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承運的心情變得更好,席大小姐這般氣憤,不就是因為她是“盲婚啞嫁”?


    嫁給那姓楊的,並非她本意啊!


    兩人一邊吃著新菜,一邊隨意聊著,真是其樂融融。


    “真不錯,我隻是找來了菜譜,大廚卻能做得這般好!果然是大酒樓的大廚,不同凡響。”


    席千悅不吝誇讚,她似乎已經看到銀錢滾滾而來。


    飯畢,席千悅要告辭時,祈承運忽然叫住她:“千悅,我今日,真開心。”


    席千悅“嗬嗬”笑了兩聲,拱了拱手,帶著心驚肉跳的青碧出了房門。


    迴到侯府,趁著無其他人在,青碧低聲道:“大奶奶,你可要看清楚啊,這祈六公子雖說長得一表人才,但他到底是個什麽底細,咱們都還不清楚。再說,他不是才納了那白姑娘麽?又與你……”


    她想說“又與你打得火熱”,還好,及時咬住了舌頭,硬是沒說出來。


    席千悅卻斜睨了她一眼:“下午的那兩出戲好不好看?”


    青碧沒骨氣道:“自然是好看的。婢子還從未這般享受呢……”


    “這不就得了?想那麽多做什麽?有句話說,今宵有酒今宵醉。我又不會色令智昏,把你急得喲。”


    席千悅打趣著她,自己當然是清醒的。這可是書裏的虛擬情節啊,而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早晚要迴到現實世界的。


    嗯,與祈六公子這般來往,一是好合作賺銀子,二是當他是個朋友,吃飯看戲聊天。


    話說迴來,原作者寫他真是不遺餘力吧,把他寫得這麽有才,又好看。簡直就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但是貴公子不會對開鋪子這麽有興趣吧?


    管他是個什麽身份呢,她又不嫁給他。


    席千悅洗漱後,正想看看話本子睡個好覺,卻又見吳嬤嬤親自過來請她。


    “有什麽事兒都明日裏再說吧。”


    吳嬤嬤還是不肯離去,聽不懂她話似的,還在繼續說著。


    席千悅不耐,讓葉靈直接把她給扔了出去。


    次日剛用完早膳,卻見吳嬤嬤又來了。


    “到底有什麽事兒?要銀子?我可一錢銀子都不會給。”


    吳嬤嬤滿臉堆笑,心裏恨得要死。


    “大奶奶,隻是因為親戚過來了,夫人想叫你過去與親戚見見。”


    席千悅覺得無聊,正好,自己也想把和離的事兒與吳氏說說,去一趟也行。


    丫環們簇擁著席千悅到了集福堂,卻不見吳氏在廳堂裏。


    奇怪。


    席千悅略坐了坐,銀杏上了茶:“大奶奶,您請稍等,夫人正帶親戚逛了下園子,正走過來。”


    席千悅點點頭,喝了點茶。沒多一會,感覺有些燥熱。


    此時天氣已經轉涼,席千悅察覺到這燥熱有點不同尋常。


    寒香發現了席千悅臉上緋紅:“大奶奶,你怎麽了?是否感覺熱,臉上都紅了。”


    席千悅強撐著站起:“趕緊扶我迴去,這茶有問題。”


    丫環們一慌,連忙去攙扶席千悅。


    此時,從外走進一個年輕男子,看著二十來歲,長得白淨,但是神情猥瑣。


    “悅兒,等我許久了吧?”


    他說著就上前,要來摸席千悅的手。


    席千悅狠狠地咬住舌尖,喚迴一絲清明。


    她不理會他,隻對青碧厲聲道:“青碧,這人想冒犯於我,打死打殘都算我的。”


    那男子又上前來,青碧猛地一拳搗在他的肚子上,他“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腰,青碧又兩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


    他吱哇亂叫著:“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丫環們扶著席千悅匆匆要走出大門,不料吳氏院子裏的丫環們阻擋著。


    “大奶奶,這是怎麽迴事?夫人馬上要過來了。”


    席千悅已經感覺全身要燒起來了,莫名的燥熱幾乎讓她失去理智。


    她似要吃人般的眼神,狠狠盯著阻擋她的丫環們,嚇得她們一顫,但是也無人散開。


    “喲,這是怎麽的了?”


    吳氏揚著聲音,沒事人一般走了進來。


    “哎喲,文棟,你的臉怎麽了?怎麽腫成這樣了?”


    她衝了上來,誇張地捧著那男子的臉,大唿小叫著。


    “姨母,這就是你們府裏的待客之道?我坐在這兒,好端端的,嫂子就上來撩撥我,拉扯我的衣裳,要拉我去她的院子。我不從後,她的丫環就把我打成這樣。”


    青碧厲聲道:“你在胡咧咧什麽?我們大奶奶認都不認識你,談何拉扯?打你是我打的,誰讓你嘴裏不清不白胡亂嚷嚷?”


    席千悅咬牙切齒低喊一聲:“走。”


    她知道自己中了藥,那茶水裏有不幹淨的東西,猜得沒錯的話,是媚藥之類的東西。


    她此刻完全是靠意誌力強撐著,她不知道再待下去會是個什麽樣的情形。


    丫環們連忙攙扶著她要離開,哪知吳氏卻喝道:“把她給我攔住,今天這事兒不弄清楚,沒完!這可是你畢家表哥,你好端端地撩撥人家,又打了人家,你到底想怎樣?”


    那猥瑣男一臉委屈:“姨母,嫂子說她的院子是一個人住,表弟不與她住一塊兒。還拉著我說好好親近親近,我實在是害怕……”


    席千悅都快瘋了,寫小說而已啊,小說裏的人真的這麽下作,竟然還真有這該死的藥?


    而自己竟然中招了!


    她拔下自己的簪子,狠狠地刺向手臂,尖銳的疼痛頓時讓她神思清明,那藥的威力也瞬間減少了不少。


    眾人見她如此狠厲,都不禁嚇了一大跳。


    那簪子直直紮進了肉裏,血跡很快就把袖子泅濕了一大片。


    吳氏有些慌張,仍然高聲大喊:“你這個不守婦道的惡婦,連表弟都敢勾引,我們楊家沒你這樣的兒媳。我要休了你!”


    楊興賢也趕了過來,見到亂糟糟的一團,也高喊著:“我要休了這個不守婦道的惡婦!即刻寫休書。”


    阿昌連忙給他鋪好了紙,眼見他袍角一甩,坐下來便開始書寫。


    丫環們都快哭了出來,簡直是欺人太甚!


    席千悅咬著牙又用簪子紮了自己一下,方才用力喊道:“給我打這些惡心下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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