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好奇地眨巴著自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問。


    蘇韻額頭的青筋快速地跳了兩下,滿臉黑線:“......”這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該問長輩的話嗎?


    她生的這兩個,兩個都不是正常孩子,一個天資聰明是個神童,另一個古靈精怪是個怪咖。


    兩歲多,她都應付得吃力,可想而知,再長大點,她哪裏能應付得過來呢?


    “媽媽,你可得仔細想好了,不然我可要告訴爸爸了。”


    這話說的,跟威脅沒兩樣,蘇韻黑著臉道:“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媽,就給我閉嘴。”


    安安很識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蘇韻嘴角微微彎起,總算滿意了。


    沈菊花笑得都背過身去了,肩膀一聳一聳的,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平平低頭看書,啥也不想說,從高爺爺那順了好幾本書來,他要早點看完。不然爺爺奶奶來了,他到時候更沒空看書了。


    *


    林美琴他們三人過來的時候,是個陰天,天氣稍微涼爽了些,也沒有前幾天那麽熱得透不過氣來。


    韓淩淵特意請了假迴來了一趟,開車去接人。


    沒有開部隊裏的吉普車,而是開蘇韻買的小汽車。


    蘇韻買了車後,駕照還沒考出來,所以這車都是韓淩淵在開,等蘇韻考出來後,換人。


    蘇韻有上輩子的駕駛經驗,開車考駕照是容易的,但是這年頭考駕照有流程跟時間,不是你想要一次性能考就能考出來,蘇韻隻能按部就班跟著照做。


    她去駕校學車的時候,同行的都是男性,還沒一個女性,享受著別樣的眼光。


    蘇韻習慣了矚目,因此倒是沒有覺得突兀。


    她跟周麗紅提了下,周麗紅笑著說:“我當年也是想學車的,但是看到駕校都是一群男人在那學,唄指指點點的,我內心不夠強大就放棄了。等以後女性學員多起來了,我也去考一個。自己會開車還是比較方便。”她平時用車,都要喊蘇福。


    有時候,蘇福送老太太出去了,她隻能坐公交車出行。


    “那你跟我一起去學,做個伴,等女性學員多起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現在才八十年代初期,就是到了九十年代初期,開車的女司機還是少得可憐,蘇韻覺得周麗紅真要等,還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馬月,指不定等老了,她都開不動了。


    還不如趁年輕,把該學的技能,先點亮。


    “似乎也可行,反正你也是剛學,我跟你一起報個名,等我學會了,也給自己買輛車,以後到哪裏就可以去哪裏。就是我懶得開,也可以留給小翔,不浪費。”


    周麗紅沉吟片刻,還真覺得蘇韻這提議可行。她這人是個典型的行動派,覺得可行,就爽快地答應下來,並且付諸行動了。


    蘇韻這邊有了周麗紅的加入,學車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可周麗紅覺得壓力挺大的,她一直知道蘇韻聰明,但是沒想到蘇韻學個開車,都是那麽有天賦,老教練教一遍,她一上手就會。


    旁邊的男學員上手學了五次,不是遺忘了這個步驟就是遺忘了那個步驟。


    她自己,也沒有比那個男學員好到哪裏去,看著簡單的,她上手也吃力,搞得她隻能偷偷迴家找自家男人用功,這樣才不至於墊底挨罵。


    這駕校的老教練脾氣不怎麽好,除了對蘇韻和藹可親之外,對其他學員的態度都不怎麽樣,對她這個唯二的女學員也是一視同仁,該罵就罵。周麗紅活這麽大,還真沒被人這麽指著鼻子罵過。


    尤其是在蘇家恢複以往的門庭後,一個個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喊她都是舔著笑臉喊“蘇夫人”。


    可老教練不認識她尊貴的身份,周麗紅也不想用身份壓人,隻能咬牙承受老教練的唾罵。


    不得不承認老教練的唾罵還是有點用的,一個個被罵麻木了,還真有點找到竅門了。


    周麗紅是這幾個學員中進步最快的,學了半個月後,老教練開始該罵變成誇了,當然蘇韻是老教練的心頭寶,沒有挨過一句罵。


    “你這開車技術也不怎樣,還不如蘇韻教得好。”


    周麗紅在學了半個月後,迴來開始嫌棄自家男人了。


    蘇老大無語,他這些天兢兢業業迴家吃了飯就開始教媳婦開車,他白天工作,晚上還要迴來加班,吃力不討好,還要被嫌棄。


    他媳婦學得不怎麽好,他還要昧著良心誇她學得好,小心翼翼的,怕打擊她的自信心,隻因為她說駕校那個教練太兇了,被罵得她一碰車都提心吊膽有心理陰影了。他都舍不得罵他媳婦呢,一聽有人罵他媳婦,他就勸她換個教練,他給親自找個,他媳婦又不同意。


    說那教練是她跟蘇韻共同的教練,她要是走人了,這不是讓蘇韻看輕了嗎?


    蘇老大都不懂他媳婦這是啥心態,為了蘇韻連挨罵都能忍受,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酸得厲害。


    但媳婦一再警告他不能動用特權壓人,他隻能啥也不做,耐著性子私下教她。


    他媳婦在這方麵的天賦的確不怎麽樣,但是勝在這人有耐心,也算是熟能生巧,漸漸有了領悟。


    “麗紅,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


    蘇老大停下車,偏過頭來盯著自家媳婦。


    周麗紅覺得自家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透著一股深深的幽怨,像是個被媳婦冷落的怨夫,在控訴自己的行為。


    周麗紅斟酌了下他話中的深意,不太明白,又抬起頭正色打量這個男人,比起年輕的時候,的確是老了,不過他在同齡男人群中,無疑還是英俊成熟的。


    “是老了。”


    周麗紅說了實話。蘇老大立刻沉下臉來,“我對你沒有吸引力了,是不是?”


    這話太酸了,饒是周麗紅再遲鈍,也聽出不對勁來了。


    “我說老蘇,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都老夫老妻了,你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說吸引力不吸引力的,周麗紅也說不出口啊,她臉皮也沒那麽厚,這會兒慶幸天黑,她耳根子紅了也無人察覺。


    蘇老大臉色本來是疑似難看,這會兒是真難看了,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你......你還真嫌棄我?”


    周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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