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迴到了學校,換了身衣服,給手機充上電,才撥通了陶桃的電話。


    “人呢?”蘇晚問。


    “蘇子葉,在酒店啊,你怎麽不在房間裏?”陶桃接到電話,一副沒睡醒的聲音。


    “你們還在酒店?我先迴學校了,你們一會兒就直接迴來吧。”蘇晚能遇到這樣的室友,也是無語,不會喝酒還都喝的七葷八素,自己整晚不在房間都不知道。


    “好的,知道了,蘇子葉,我頭疼。”陶桃對著電話痛苦的出聲。


    “我也是。”一個軟軟的聲音在邊上附和。


    蘇晚掛了電話,搖搖頭。現在最頭疼的是她好不好。她到底做了什麽。蘇晚換了一身緊領口的睡衣,爬迴床上,拉上簾子繼續睡覺。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昨晚的荒唐,隻覺得身體好累。


    夢裏,蘇晚看到了那個叫封啟年的男人,睡在自己邊上,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微笑著。她尖叫一聲,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怎麽了?做噩夢了?”陶桃在隔壁床上坐起來揉著頭問,她也是迴來又睡了。


    “夢見鬼了。”蘇晚也是同樣的動作,坐在床上。


    “都下來吧,我訂了醒酒湯,下來洗漱一下,一人一碗。”阮軟適時的從門外進來,手裏提著外賣的包裝袋。


    “有軟妹真好啊,我真是幸福。”陶桃說著下了床。


    蘇晚也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和腰身下了床。


    “你說咱們仨也是神經,都不能喝還去酒吧喝了那麽多,早知道應該去唱歌。”陶桃洗漱完坐在椅子旁,解著包裝袋。


    “是,我頭一迴喝得一進房間就什麽也不知道了。蘇子葉,你什麽時候走的?”阮軟幫蘇晚打開醒酒湯的蓋子問。


    “哦,比你們迴來的早一些,手機沒電了,沒帶充電器就先迴來了。”蘇晚眼神閃爍,拿著勺子的手抖了一下,勺子掉在了地上。


    “哈哈,瞧你,你也喝多了吧,手都軟了,腿腳軟不軟?”陶桃笑著捏蘇晚的腰。


    “嘶。”蘇晚痛的吸了口氣,她腰兩側都是那個男人捏的紅痕。


    “沒事兒吧,我下手重了?”陶桃趕緊問。


    “沒有。”蘇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快喝吧,我頭疼的厲害,那什麽酒啊,後勁這麽大。蘇子葉你不熱嗎,穿這個睡衣?”阮軟重新拿了勺子遞給蘇晚。


    “哦,這個睡覺舒服。”蘇晚不好意思的檢查了一下領口,確認沒事兒。


    “那迴頭把空調開低一度,要不你會熱的。”阮軟喝著醒酒湯嘟囔著。


    蘇晚的心思卻飄的很遠,前天才跟男友分手,昨天就去跟一個陌生人滾床單,甚至她都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隻記得那男人柔軟的雙唇,抱起她時胳膊上硬硬肌肉和愈發兇狠的力道。她隻喝了幾口湯就不喝了,她現在清醒得很。


    “蘇子葉,你怎麽不喝了?”阮軟看著有些發呆的蘇晚問。


    “感覺沒睡好,不太舒服。”蘇晚迴答。


    “那你去睡吧,一會兒中午我給你打了飯迴來你再起來。”阮軟說。


    “好,那我收拾了再去睡會兒。”蘇晚起來準備去收拾。


    “你放這吧,一會我倆吃完收拾,你去睡覺吧。”阮軟從她手裏拿過勺子,像個大姐姐似的,催促她趕緊去睡。


    蘇晚報以微笑,又上床去了,這一次,她卻怎麽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那個男人的輪廓,她輾轉難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昨晚那男人到底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酒店裏都有計生用品的吧,她想,那男人應該會用吧,畢竟一夜情還是很有危險的,不會隨便到連個套都不戴。


    可是,萬一呢?蘇晚覺得不安全,拿起手機查看她這種情況,應該吃什麽樣的避孕藥。趁阮軟和陶桃去食堂打中午飯,她起來,換了衣服出了校門,在學校附近的藥店徘徊了一下,還是決定走遠一些了。


    她就那樣走了兩三公裏,最終在一個胡同口的藥店門口停下,深吸一口氣,才推門進去。


    “買什麽藥?”櫃台裏的一個中年大姐問。


    “買一盒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的藥。”蘇晚小聲的說。


    那大姐看了一眼蘇晚,然後起身,去後麵拿了一個藥盒遞給她,蘇晚接過,拿手機準備付錢,


    “姑娘,你有現金嗎?我不會弄那個,他們都去吃中午飯了。”那大姐指指收銀機,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有的,多少錢?”蘇晚問。


    “十九塊二。”那大姐又在藥櫃上找了半天價簽說。


    蘇晚從包裏拿出二十塊錢遞給她。


    “這個,我也沒有零錢啊,要不姑娘你等一會兒吧,他們應該很快就迴來了。”大姐接過錢說。


    “不用了,就這樣吧。”蘇晚笑笑,出了藥店,就趕緊拆掉藥盒包裝扔進垃圾桶,拿出那顆藥,水都沒有就直接幹咽了下去。然後走進胡同,從另一邊上了大道,往學校走去。


    蘇晚走了沒多久,藥店吃飯的人就迴來了,大姐將二十塊錢交給藥劑師,“剛才有個姑娘來買事後藥,我給她找了一盒,收了現金,沒零錢找,多收了八毛錢。”


    “哦,好,那我一會兒入帳。”藥劑師拿過錢,不經意的往藥櫃上掃了一眼,然後皺眉問,“大姐,你從哪給人家拿的藥啊,這藥好像沒動過啊。”


    “哦,我從後麵桌上拿的啊,我剛才在裏麵收拾東西看見桌上有好幾盒,正好那姑娘說的藥名是這個,我就進去給她拿了一盒。”大姐指指裏屋。


    “你從桌上拿的?”藥劑師趕緊起身,往裏屋走去,看了看她收拾的過期藥品還在桌上擺著,心裏頓時一沉,再出門,看不到胡同口有任何身影,門前不遠處的垃圾箱裏有個藥盒的一角露在外麵,她走過去,拿出來,看了看有效期,歎了口氣,希望那女人真的沒事。


    接下來的整個六月,蘇晚的狀態都不對,不再是之前那種歡歡樂樂,大大咧咧的性格。如今的她安靜的有些嚇人,她總是出神,不管是上課還是在宿舍,都會望向窗外走神。被老師點名了兩次之後,蘇晚強行拉迴自己的控製力。


    “蘇子葉,你最近怎麽了?沒事兒吧?”阮軟看到站在窗邊的蘇晚問。


    “沒什麽,可能是累了。還好馬上要放假了,我可以迴家好好歇著了。”蘇晚轉頭看著阮軟。


    “你這一個月狀態都很差,也不畫畫了,還老走神。蘇子葉,就是跟魏子軒分個手,咱沒必要傷心的。他真的不值得。”阮軟安慰道。


    “軟妹說的對,蘇子葉,為那樣的渣男傷心這麽久,真不值得,你這傷心快一個月了,跟和他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咱不能這樣,趕緊忘了他,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個好男人,我三哥怎麽樣?以後你當我嫂子,咱倆天天住一起。”陶桃也上來抱著蘇晚安慰。


    “就你貧,三哥也敢拿出來開玩笑。”蘇晚捏著陶桃的臉蛋。


    “我三哥人真的很好,而且潔身自好,從不招惹亂七八糟的女人,現在空窗期,你和軟妹誰看上我三哥說話哈,我牽線搭橋。哈哈哈。”陶桃開著玩笑,整個宿舍的氣氛瞬間就好了很多。


    陶桃的三哥陶宇成的確跟她們很熟,時不時就會來學校,帶她們三個去吃飯,然後去超市買一堆零食讓她們放在宿舍慢慢吃。


    “別霍霍三哥了,他喜歡安靜的,咱們能把他吵死。”阮軟笑著說。


    “活潑可愛多好,安靜有什麽好的啊,年輕人就應該充滿朝氣,等老了再安靜吧,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放肆。”陶桃碰了碰蘇晚,“是不是,蘇子葉,你不要現在就步入老年狀態好不好。”


    “老年人才熱鬧呢,你出去看看,那廣場上唱歌跳舞的,海邊舉著五顏六色紗巾拍照的,都是老年人。”阮軟反駁。


    “反正咱們不應該安靜,我們是充滿歡樂的二一七,決不允許死氣沉沉。”陶桃撓著蘇晚的腰,幾人很快就在宿舍裏追來追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暑假到來,阮軟迴了東北老家說是避暑去了,在安城住的陶桃和蘇晚也離開了學校,迴家享受家人的關愛去了。


    蘇晚發現自己懷孕是在二十歲生日後的那個八月中旬。她的生理期一向不是特別規律,蘇明義一直說是蘇晚小時候寒涼的東西吃的太多了。再加上因為發生那件事,蘇晚一直心事重重,前兩個月都沒怎麽在意。直到她老爸蘇明義在家說給她診脈,準備帶點兒藥去學校時,家裏炸了雷。


    “晚兒,你!”蘇明義把到滑脈的時候,本來和蘇晚微笑聊天的臉頓時一變。


    “怎麽了,老爸?我不是得了絕症了吧?”蘇晚還在跟父親開玩笑。


    蘇明義生氣的拽過另一隻手再次確認脈象。


    “老爸,你輕點兒啊。”蘇晚對父親今天有些狠的手勁兒表示著不滿。


    “蘇晚,你,你上學期到底都幹了什麽?”蘇明義甩開蘇晚的手,大發雷霆。


    “老蘇,怎麽了?跟孩子嚷嚷什麽呢?”蘇晚的母親陸雪也頭一迴看見蘇明義對孩子發這麽大的火。


    “你問她,她幹的好事!”蘇明義的身形有些顫抖。


    “我怎麽了?”蘇晚對父親的怒火不明所以。


    “你懷孕了,快三個月了,你知不知道?”蘇明義話一出口,陸雪和蘇晚都愣在當下。


    “晚兒。”陸雪看向蘇晚。


    蘇晚此時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名字——封啟年。


    “爸,媽,我錯了。”蘇晚再也無法狡辯什麽了,眼淚不斷的湧出。


    “晚兒,到底是怎麽迴事。”陸雪抱著自己的女兒,心疼不已。


    蘇晚將自己二十歲分手買醉過生日的事情大概的坦白了,但隻字未提那個男人是誰,畢竟除了一個名字之外,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好,好你個蘇晚,我蘇家的孩子,也會做這種丟人的事情,一夜情?啊,你說,我和你媽媽是怎麽教育你的?”蘇明義聽完蘇晚的荒唐,朝蘇晚伸出的從未舉過的巴掌。


    “老蘇,你冷靜些,晚兒肚子裏還有孩子呢。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打孩子也不能解決問題。”陸雪作為母親對女兒真是又生氣又是百般的心疼,趕緊阻攔著自己的丈夫。


    她曾經是大醫院的護士長,蘇晚總說自己是中西醫結合的產物。兩人一直都忙,女兒獨立有主見,從小就會給倆人熱飯,學習上也從來沒讓兩人擔心過,畫畫班從來都是自己去自己迴家,一路安穩成長。沒想到當頭一棒,卻在已經成人的二十歲。


    “蘇晚,爸爸對你太失望了。”蘇明義扔下這一句話,歎著氣轉身進了臥室。


    陸雪倒是很冷靜,看著不知所措,一直哭的蘇晚,“晚兒,別擔心,也許你爸他診脈錯了呢?媽媽去給你買個驗孕棒,明天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不怕啊,閨女。”


    蘇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等到母親迴來,又如何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紅杠杠發呆的。陸雪看到結果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媽,我事後是吃了避孕藥的。”蘇晚抬起泛紅的眼睛看著陸雪。


    她摟著女兒安慰:“也有意外的時候,晚兒,別怕,有媽媽在,媽媽幫你。”


    蘇晚躺在床上的時候,內心久久無法平靜,眼淚也不斷的滴落在枕頭上,那個模糊不清的麵容和精壯有力的身體,那個清晰的名字,一直在腦海中盤旋,頭痛陣陣襲來,蘇晚忍了好久,才慢慢平靜。


    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蘇明義和陸雪。


    “老蘇,你說這可怎麽辦。”陸雪坐在窗邊問自己的丈夫。


    “這孩子怎麽一點兒也不自愛。哎......”蘇明義的怒火未消,他無法接受向來乖巧的女兒忽然爆雷。


    “你別這樣說晚兒,她也很自責很難過,而且她現在可是懷著孩子呢。如果咱們再給她壓力,萬一孩子抑鬱了,就麻煩了。”陸雪很難過。


    “陸雪,你說咱們是不是平時就顧著忙工作,關心孩子太少了。”蘇明義有些歉疚。


    “也許吧,晚兒從小就讓咱們省心慣了,沒想到這都成年了,卻出個大事。”陸雪說。


    “可這麽大的事兒,她連那男的是誰都不知道,你說她,哎......”蘇明義也是無奈。


    “說這些沒用,明天我帶晚兒去醫院再檢查一下,這孩子你說留不留?”陸雪不知道這個未知的小生命該不該留下。


    “孩子有什麽錯?留著,我蘇家從沒人不要自己的孩子。”蘇明義這時候沒有猶豫。


    “明天檢查完,問問晚兒的意思吧。”陸雪歎了口氣。


    “隻要孩子是健康的就必須留下,那是生命,你我都是學醫的,這個時候做流產手術對晚兒有多大的影響,你比我清楚。”蘇明義也是心疼女兒的。


    “可晚兒以後自己帶著孩子怎麽生活?她自己還是個孩子,還沒結婚。你得考慮風險問題,法律風險、婚姻風險、還有生理和心理風險,這些都是咱們要麵對的問題。”陸雪知道蘇家有祖訓,但這個時候更應該考慮蘇晚的將來。


    “她應該為她的胡鬧付出代價。她都二十歲了,成人了,不是小孩子,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而這些風險,咱們當父母的,也有責任和義務為她分擔。”蘇明義拍著床。


    “行了行了,她多大在咱們這永遠都是孩子。哎,明天去了醫院再說吧。”陸雪擔心蘇明義的血壓。


    “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孩子都二十歲了,還不懂得愛護自己。”蘇明義擰眉。


    “咱們晚兒不是那樣不自重的孩子,老蘇,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我為什麽沒有你那麽生氣,就是我知道咱們女兒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意外,那她一定不會糊塗到拿這樣的事情來作賤自己的。”陸雪理智的說。


    蘇明義看著陸雪,才覺得自己對著孩子的怒意有些過分了。蘇晚從小到大,沒有給他們找過任何麻煩,說什麽就做什麽,蘇晚本就善解人意,有時候什麽都不說,她也能做的很好。別的孩子小時候都成天在外麵跑著玩兒,蘇晚卻給自己安排好各項任務,除了學習,每周都要完成五張畫,少一張自己那都過不去。


    人家叛逆的青春期都很難管教,而蘇晚沒有過,基本不叛逆,也沒有跟他和陸雪爭執的時候,有事就解決問題,有不同意見就討論,總之是個令人很省心的孩子。


    “陸雪,你說晚兒她,害怕嗎?”蘇明義半天沒出聲之後問了一句。


    陸雪抹去眼淚:“肯定怕的,她一個女孩子。”


    這一夜,蘇家在陣陣歎息中度過,蘇晚自然是一夜都沒有睡著,她迴憶著生日那天的荒唐,不明白為什麽隻有一夜,自己就懷孕了。她家隔壁的大姐姐不是結婚兩年都要不上孩子才找爸爸吃中藥的嗎?她吃的藥為什麽沒有起到作用,那不是挺大名氣的藥嗎?如今,她要怎麽辦?她要怎麽上學,這個孩子又該何去何從。早上兩個老人又對昨晚提到的風險問題進行了交流,可說來說去,還是覺得任何風險都抵不過一個孩子的生命重要。


    第二天等陸雪帶著蘇晚去醫院開單子,檢查。蘇晚在門口等著檢查的結果,就看到有個女人,臉色慘白的被人用輪椅推出去,一邊一個年紀大的女人還在數落著,說:“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還不注意,摔了自己就算了,這下好,孩子都摔沒了,以後還不能生,我們家還要你做什麽,迴去就跟我兒子離婚!”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的,蘇晚聽得出來,心疼那女人的不多,都是說自己不小心,現在婆家翻臉了,以後要怎麽活。蘇晚內心不知道什麽滋味,隻是那女人慘白慘白的臉色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她想,如果她把孩子打掉,會不會也是那種臉色,那種生無可戀的表情。想到這,蘇晚忽然覺得一陣惡心,她迅速往洗手間跑,陸雪嚇了一跳,趕緊跟上。


    蘇晚在洗手間幹嘔了半天,什麽都沒吐出來,陸雪一邊拍著她一邊安慰。等兩人迴到診室門口,下一個就是她了。


    走進診室,將單子遞給醫生,醫生戴著口罩,說了一句,“懷孕了,要嗎?不要開單子,要的話可以去產科建檔。”


    蘇晚沒吭聲,她原本昨天晚上考慮的是不要這個孩子了,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說不出來。陸雪看了蘇晚一眼說,“我們迴去考慮一下。謝謝大夫。”


    陸雪拉著蘇晚迴到家裏之後,蘇家反倒變得很平靜。


    “晚兒,這孩子都兩個多月了,留下來吧。畢竟是條生命。”陸雪坐在沙發上,拉了蘇晚的手。


    蘇晚低聲啜泣,沒有迴答。


    “這會兒覺得丟人了?膽子小了?”蘇明義嘴上不饒人。


    “老蘇!”陸雪聽著蘇明義的話阻止道。


    “蘇晚,你是成年人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雖然這件事你做的太荒唐,但孩子沒錯,我蘇家從不扼殺生命。這孩子,留著吧。”蘇明義壓下滿腔火氣。


    蘇晚看著一夜之間憔悴的父母,直接給蘇明義跪下,“爸媽,我知道錯了,我聽你們的。”


    蘇明義看著眼睛通紅的蘇晚,趕緊上前扶起了她。將她擁在懷中。這是他最最疼愛的女兒啊,為什麽自己要用那麽狠的話去傷害她,她原本就已經受到傷害了。


    “晚兒。”


    “爸爸!”蘇晚放聲大哭,將從知道自己懷孕的壓抑中爆發,陸雪也在邊上抹著眼淚。


    等蘇晚平靜下來,蘇明義決定,“明天爸爸去學校幫你辦休學,然後帶你和媽媽去濱海你姨姥姥家老房子那邊養著,等孩子生下來,你身體好些了,咱們再迴去上學,好嗎?”


    這是他昨晚跟陸雪商議後的結果,還在安城待著,那蘇晚的事情遲早成為鄰居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聽爸媽的。”蘇晚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至少,她還有愛她的父母,在她無助的時候,還有溫暖的家庭來撫慰她這顆驚慌失措的心。


    “晚兒不怕,咱們去濱海,你會有新的開始。反正爸媽都已經退休了,去哪都好。”陸雪拍著蘇晚的肩膀。


    蘇晚將父母擁在自己的手臂之中,久久沒有放手。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忙碌而又順利。蘇晚從知道懷孕之後開始孕吐不止,蘇明義和陸雪承擔了所有搬家和給蘇晚辦理休學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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