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


    劉勇銘在白家門口流連了幾天,終於等到白清竹出門。


    看見劉勇銘在門口等他,白清竹嚇了一跳。


    他本以為上次與他說的足夠清楚,難道這人依舊執迷不悟?


    劉勇銘眼見白清竹後退了一步,心裏酸澀,但沒敢表現出來。


    他抿了抿嘴,說:“竹哥兒,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打算相看姑娘了。”


    “那挺好的啊……”


    白清竹納悶,劉勇銘要去相看又與他何幹?


    見白清竹神色未變,劉勇銘徹底死心了,說:“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你是否需要幫忙送嫁?”


    白清竹愣了一下。


    他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若是普通人家,就算家中沒有兄弟,也會有親族幫忙送嫁。


    他們這裏的習俗就是由兄長背著出嫁,他爹爹身體又不好,他沒有人幫忙,隻能自己張羅婚事,一時間竟也沒想到這方麵。


    白清竹看著劉勇銘,笑了一下,說:“那就麻煩你了,劉大哥。”


    白清竹想著,既然如此就不要拂了人家的心意,他們之前也是從小的玩伴,隻是幫忙送嫁而已,鄰裏鄉親都在旁邊看著,也不會出什麽事。


    反正以後也沒什麽機會再見了。


    “好。”劉勇銘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隻是惆悵地想著,禮物沒送成,卻要把心上人送離了。


    隻願心上人能嫁到一個好人家吧。


    -


    顏家鬧得再兇,顏青的婚事也沒有延遲。


    大婚那日,風和日麗,是個豔陽好天。


    顏青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白清竹親手縫製的喜服,熱熱鬧鬧地出發了。


    白清竹則等在房內,被顏青安排的婢女們按著描眉畫眼。


    她們手藝極好,讓白清竹本就明媚的麵龐更加豔麗,光是看一眼就吸引人得很。


    等到了時間,顏青就出現在劉家村。


    攔門的人都是請的村裏人,他們也不好多攔著,就讓顏青輕而易舉地進屋了。


    劉勇銘正打算背起白清竹,就看見顏青徑直走了進來。


    “你不能進來,這不合規矩!”劉勇銘想攔著,卻發現此人力氣極大,他竟然一點都攔不住,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顏青根本沒理他的話,直接進屋把白清竹抱了起來。


    白清竹還蓋著蓋頭,一下子就被人抱了起來,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抱緊了顏青的脖頸。


    “你這樣不合規矩,快放我下來呀……”白清竹也小聲說。


    “什麽規矩禮數,我做的就是規矩。”


    顏青身高腿長,走路帶風,抱住白清竹就不撒手,直到到了花轎前才把人放下。


    聘禮一箱箱地往裏抬,嫁妝一箱箱地往外抬,村裏的人都看紅了眼,直說竹哥兒好福氣。


    這時候倒是忘了之前他們是如何編排白清竹的了,好像白清竹一下子就從一個災星變成了個有福氣的。


    劉勇銘看著兩人恩愛的樣子,明顯是有情的,再也說不出什麽阻攔的話。


    他隻是站在門口,與村民們一起,看著兩人遠去。


    -


    白清竹進了轎子,就把蓋頭掀起來透透氣。


    過了一段路,就聽見顏青和他說:“裏麵有糕點,你吃一點墊墊肚子,裏麵有你最愛吃的玫瑰酥。”


    白清竹在轎子裏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暗格拉開,裏麵盛放著各式各樣的糕點,一看就是專門按照他的口味準備的。


    “這個人,真是不知禮數。”白清竹小聲嘟噥著,嘴角卻帶著甜甜的笑意。


    顏家家大業大,前來賀喜的人有許多。


    其中還有很多顏青新結識的商業夥伴,和書院的同窗們。


    顏青心裏高興,就算沒想著喝多,也不免多喝了點。


    王元幫他攔著敬酒的人,才讓顏青有機會提前脫身,也能早點進屋。


    白清竹在屋子裏已經吃過了飯食,是顏青提前讓下人給他留出來的。


    雖說沒有顏青做的飯食美味,但是顏青請的廚子是城裏做席麵手藝最好的,味道也很不錯。


    所以他現在倒是不太餓,隻是……


    有些緊張。


    是的,比他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緊張。


    雖然之前他就很期待這一刻,但真正到了的時候,就隻剩下緊張了。


    白清竹把他身上的喜服都捏皺了。


    他正把蓋頭掀起來透著氣,就聽見外麵腳步聲響起。


    他慌忙間蓋上蓋頭,顏青就走進來了。


    “白白,有沒有好好吃飯?”


    顏青把門好好關上,走到床邊坐下。


    感覺到顏青坐在自己身邊,白清竹收緊了手指,說:“吃了。”


    “吃了就好。”顏青拿起喜秤,慢慢挑起白清竹的蓋頭。


    真正到了這一刻,他竟然也是緊張的,手都有些抖。


    可能是因為前麵的世界他們雖然約定終身,但沒有一個真正的儀式。


    顏青之前從沒在意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但現在他覺得這樣的形式真是十分必要。


    這是他的心上人真正屬於他的過程。


    蓋頭慢慢掀開,白清竹的容貌逐漸顯現在他眼前。


    今日的白清竹與平時相比,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美但不媚,豔但不俗,讓人更有采擷的欲望。


    就連他眼角的紅痣,也變得鮮豔了些,襯得他格外好看。


    白清竹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心說難道是時間太長,他的妝花了?


    他的妝都是顏青安排的婢女畫的,按理說應該手藝很好才對。


    正想問問,就聽見顏青說:“你今天好美,我的夫郎。”


    白清竹被他一句“夫郎”喊的心顫,慌忙移開了眼,說:“合巹酒,還沒喝呢。”


    還用手指輕輕推他。


    顏青也沒笑他,拿起合巹酒,兩人交臂喝下。


    白清竹唇邊殘留著一絲水液,讓他的唇看起來亮晶晶的。


    顏青的眼神幽深,沒給白清竹反應的機會,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


    “唔。”


    白清竹感覺自己口腔的空氣都被占據了,唇邊留下的酒液也被舔了個幹淨。


    他沒辦法拒絕顏青,顏青扣著他的後腦,不讓他離開,他隻能不由自主地迎合著顏青,反而方便了對方的“暴行”。


    一吻結束,兩人身上竟是都出了些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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