的烏龜啊?


    沒有人理會薛紅衣的震驚。


    等著鍋熱了,丁原開始往裏邊倒油。


    油熱了,直接拿出雞蛋在鍋沿單手磕碎,直接倒在鍋裏。


    薛紅衣立刻就提出意見:


    “你不是吧?打雞蛋不應該先找個碗把雞蛋攪勻嗎?而且熱鍋涼油才對吧,油熱了才放雞蛋很容易粘鍋的吧?”


    丁原毫不在意:“你懂什麽!我做了幾百年的蛋炒飯了,你懂還是我懂?”


    說話的同時,丁原手上不慢,將雞蛋在鍋中用鍋鏟攪得粉碎,然後將過夜的剩米飯直接倒進鍋中。


    薛紅衣又有意見:“你這樣不行吧!雞蛋都太散了,而且米飯都過夜了還能吃嗎?”


    丁原一邊翻炒,一邊邪魅一笑:“看來你是真不懂炒飯哪!炒飯,就得用過夜的米飯才最香!就得打的粉碎,才能粒粒分明!”


    說話間,丁原利落的放鹽,放醬油,並表演了一個幹脆利索的顛鍋,可惜薛紅衣隻是一臉質疑的模樣,顯然並不能成為丁原的知音,甚至成為了丁原的“質疑”。


    薛紅衣:“哪有炒飯放醬油的?”


    薛紅衣:“你這樣直接炒,能控製好火候嗎?”


    丁原:“我家小龜炒了幾十年了,控製火候它可是宗師級別的!”


    隨著香味泛起,丁原隨手一揮,嫩蔥憑空被劍氣切碎,化作星星點點落在米飯上。


    小烏龜收火,丁原甩出幾個碗,將米飯均勻的分在五個碗中。


    最小的一個荷葉碗放在水麵上,給小龜。


    圓潤的鐵碗給下蛋的公雞。


    一隻光潤透亮的玉碗給舔狗。


    另外有兩隻普通的瓷碗,一個是丁原的,另一個是給薛紅衣的。


    薛紅衣接過瓷碗:“小蔥不是應該最開始用來爆香嗎?最後放能好吃嗎?而且誰家蛋炒飯放醬油啊?”


    丁原一邊遞給薛紅衣筷子,一邊嫌棄:


    “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炒飯就要粒粒分明,我這五粒米飯就包裹一個蛋花,多完美呀!你看舔狗他們吃的多香啊。”


    薛紅衣拒絕丁原的筷子,反手自己掏出一個勺子,看來也是一個標準的吃貨:“我吃炒飯喜歡用勺子。”


    在質疑與嫌棄的表情中,薛紅衣緩緩地舀了一勺米飯,輕輕放入小嘴中。


    一瞬間,火的炎熱,米飯的q彈,蔥花的香氣,還有鹽與醬油的鮮活,搭配恰到好處的口感充斥了整個口腔!


    “哇!太好吃了!”


    刹那間,薛紅衣眼中仿佛出現了幻象。


    她仿佛看到了農民在炎炎烈日之下種田的勤勞與收獲的快樂,仿佛看到海濱之旁,漁民曬出鹽粒時的清新海風,仿佛看到母雞奔走山林,忽然下蛋時的快感!


    在蔥花的香氣之下,薛紅衣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感覺到了大道的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仿佛,境界都得到了某種奇妙的提升!


    “這也太好吃了吧!”


    薛紅衣睜大眼睛,大口吃著蛋炒飯,也難以控製的開口稱讚丁原的廚藝。


    “那可不是嘛!”丁原也是餓了好幾天,聞著炒飯的香味怎麽忍得了,大口大口的扒飯。


    “我的巧(炒)飯可似(是)一絕!”


    丁原吃著飯,含糊不清的迴答。


    “你這巧(炒)飯確實可以!”薛紅衣吃著飯也情不自禁給丁原豎起大拇指。


    而那邊,舔狗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還試圖搶下蛋公雞的炒飯,卻被公雞的鐵嘴啄了迴去。


    而丁原,薛紅衣也很快吃完了自己的米飯。


    薛紅衣手臂伸直舉著碗:“再來一碗蛋炒飯!”


    丁原直接給她推開:“想得美,都吃完了!下次吧!”


    “姓丁的,照我說,你在廚藝上的天賦絕對是頂級的!”


    薛紅衣給丁原比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你要是以廚藝入道的話,說不定早就修煉到宗師境界了!”


    “胡說什麽呢!”丁原不以為然,“我這天賦,妥妥的劍仙!”


    薛紅衣大搖其頭:


    “你練劍的天賦不行。我把魔劍送到你麵前你都抓不住。更何況你現在連把劍都沒有。”


    “誰說的!斷劍重鑄之日,王者歸來之時!我明天就去重鑄我的八步劍!”


    丁原不服,向天發誓表達自己的決心。


    然後彎下腰,拿起幾個人的碗,蹲在水潭邊洗碗。


    看著丁原上一秒指天發誓要出人頭地,下一秒轉身低頭洗碗,恍惚間,薛紅衣竟在丁原的身上看到了某種迷人的氣質。


    一時間竟然看的癡了。


    “你看啥呢?”感覺薛紅衣忽然不說話了,丁原扭頭看向薛紅衣。


    “什麽?……”看到丁原迴頭,薛紅衣頓時羞澀臉紅,連忙轉移話題:“沒有。我是在想,你們仙都門招搖山一脈是當初【神劍門】的後裔嗎?”


    聽到薛紅衣的話,丁原也被勾起了遙遠的迴憶,洗碗的手法都慢了下來。


    “我師父是神劍門的,我不是。”


    丁原深吸一口氣,想清楚了這個關鍵。


    薛紅衣微微歪頭,一幅可愛又好奇的模樣,仿佛跟昔日殺人如麻的血手人屠不是一個人。


    “那神劍門怎麽就成了仙都門的分支了呢?”


    薛紅衣的這個問題,再次讓丁原陷入了沉思。


    直到洗完了舔狗跟下蛋公雞的碗以後,丁原才開口說話。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我也都是聽我師父說的。


    她說大概兩千年前,招搖山神劍門名動天下,跟蜀山劍閣齊名。但是差不多一千五百年前開始,也可能是一千三百年前,反正是我師父出生以前,據說八大神劍忽然就消失了。


    那時候神劍門分為兩支,練【天一劍訣】為主的叫【一劍宗】,練【八大神劍劍訣】的叫【八劍宗】。


    八劍宗一直是神劍門的正宗。但是八大神劍消失了,這個宗主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的。兩個分支就開始了長達幾百年的內戰。直到我師父他們的出現。”


    薛紅衣一臉開心:“這個我知道!清風真人跟明月真人的傳奇故事!


    據說明月真人出自一劍宗,清風真人出自八劍宗!是兩個宗門裏天賦最高的繼承人!然後,世代有仇的兩個宗門裏最有天賦的兩個繼承人竟然相遇,然後相愛了!


    這份不受祝福的愛情注定充滿磨難。兩個相愛的人決定用真愛化解兩個宗門的仇恨!


    經曆了重重挫折,隨著兩個人境界不斷提高,實力不斷提升,當他們的實力擊敗了宗門最強的幾個前輩以後,最後兩個年輕人終於突破阻撓,走到了一起!


    咦,不對呀,這樣的話,神劍門怎麽變成了仙都門的分支?”


    忍住憋笑的笑容,丁原一臉羞恥。


    從別人口中再聽到這個故事,總是有一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以師父的口述為基礎,雜糅了《梁山伯與祝英台》以及《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之後,有丁原操刀全新改編,跟事實毫無關係,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的故事。。


    看著薛紅衣期待的眼神,丁原隻能尷尬地說道:“這個故事其實是我替師父他們編的。”


    “啊?”薛紅衣頓時有一絲失望的神色,“那真正的故事是怎麽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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