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牽扯太大,過了一個多月才厘清。


    下馬的官員就有幾十人,抄家流放的不知凡幾。


    五王爺自知出頭無望,把花瓶砸碎,用碎片把馮側妃的臉上劃了幾十道口子,恐怖無比。


    據說,五王爺叫囂著:“都怪你,拿著那勞什子威脅我!威脅我便罷了,側妃位也給你了。但是,你竟蠢笨如豬,把那商戶女也關到地牢,以致今日禍事……”


    這話傳到外頭來,席千悅和曾氏聽了都汗毛倒豎全身發冷。


    “千悅,你能逃得一難,實在是祖宗保佑!”


    席千悅也沒想到五王爺竟然是個這樣的瘋批,拿瓷片在馮側妃臉上劃幾十道,太可怕了。


    她再一次感歎自己好運。


    忽然就對祈承運的救命之恩更為感激,若不是他,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祈承運得知席千悅上門拜訪,心裏的期待感拉滿了。


    “最近太忙了,許久未見你,一切可還好?”


    祈承運不動聲色地說著,一邊暗暗打量著。席大小姐似乎更美了,可見一切順遂。


    “一切都好,如今沒有煩惱。都是托王爺的福。”


    祈承運覺得好笑,這似乎還是首次見她這麽有禮。


    “王爺什麽好東西都見過,因此我帶了點吃食來。”


    席千悅說著,便讓青蓉把竹籃呈上來,潔白的絲帕打開,是一個好看的點心。


    “這是蛋糕。想著或許王爺不太嗜甜,因此我減少了甜度。”


    沒有後世的工具,這蛋糕的口感與觀感都會差一點。但也足以讓祈承運覺得驚豔了。


    “我什麽點心都吃過,味道都不及眼前的蛋糕。隻是,為何不用象牙箸,而用這叉子?”


    席千悅便笑,一笑眼睛彎起,似月牙般。


    “你覺得用叉子像小孩?”


    祈承運點頭,也跟著笑:“確實如此。”


    “此時已入冬,沒什麽水果了,來年倒是可以多放點水果,做成水果蛋糕,會更好吃。”


    席千悅忽然想到,自己竟自然而然地說到“來年”了,不由歎了口氣。


    五王爺已經倒台,但是,她還在這裏。


    看來,男主不是眼前的六王爺,便是三王爺。


    祈承運發現席千悅愣愣地看著他,不由柔聲道:“怎麽了,這般看著我?”


    “我隻是想到自己竟然說來年……時間過得好快啊。這麽久了。”


    “什麽這麽久了?”


    席千悅福了福身:“王爺,還請讓白芷凝與我一見,我有事情要問她。”


    “這個簡單,我讓人帶她過來便是。到時候讓人叫你。”


    席千悅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想起一個多月以來都沒有盤帳。


    “該結算了……”


    “可結算銀子……”


    兩人竟然異口同聲地說出來。


    席千悅笑道:“沒想到咱們同時想到這個,這樣倒不顯得我是個財迷了。不過嘛,銀子還是很重要的。世人慌慌張張,隻為那碎銀幾兩。”


    “普通人如此我不覺得奇怪,但席大小姐可算豪富,說出這樣的話,我有點奇怪。”


    席千悅暗想,你怎麽知道我此刻在這兒,就是抱著帶薪打工的心思。


    若不是想著還能在此賺銀子,日子就真的難熬了。


    帳房先生拿來帳本,與席千悅對了帳。


    “咱們合作這幾個月以來,讓我輕鬆賺了三千兩銀子!”


    席千悅暗忖,自己的所有鋪子加起來,也賺了大幾千兩,再加上祈承運這裏的分紅,還有席嬌嬌的賠款,一共有一萬多兩!


    真是牛掰啊。


    朝中有人好辦事,就是這個道理。


    一萬多兩銀子,到時帶到現實生活裏,能兌換成多少馬內呢?


    祈承運看著席千悅喜笑顏開的樣子,趁機拿出來一塊玉佩:“送你的。”


    他簡短地說出三個字,又輕咳一下,似是掩飾內心。


    席千悅接過一看:“真別致,竟是星星!”


    那是塊星星造型的玉佩,她看著有點眼熟:“這不會是上迴我母親給你的那塊玉吧?”


    “是的,我讓人雕成了兩塊玉佩,送你一塊。”


    席千悅又伸出手:“那另一塊讓我看看。”


    祈承運卻不願意,席千悅隻得作罷。


    這玉佩,分外精致,也不是什麽龍鳳佩,也不是什麽鴛鴦對,可以收吧?


    席千悅摩挲著玉佩,有些猶豫。


    祈承運送她玉佩,她豈會不知是什麽意思?


    “你手裏那塊,也是星星?”


    “並非。”


    祈承運似是有些尷尬,又轉移了話題:“這蛋糕比麵包還好吃,你這個財迷,肯定賺得盆滿缽滿。”


    “王爺,你我之間,不是小差距,而是大鴻溝,沒有結果的。因此……”席千悅卻不放過這個話題。


    “我願娶你,做我的王妃,正妃。”


    祈承運見避不過去,認真說道。


    “為何?我也沒有你需要的背景勢力,財力也隻是一般。而且……我還是個和離的。不管哪方麵來說,咱們都不配。再說,陛下和宮裏的娘娘們,也不會願意的。”


    席千悅認真地給他分析著利弊。


    “你何必來給我分析?”祈承運有些薄怒,“對一個人動心,難道就為了看她的外在條件和世人的眼光嗎?”


    席千悅有些驚訝:“難道我不是為你好嗎?我又不想在這裏成親。”


    祈承運又捉住她的字眼:“什麽叫‘在這裏成親’?你還是想著那個莫須有的地方?那地方在哪兒,你帶我去瞧瞧。”


    席千悅嘀咕著。


    “你怎麽去得了?我都不知自己能不能去。”


    席千悅看著他俊秀的麵孔,忽然笑道:“古人寫的愛情太美好了。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你信嗎?”


    祈承運語塞了:“我是皇子,這些句子,聽聽也就罷了。”


    席千悅很是理解,這一看就是戀愛腦寫的,山盟海誓,隻有在說的那一刻可能有點真誠,過後,也就忘了。


    反正都是要忘的。


    與麵前的男子,談一場戀愛又如何呢?


    祈承運看席千悅盯著他,心裏有點發毛:“席大小姐,怎麽了?”


    “我這個母胎solo,談一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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