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大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第一個想到的是:阿敏迴來了。


    他快步走到了大門邊上,伸手打開大門,大喊:「阿敏。」


    然而,門口站著的並不是司徒敏,而是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他很意外地望著母親和弟弟,然後叫了一聲他們,讓他們走進屋來。


    坐下之後,他給母親和弟弟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們的麵前。


    從母親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她今天出現在這裏,對自己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


    「媽,家銘,你們吃飯沒有?」大智關心地問道。


    「不想吃,沒有胃口。」陳秋容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麽好看。


    大智看看母親,然後又轉向家銘的臉上看了一下。


    「媽,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的?」


    陳秋容冷哼了一聲,深唿吸之後,對著大智問道:「你認為我該說點什麽?」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智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哼!不知道,小敏的父母都給我打電話了,將我好一頓說啊!我這麽老了,倒是無所謂,我就問你,這個事情,你想怎麽解決,你和小敏的婚事怎麽辦?」


    大智微微一愣,心想:原來媽已經從小敏的父母嘴裏知道這個事情了。


    想到此處,心裏反而輕鬆了下來,從自己的身上拿出那張陳明哲的照片,放在母親麵前,對著母親坦蕩地說道:「媽,這個,就是我跟筱雅的骨肉,將陳明哲,隨筱雅丈夫的那個姓,今年八歲了。」


    陳秋容和家銘同時將目光投在了照片上麵,上麵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她微微顫抖著手,從桌麵上拿起了那張照片,認真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大智根本看不出來,母親對照片上的明哲,有什麽想法和看法,因為母親臉上一片漠然,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流露出來。


    看了大約有二三十秒的時間,陳秋容將照片往桌麵上一放,對著大智問道:「你現在想怎麽處理這個事情?你說你當年就那麽大一點,怎麽就懂得這個花花心腸了?」


    母親的話讓大智心裏感到不舒服,他眉頭皺了起來,反駁道:「媽,那是我的第一段戀情,怎麽算是花花心腸呢?我認為我當時和筱雅是彼此深愛的。」


    「深愛?你當時連自己的都養不活,還談什麽深愛?」她的聲音變得淩厲起來。


    「媽,是不是我就不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初戀?」


    「你可以有初戀,但是你當時有資格去談戀愛嗎?」


    「我為什麽沒有資格?每個人都有權利擁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感情,為什麽你會認為我沒有資格?」


    「那是因為當初你連自己都養不活?」


    「媽,我就問你,八九年前,我一個月能夠掙一萬多塊錢,我能不能養活自己?同齡人之中有幾個可以達到我這樣收入的。


    沒錯,我在拿我的生命去掙錢,但是我不偷不搶,一個二十一二的人,那個時候這個收入,我真的養不活我自己嗎?」


    大智大聲抗辯著,他認為母親對自己的判斷太過於片麵了。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對母親說過,自己當時有多少的收入,還有和付筱雅這一段已經逝去的感情。


    他的話,讓陳秋容和家銘都愣住了。


    的確,八九年前一個月能夠掙一萬多塊錢,而且對於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高的收入了。


    家銘想起自己八九年前還在大學裏麵,嘻嘻哈哈地和同學們追逐嬉鬧著,沒有想到,當時大哥已經掙一萬塊錢的收入了。


    大智長嘆一聲,跟著說道:「媽,我不是想要在你麵前表示我有多能幹,我隻是想告訴你,感情真的和收入沒有什麽關係,但是現實一定是和金錢有千絲萬縷的關聯,我和筱雅的感情,就是因為我沒有足夠多的財富,不能幫到筱雅解決她家中的現實問題,才會以分道揚鑣的結局收場的。」


    說完之後,大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悽然的神色,他想起付筱雅當初留給他那一封信箋上的內容,他的心裏就隱隱作痛。


    陳秋容和家銘,又怎麽會知道當初大智為了這段愛情,差點連命都沒了呢?


    他們母子從大智的臉上看到了無奈和悲愴,想要開口安慰一下大智。


    然而,他們才發覺到自己,對於大智的那些過去,他們了解得並不是很透徹。甚至,遠遠不如司徒敏了解的多。


    在發出一聲嘆息之後,陳秋容問道:「現在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你和小敏的婚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大智苦笑了一聲,說道:「當我得知筱雅和明哲的事情之時,我已經不能做選擇了。」


    「這是什麽意思?你不結婚了?你的未來嶽父嶽母,可是在電話裏跟我說了,如果你要選擇這個孩子的話,那就不要妄想他們的女兒嫁給你了。」


    「媽,你認為我是不是該放棄我的這個骨肉呢?」大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陳秋容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忍不住一震,她想起了自己當年對大智的遺棄,難道真的要大智再走一遍自己的老路,或者讓大智的骨肉,走一遍大智曾經的艱難困苦不成?!


    她不敢想下去了,對於大智的這個問題,她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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