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盯著他,就怕他說出什麽不恰當的話。


    趙廣淵看看自己身上,連件賞人的物什都沒有。


    冠帶沒有,束玉帶沒有,玉佩沒有,連個戒指都沒有,鞋子也沒有貼金玉片。


    不覺有些難堪。


    “不若,你留我做活,你看我能做什麽,盡可使喚。”那逐鹿天下他想看。


    嘁!


    這酒鬼,還想靠勞力賺錢呢。“你細皮嫩肉的,我可沒活給你幹。”


    林照夏一邊打量他,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來談談吧,老實交待,何名何姓何身份,從哪裏來?”


    趙廣淵看她,這女子大大方方,倒是不扭捏,免去了他一些顧忌。


    也坐了下來,坐姿優雅,透著一股貴氣。


    “我叫呂淵,從大齊而來,大齊至正二十四年。昨夜我喝了有毒的酒水,也不知何故就到了這裏。若是姑娘知道緣由,還請不吝相告,淵感激不盡。”


    我能知道什麽緣由!


    呂淵?大齊?至正二十四年?那不是跟長至一個朝代?沒準將來還要靠他來聯係長至。


    也是絕了,怎麽一個兩個都掉在她家的天井裏,不會接下來還有吧?


    恐怖。要不要搬家?


    可萬一長至再迴來怎麽辦?


    林照夏頭疼地扒了扒頭發。m蛋。還走不了了。


    瞪他,“你掉在我家那個天井裏,有空多研究研究,沒準就找到迴家的路了。迴不去之前……”


    m蛋,這還送不走了。


    送出去不好解釋不說,還要把長至交待出去。抓狂。


    正色道:“迴不去之前,老實呆著。你在我們這裏是黑戶,黑戶知道吧,到時被人捉去,有什麽後果,我可不負責。”


    若不是考慮到長至,她就報警了。


    “是,淵都聽姑娘的。”


    林照夏又盤問了一番,見他不似大奸大惡之人,一個沒身份證的黑戶也沒法把人趕出去,便暫時決定留他下來。


    約法三章:“那個小房間,暫時給你用。平時我在家,我們各幹各的,別來打擾我。”


    “好。”


    趙廣淵點頭應了。又猶豫著問她:“不知姑娘房中那些書籍,淵可否借閱?”


    嘶,這酒鬼倒是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趙廣淵能拿自己當什麽外人?


    他一個嫡皇子,生來就高高在上,進庶民家裏看看,不是一種恩寵?還用跟誰打報告嗎?


    他那父皇又不在這。


    “我們這裏的文字跟你們不一樣,你不一定能看懂。”倒不是林照夏不願意給他看,又不是什麽文物。


    想了想,她也有一些繁體書籍,那些曆史,明清檔案什麽的,就都是繁體字。


    進屋拿給他:“你看看這文字你可否看懂。”


    趙廣淵一邊翻看一邊點頭:“能看懂。與我朝文字一致,多謝姑娘。淵想了解這個後世,不知有沒有文字對照一類的書籍,淵想學一學這裏的文字。”


    若是迴不去了,還得早做打算。


    倒是個未雨綢繆的,林照夏不由得對他表示讚賞。


    進屋找了一部字典給他:“這上麵有繁簡文字比對,但你總不能邊看邊查字典。我網上幫你找找看一些常見字啟蒙的書,你先跟著認認字。”


    “多謝姑娘!”


    趙廣淵很是真誠的道謝。昨晚以為要命喪黃泉,沒想到竟有如此一番奇遇。


    正感慨遇到好人,又聽那女人說道:“我可不白送,記得以後還錢!”


    非親非故,她又不是冤種。林照夏白了他一眼。


    “是,淵謹記。淵多謝姑娘收留。”鄭重給林照夏行了一個大禮。


    林照夏坦然接受,見他彬彬有禮,不似發狂的酒鬼,倒沒那麽排斥了。


    “我叫林照夏,不是什麽姑娘,我們這也不興這麽叫,直接叫名字就行。”


    林,照,夏?“是,淵記住了。”


    林照夏便沒再開口,轉身進屋草擬黃總的自傳大綱和目錄。


    按創業前,創業中,創業後三個階段來寫……


    十幾萬字,重點要表現創業艱難,刻苦攻艱的大無畏勇於進取精神,再著力體現創業成就實現自我價值,迴饋社會不忘鄉鄰不忘人民的赤子之心。


    那創業階段著筆就要多,至少得放一半字數……


    林照夏邊琢磨,邊擬大綱和目錄,又開始寫人物自傳,想著可能出場的人物,相關人物又與黃總有哪些關聯能幫助提亮他的。


    又有哪些故事、事跡可以做為亮點介紹。


    林照夏打開電腦開始查黃總的資料……


    發現網上對他的事跡宣傳挺多的,照片也挺多。林照夏一一瀏覽,把能用的資料都複製記錄下來……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坐久了人都麻了,林照夏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猛地看到客廳裏有男人的身影,還愣了愣。


    差點把這號人物給忘了。


    她單身狗一個人過慣了,猛地屋裏有一個男人,還挺不習慣的,就挺驚悚。


    此時這家夥正捧著本書看得入迷,雕刻般的側顏,修長白皙的脖頸……嘶,人模狗樣的。


    “你是在朝為官,還是正待入仕的學子?”林照夏朝他走近。


    趙廣淵戀戀不舍地把書放下,看向她。


    這裏的書刊印精美,除了書寫方式由左至右讓他略略不習慣之外,別的好得不能再好。其中還有精美的彩色圖片,讓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淵不曾在朝為官,也不曾參加過科舉,倒是略略讀過幾本書。”


    這麽廢?


    連個童生都不是?白長了一身皮囊。減分。


    林照夏不再看他,扭頭看了看客廳牆上的掛鍾,竟七點半了,時間過得好快。


    趙廣淵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是日晷?”


    日晷?倒也像。“對,是看時間的,我來教你……”


    趙廣淵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還記住了一到十二的數字,心中大為驚歎。


    見他仰著脖子研究,林照夏沒有再看他。


    掏出手機,“我要點餐了,你可有什麽忌諱,或是有什麽不吃的?”不是什麽少數民族吧?


    趙廣淵搖頭:“並無。淵並不挑食,多謝姑娘賜食。”


    這左一句謝右一句謝,禮數未免也太周全了。害得林照夏都不好意思讓他記賬了,一頓飯林照夏還是請得起的。


    畢竟今天入賬了。


    既然不挑食,那就最好了。林照夏按著自己的喜好哐哐一陣點。


    兩個人吃飯比一個人好啊,一個人這也想吃那也想吃,點多了又吃不完,兩個人正好,可以多點幾個菜換著口味吃。


    趙廣淵也不知道她為何要點餐,明明看到家裏有廚房有廚具,為何不自煮?想必是不太會做飯的。


    且這姑娘竟一個人住,她的家人呢?是名孤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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