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淵說完,林照夏錯愕地看他。


    這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不去。一點準備都沒有。晚上先在網上做一下攻略再去。而且去金店買珍珠,不怕挨宰?”


    趙廣淵聽得不甚懂,但聽出她不讚成。也沒再堅持。


    “那迴去的時候打車。”他不想再擠地鐵了,渾身不自在。


    嘶……


    這一副資本家嘴臉是怎麽迴事!


    “感受一下這邊的氛圍不是挺好的嗎?在車上可以看形形色色不同的人,觀世間百態,不是挺好的?”


    像她們編劇,還經常要出門觀察各種人物,觀他們的舉止形態,聽他們說話,凝練自己的台詞功底。


    難得出門一趟,坐什麽車。


    長至很體貼地跟著點頭,娘說什麽都對。


    “可別人都盯著我看。”趙廣淵有些臉紅。


    啊?林照夏反應過來就笑了,“你長得好看啊,還不讓人看啊。你看那些長得醜的,就是湊到跟前,也沒人想看。”


    “就是就是。”長至讚同地點著小腦袋。


    林照夏看了一眼趙廣淵頭上的發髻,又忍不住笑。


    海市雖然民風開放,但長得這麽俊俏的年輕小夥,還綁著一個道士頭,插著發釵,是讓人忍不住多瞧上兩眼啊。


    而且他的氣質也與尋常人格格不入,坐在地鐵上,身姿挺拔,坐得直挺挺的,就是讓人惹不住多瞧啊。


    見她捂嘴笑,趙廣淵羞憤難當。不好說她,隻好對著偷樂的長至,彈了一個腦瓜崩。


    “哼!”長至氣啾啾地朝他揚了揚小拳頭。


    直到林照夏同意迴來的時候打車,趙廣淵才肯挪步。三人便按原計劃往圖書館去。


    從地鐵出來到圖書館還有一段距離,長至緊緊拉著林照夏的手,眼睛好奇地四下張望,趙廣淵也沒好多少,同樣是見什麽都好奇。


    一直以為大齊都城熱鬧繁華,富貴奢靡,可與這一比,一個在地一個在天。這是夢境都不會出現的情景,淵是在天宮吧。


    等進了圖書館,又覺得這就是天宮。


    怎會有這麽大的地方,就隻用來放書籍!那得有多少書籍!


    “哇,娘,這裏好大,這麽多層都是書嗎?”


    “對,每一層都是不同的分類。”


    哇!長至還從來沒看過這麽多這麽多書呢!和順哥哥有幾本書還當寶貝一樣收著,這裏卻有這麽多!那書架比殿下都高!還那麽長,那麽多排!看不到頭。哇!


    趙廣淵也驚呆了,這怎麽會有這麽多圖書!


    他以為宮內藏書閣的圖書就夠多的了,可與這裏一比,就是滄海一粟。


    一大一小很快就沉浸在書海中。


    林照夏還擔心他們看不懂現代簡體字,哪想他倆各自拿了想看的書,找了個地方坐著,就看得入了迷。


    見他們適應良好,林照夏跟他們約好一個地點,也就去找自己想看的書去了。


    趙廣淵心中震撼非常,這麽多書,把他幽禁在這裏,他也會很樂意的。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學會了不少現代的文字,一般的書名目錄他都看得懂,而且還有古籍,有繁體書。


    趙廣淵在曆史古文獻一類書架前徜徉,樂不思蜀。


    翻了華夏編年史,果真沒有大齊。


    齊之前的朝代都有,可為何沒有大齊?大齊是不被記錄的曆史嗎?還是不曾出現在這方天地?


    趙廣淵找了一圈,無一記載大齊。


    最後他在書架上找書的時候,見有一本書被放顛倒了,抽出來想重新放好,結果等抽出來一看,《呂家天下》?


    想起外祖的呂,趙廣淵嘴角勾了勾,無意識地翻了翻,結果就愣在了當場。


    趙廣淵急忙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翻看起手中這本《呂家天下》。


    至正十八年,京城一位五歲的小子被接到遼東,秘密養在遼東一處隱蔽的山穀裏,每日跟著先生苦習文武藝,練就了一身本領,尤其是呂家槍,更是出神入化。


    八年後這位小子橫空出世,僅用了兩年,就把函穀關三十萬守軍將士收入囊中,並恢複舊名號“呂家軍”,更把函穀關建成函穀城,自成一國。用了一年,又把整個遼東盡收己手。


    次年率五十萬大軍往京城進發。


    一路摧枯拉朽,所到之處,竟未遇多大抵抗,一路推進京城。僅圍城半月,京城淪陷。


    大齊改朝換代。


    書的最後,至正帝自裁被救下,跪伏於地,狼狽不已。


    對著這位自稱呂家後人的小子痛罵:“朕早知呂家狼子野心!可恨朕這些年還時常後悔,怪自己手段殘忍,時常睡不安寧。朕當初就該把大齊上下翻遍,把你找出來亂棍打死!再刨你祖墳十八代,挖出來鞭屍!”


    那小子緩緩走近至正帝,朝他蹲下:“刨我家祖墳十八代?挖出來鞭屍?好啊,你去挖啊,我看著呢。”


    竟在他麵前盤膝而坐:“你刨嗎?我馬上派人送你去。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我不僅派十萬大軍護送你去,還保你能平平安安迴到宮裏。怎樣,要不要刨?”


    至正帝被激起氣性:“刨!誰不刨誰是孫子!”


    那小子挑眉:“行啊,這可是你說的。”


    轉身吩咐:“來人,送咱這位皇上去天壽山皇陵刨墳,加上他的神宮剛好十八代。你們就看著他刨,不刨完不許迴來。”


    “天壽山皇陵?”


    “可不是。你不是說要刨我家祖墳嗎?我家祖墳就在天壽山皇陵啊。”


    至正帝懵了。


    那小子湊到他耳邊:“看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確實是呂家後人,但,天壽山皇陵,也的確是我家祖墳。”


    朝至正帝笑得邪魅:“我父親,你兒子,老七趙廣淵,你不會忘了他吧?他當年被你幽禁在皇陵,你關了他足足六年,讓他被人作踐,被幾個宮人下毒害死。而你呢,還在你這宮城被人山唿萬歲,享盡富貴。你怕是沒有想過他吧?”


    至正帝張大了嘴巴,這,這……這是老七的兒子?


    老七不是絕嗣了嗎?


    至正帝再觀他眉臉,果然,長得和老七極像!


    哈哈哈……竟是老七的兒子!至正帝最後笑到吐血,不甘不願地永遠閉上了眼睛。


    而那個叫呂長煜的小子,最後也沒恢複趙姓,還改齊為“呂”,後世稱呂太祖,且他還把齊從史書中抹去了!


    趙廣淵目光凝在書上,久久未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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