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陳秋容心虛了。


    「有事你就說,吞吞吐吐的,這算什麽?!」


    「可是……」


    「沒有那麽多的可是,說出來,心裏也會舒服一點。」


    陳秋容再次沉思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道:「我,我想在暑假的時候迴一趟大嶺坡。」


    張安順一聽,頓時沉默了起來,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房間裏陷入了絕對寧靜與沉默的氣氛,讓陳秋容有種侷促的感覺。


    半晌,張安順沉聲說道:「我不同意。」


    就是這簡短的四個字,讓陳秋容的心墜入了冰冷的深淵。


    「為什麽?就因為我現在是你的妻子?」


    「是的,就因為現在你是我張安順,安順集團董事長的妻子,這個身份的理由夠充分嗎?」


    陳秋容原本還有些希冀的內心,徹底感到絕望了。


    「我跟了你快二十年了,就來桓桓都已經上高中,對於我前夫的事情,我從來沒有違背過你對我的約束和要求,即使是談,都很少在家裏人麵前談起,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我也明白,你這麽多年來對張家的付出,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現在你是我張安順,安順集團董事長的妻子,你的這個想法,我不贊同,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麽令我難做的事情。」


    張安順的語氣,變得嚴厲了起來。


    「我就是想迴去看一眼罷了,不管我今天是什麽身份,我會去看看前夫一眼,並不過分。」


    「但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和外麵的人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別人對我有什麽看法和想法嗎?」


    「我隻知道,我們的人生應該是活給自己看的,而不是讓別人品頭論足的。」


    「對,我也曾經這麽想過,但是很明顯,事實不是這樣。」張安順從斜躺的身姿,坐直了腰身。


    「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要跟人家說,我要迴去看看。」


    「隻要你老家的人還認識你,你就是跟人家說了,你老家的那些人,會有另外一個看法。」


    「什麽看法?」


    「他們會認為你做了我張安順,一個集團董事長的老婆,依舊還是忘不了你的前夫。」


    「人都是有感情,我改嫁給你,並不代表我會忘記過去的一切。」陳秋容在據理力爭地說道。


    「你可以不忘記過去的事情,你也可以一個人迴憶過去的一切,我從不說你什麽。但是,你不能將你所思所想給演化成行為表現出來。」張安順的態度顯得很堅決。


    陳秋容絕望了,她明白,自己已經改變不了丈夫的想法了,他硬冷的語氣可以說明他的態度。


    她黯然地低下了頭,房間裏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張安順以為妻子已經認可了自己的話,也默認了下來,可是在十幾分鍾的沉寂之後,陳秋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那麽大勇氣,對著張安順說道:「不管你怎麽想,反正,我就想暑假和我大兒子一家迴去看看。」


    聽到妻子的話,原本在床上坐著的張安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緊盯著背對著自己的妻子,慢慢從床上走了下來。


    陳秋容感覺到丈夫在朝著自己靠近,她沒有迴頭。


    「我說了,不許。」張安順沉聲說道。


    「我從來沒有提過什麽要求,這一次,我決定了。」陳秋容的語氣顯得很是堅決。


    張安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怒火中燒,伸手一把抓起陳秋容脖子後麵的衣領,一用力,將她的身體給硬拉了起來。


    陳秋容從來沒有想到張安順竟然會對自己動手的,驚慌之中,腳步一個踉蹌,然後才站穩了身體,驚訝地朝著丈夫望了過去。


    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安順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啪」地一聲脆響,陳秋容的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丈夫一巴掌,她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叫聲。


    伸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臉,陳秋容雙眼頓時淚如泉湧。


    而張安順一巴掌打在妻子臉上之後,他也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一言不發地和陳秋容對望著。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怎麽突然就發這麽大的脾氣,竟然動手了自己的妻子一巴掌,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做過的事。


    陳秋容在不斷地擦拭著自己臉龐上的淚水,她沒有說話。


    丈夫動手打自己,這是第一次,她不敢相信,張安順竟然會動手打自己的,和他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他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人,就算是孩子,他也沒有動手打過一次。


    然而,這一次,他卻因為自己想和大智一家迴老家一趟,而動手打了自己。


    除了垂淚,她沒有繼續說一個字。


    張安順想要解釋和安撫她,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出於一個男人的顏麵上的糾結,還是自己內心中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錯,他始終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這一晚,他們都在沉默中度了過去。


    張安順沒有合眼,陳秋容更加沒有,她一直躲在被窩裏麵垂淚,自己作為一個已經成為奶奶的人了,竟然還被丈夫打了一巴掌,這種委屈,讓她輾轉反側,萬分委屈。


    到了半夜,張安順起床,去了書房裏了。


    而在張安順離開房間之後,陳秋容終於在漆黑的房間裏,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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