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若是三十招拿不下戈白沙,恐怕要被天下人笑話,清風真人不再留手。


    隻見她右手拋出青柳劍,施展禦劍之法,左掌急削,用的卻是《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劍意。


    運勁於掌,法力加持之下,清風真人這一個左掌威力已經不亞於任何神兵之下,施展《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直削魔劍。


    這一掌若是削的正中,便是魔劍也能給它打成廢鐵。


    不料卻正中戈白沙下懷,魔劍脫手飛出,用的也是《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奧義。


    劍意相交,劍鳴驚天。


    劍意激蕩之中,戈白沙終究不敵,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出,滴落在白袍上分外鮮明。


    清風真人淡定落地,瀟灑收劍,而柳枝卻忽然折斷。


    青柳劍這半吊子神術點化的法寶,終究是不太靠譜。


    這一場較量,清風真人劍斷,戈白沙重傷。


    劍術上,戈白沙略勝一分。


    實力上,卻是清風真人更高。


    清風真人丟掉斷掉的柳枝,背負雙手,盡顯山主的氣魄:


    “你為何再來招搖山?”


    言下之意,你依舊不能勝我,便不能來招搖山。


    “哼。”


    戈白沙雖然戰敗,語氣中卻並無多少變化,依舊充滿高傲與淡定,


    “不曾想,閣下一個背門叛徒,竟還能將《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劍訣修煉到如此地步。”


    能與清風真人交手十四招才敗,戈白沙確實也有值得他驕傲的資本。


    清風聞言,也不理他,隻是想到神劍門覆滅已久,天下間還懂得《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或許也僅剩了二人而已,不知不覺也多了幾分同門之情誼。


    “此處如今是仙都門門下的招搖山,已經不是神劍門的招搖山了。”


    “這幾百年,閣下這些叛徒都是用這樣的說法安慰自己嗎?”,


    戈白沙搖搖頭,


    “我還在,神劍門自然還在。招搖山自然還是神劍門的招搖山。”


    “嘿。”


    清風真人一聲冷笑,


    “你倒是真把自己當神劍門少宗主了。當年神劍門覆滅的時候,確實有白沙少宗主的名號,但到底長啥樣誰也沒見過,你說你是你就是嗎?”


    “我是不是真的,閣下可以不信,這劍也不信嗎?”


    戈白沙手持魔劍,一指那地上斷掉的柳枝。


    《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舉世無雙,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你若是真的,昔日神劍門內亂,一劍宗與八劍宗打的四分五裂,弟子死傷無數時,你又在何處?青龍翻身,妖氣彌漫,為禍蒼生,招搖山傾覆之時你又在何處?”


    戈白沙眉眼有一瞬間失去了驕傲的神色,浮上幾分的內疚,轉瞬又說到:


    “當年我自有我的去處,今日我自有我的來處。”


    清風聞言一甩袖袍:


    “那就還去你的去處吧。當日你沒來,今日也不該來。”


    戈白沙吸氣道:


    “既然如此,閣下把劍神令給我,我自然另尋名山大川建立神劍門。”


    清風真人側身而立,以眼角看著戈白沙說道:


    “劍神令在天闕山,有本事去拿吧。”


    戈白沙望了一眼天空,頓了頓才說道:


    “背門叛徒,無須得意。我已有魔劍在手,三年之後,勝負難料。”


    “哼,”清風真人隻覺得好笑,


    “那就等你三年後再來說這話。”


    清風真人說的厲害,心中卻也明白,若論境界實力,自己當然穩操勝券,但是以《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造詣而言,自己比這個白沙少宗主可就差的遠了。


    畢竟當年八大神劍失蹤時,自己年紀尚小,境界略低,不足以完全掌握《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的法訣。


    雖然仙都門掌門屢次用幻境幫助自己重溫八神劍的劍意,但是練成《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已是極致,想要更進一步確是太難。


    因此清風真人更好奇了。這白沙少宗主怎麽看,年紀都比自己更小,為何他也會《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


    並且這白沙少宗主不僅不知從哪裏學的《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竟然還練到了這種程度。


    更何況真正的《天地交感混元一氣上方太乙八仙劍》需要神劍相助,自己手中寶劍無數,稱得上神劍的卻沒有。


    而那魔劍威力卻似乎不弱於神劍。


    這個白沙少宗主今日初次拿到魔劍,施展的並不趁手,已經有如此的威力。


    如果真像白沙少宗主所說的話,等到三年以後,他熟練掌握了魔劍,就不是勝負難料,而是輸多贏少了。


    但要是說讓自己去把魔劍搶過來,麵子上又不好看。


    清風真人又說到:


    “你劍術雖強,真要動手,我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戈白沙點點頭:


    “我終歸是實力不如閣下。但是,閣下要是殺我,那簡直是最好不過了。”


    戈白沙的話才是殺人誅心。


    神劍門在清風真人手中敗亡,這是不爭的事實。若是再動手殺了唯一的神劍門傳人,那可就真的坐實了神劍門叛徒的名義。


    若被其他人知道,連仙都門的名聲都會受到損失。


    清風真人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本座自然不會殺你。但本座加入仙都門後收的弟子卻可以殺你。”


    “閣下是說丁原?”


    戈白沙一笑,覺得聽到了很可笑的笑話。


    清風真人十三弟子中,二弟子境界最高,但要說到戰鬥的實力卻是丁原最強。


    但是戈白沙並不覺得丁原能比自己更強。


    “一個幾乎被妖氣吞噬的區區第三境界修士,閣下竟以為他能贏我?”


    丁原曾經被青龍複蘇的妖怪重傷,留下了右手的傷痕,陰天下雨會像一萬隻螞蟻啃咬一樣痛,也讓丁原對於殺氣妖氣有了格外的敏感。


    這妖氣至今殘留在丁原的血肉經脈之中,無法祛除。


    因此戈白沙說他是幾乎被妖氣吞噬的笨蛋倒也不為過。


    清風真人大感不以為然,自己的徒弟有何等的天賦她可能不知道,但是對於徒弟的信任那肯定是妥妥的。


    “何須說大話貶低他人。三年後,隻要你敢來,本座的徒弟就不會讓你好走!”


    “哼!”


    一聲冷哼表達了戈白沙的態度,對於清風真人將自己與丁原相提並論的事情感到不服。


    “閣下也無須多言,三年之後,我自當再臨天闕山,取迴劍神令。”


    說罷 ,戈白沙將魔劍歸鞘,插在腰帶上,轉身緩步離去。


    戈白沙離去的背影,驕傲而挺拔,孤獨而高傲。


    清風真人見了心中各種不忿。


    迴首望向熟悉又陌生的招搖山群山,仿佛看到昔日的殘山剩水,雲霧淒迷。


    仿佛看到昔日的血與煙還在眼前。那個仙都門的老頭子就是那時候走過來說:


    “沒事,山倒了會重建,水幹了會重聚,從頭來過而已。”


    戈白沙的心情,清風真人如何不懂。


    但僅憑他們的實力,哪裏有能力重建神劍門?又哪裏贏得了魔祖青龍?


    甚至連“一劍光寒十九洲,蜀山劍仙盡低頭”的仙都門老頭子都沒能做到。


    也不知,戈白沙如此堅定的驕傲與信念,究竟來自哪裏。


    清風真人隻覺得這一架打的格外憋屈,輸了的像贏了,贏了的卻像輸了。


    “好氣好氣,好想找人出出氣!嗯?”


    清風真人猛的迴頭,感應到了丁原等人與韶雲道長的所在,


    “那家夥還沒跑?正好!”


    丁原等人與韶雲道長一起隔空觀看了清風真人與戈白沙這場曠世大戰,都受益良多。


    眼見那邊劍意各自消弭,丁原睜眼,看向韶雲道長:


    “還要繼續打嗎?”


    親眼見到了清風真人發飆的樣子,韶雲道長哪還有勇氣在招搖山出手。


    更何況剛才那一戰,顯然清風真人是不太開心的,說不定就要找個借口發飆。


    再者說這幾個小家夥比想象的難纏一點,打下去自己也不能很快取勝。


    自己還是趕緊跑最好。


    當然話是這麽說,麵子還是得要的。


    “哼!”


    韶雲道長滿臉不服,雙手握拳向著頭頂行禮,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上報長老會,是非公斷屆時自有定論。”


    說罷頭也不迴的遁入金光,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飛身而退。


    “我招搖山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金光飛遁之時,雷雲法相忽然凝聚,一聲力喝將韶雲道長從金光中打出。


    韶雲道長被打斷施法,術法反噬,真氣走了岔路,麵色頓時發紫,顯然已經留下了隱傷。


    “本座乃是依照門規行事,難道真人連門規也不放在眼裏了嗎?”


    “等你當了掌門,再代表門規來跟我說話!滾吧!”


    清風真人口吐真言如雷鳴,迅速擴散,韶雲道長首當其衝,引動隱傷複發,頓時一口精血噴出。


    “好一個招搖山主!今天的事情,我一定完整稟報執法堂長老,希望到時候真人不要自誤。”


    韶雲道長吐血而退,再度遁入金光狼狽逃竄。


    法相背後,清風真人露出笑容:


    “這下舒服多了。”


    然而韶雲道長雖然逃竄,卻依舊不服,金光走得遠了,又有傳音夾雜浩瀚法力席卷而來,聲振寰宇:


    “招搖山主,弟子眾多,以五敵一,遺笑玄門!”


    這一波嘲諷直接拉滿!


    招搖山本來就弟子少,他偏偏說招搖山弟子眾多。


    明明是他打四個小輩沒打過,被清風打了一頓,卻偏偏說清風人多勢眾,仗勢欺人。


    又以傳音的方式散播天地,這招搖山雖然地廣人稀,但能聽到這話的玄門修士與小妖怪必然也不少。


    對清風的名聲影響不可謂不小。


    丁原聞言頓時大怒,就要追過去。


    奈何追不上,也打不過。


    而清風真人卻似乎並不在意。


    餘音消散之際,韶雲道長來時的金光幕牆已然消失在天際,怎麽看都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爾等四人,來狂風殿見我。”


    雷雲法相留下此話,迅速收斂,消散於天際。


    丁原,薛紅衣,季無言,薑亦白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表情看起來都有點緊張,就像做了壞事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一樣。


    誰都不想第一個去,但誰也不敢不去。


    最終還是薑亦白仗著清風真人愛女的身份,朝著丁原吐吐舌頭,第一個向著狂風殿飛去。


    丁原死豬不怕開水燙,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季無言看了一眼薛紅衣,一攤手,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薛紅衣一臉懵逼:幹我屁事,怎麽都一副我完了的樣子。我又不是仙都門的人。


    經過劍魔一場大鬧,又被【且聽劍吟】的餘威波及,狂風殿早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遍地廢墟。


    隻有這兩扇大門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造成,依舊完好無損,堅強的站立原地。


    丁原推開大門進去的時候,清風真人正老神在在的躺在一塊角度正好的l型廢墟大石頭上,薑亦白盤腿坐在一旁,滿臉討好的給清風真人捶腿。


    季無言,薛紅衣都先後走了進來。


    本以為麵臨的將是雷霆暴怒。


    誰知道清風真人就是躺在那裏,享受女兒的捶腿,也不說話。


    眾人不敢向前,也不敢向後,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


    最終還是丁原先頂不住心理壓力,噗嗤一聲跪下來:


    “師父,是弟子對不起你。”


    “嘿。”


    清風真人不怒反笑,


    “你怎麽對不起我了?”


    “這……”


    被反問之時,丁原也不知如何迴答,隻擔心再說錯話惹得清風真人不開心。


    “你先起來吧。”


    清風真人擺擺手。


    丁原順勢要站起來。


    “不過是砸了我最心愛的狂風殿而已。”


    清風真人摸著身下的石頭,一臉惋惜。


    丁原剛起身一半,聽到這話,連忙又跪了下去:


    “師父,弟子錯了……”


    “沒事沒事。”


    清風真人擺擺手要把丁原拉起來,


    “不過是拆了招搖山最要緊的鎮妖閣。”


    清風真人說話間,一臉痛惜。


    丁原聞言,被扶著起身一半的狀態連忙又跪了下去:


    “師父,你這……我這……”


    “起來吧。”


    清風真人擺擺手,


    “你就是把戈白沙引來了又怎樣,大不了師父把招搖山讓給他。”


    “哎呀,師父,您怎麽能這樣呢?”


    丁原索性坐在地上,虱子多了不咬人,犯錯太多,索性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行了行了,師父跟你開玩笑呢。”


    清風真人親自伸手把丁原扶了起來,


    “怎麽一點都不識逗呢。”


    丁原頓覺無語:


    “師父啊,兩個人都覺得好玩才是開玩笑,您這樣搞得我膽戰心驚的可不算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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