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興跟饒謙有這樣的成績,大丫感到十分的高興。


    二人均打算參加來年八月份的鄉試,也就是舉人資格考試,從現在到考試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好好學習的話,以他們的能力來說,把握還是非常大的。


    大丫為振興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慶功晚會,遍邀在西北的所有親戚朋友,一起來參加這個盛典。巡撫衙門的人聞風而動,也不遠數百裏的,從藍水灣趕了過來。


    小清河新城,正在建設當中,巡撫衙門還要三個多月才能完工。所以,巡撫大人依然還帶著一幹下屬,在藍水灣辦公。


    十歲的振興,已經有大丫那麽高了。大丫一米六二左右的個頭,十歲的孩子一米六二,這個高度讓大丫望塵莫及。


    一米六二的振興,在客人之間應酬周旋,是那麽的得心應手。言行舉止優雅高貴,王者之氣,仿佛渾然天成。


    這樣的振興,讓大丫無比的欣慰和自豪。


    很好!日後就算沒有她的關照,振興也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在這個瞬間,她忽然就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滿懷的激情。


    振興一舉成名,讓西北的各界人士,於一夕之間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氣質高貴、談吐優雅、風度翩翩、質樸善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英勇果敢的霸氣。


    水振興,絕非池中之物!


    這是好多人共同的認知,刹那間的感觸。


    盛大的慶賀晚會過後,大丫就給饒謙寫了一封書信,表揚他榮獲案首,並鼓勵他再接再厲。在書信之中,她夾帶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作為他繼續讀書考科舉的費用。


    收到書信和銀票,饒謙非常的感動,對這個姑姑兼表姨充滿了無比的敬意和感激。從小到大,他就對這個姑姑特別的敬重,真心的覺得她是饒氏家族的驕傲,是山前村的驕傲。可以說,他這麽努力的讀書,還是深受這個姑姑的影響的。


    春來比兒子還要感動,她跑到二丫的家裏,對二丫道:“二丫啊,你姐姐是個好人,她那麽的善良那麽的聰慧,那麽的和氣和真誠。可惜的是,她去了萬裏以外的西北,不能時常跟她聊天共事,實在遺憾啊!”


    二丫也是萬分的感慨:“是啊,誰說不是呢?如同她這麽好的大姐,這天底下必然屈指可數,當是天下人的表率和榜樣。那一年,大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的心都要碎了。每當想起大姐,我都會忍不住傷心淚流。後來,她好不容易迴來了,我又高興得幾天都睡不著覺。就生怕一覺醒來,大姐又不見了!


    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了,大姐也成親了,還生了那麽懂事可愛的寶貝。我就想啊,這下大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吧?卻不料,她又被逼得自請除族,遠走他鄉,去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春來:“不要傷心難過了,大丫不是已經被皇家承認了麽?如今,她已經是善德側妃了,總算入了皇家的族譜了!這是好事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啊!”


    高興個屁!


    二丫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裏罵了一句粗話。


    觀念不同,簡直比代溝還要沒有共同的語言。


    “表姐,我今天有急事要去一趟縣城,改天咱們再聊吧!”二丫不想跟她繼續說下去,她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反駁,並跟她吵起來。


    側妃,不就是小妾麽?這是大姐心裏最大的傷和痛,表姐竟然拿來炫耀。她都不明白,如果大姐對側妃的身份可以接受的話,當初就不用背井離鄉,甚至自請除族。畢竟,以大姐的能力以及對振興的恩情來說,水清淺如果竭盡全力的話,給她爭取一個側妃的身份,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二丫的語氣有點硬邦邦的,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的勉強,春來又不是傻瓜,自然可以看得出來。


    “好吧,那你去忙吧!我改天再來!”春來連忙起身告辭,心裏卻非常的鬱悶,不明白好端端的,二丫為啥這麽不高興。直覺告訴她,二丫這是生氣了,是生她的氣了。


    迴到家裏,她依然悶悶不樂。


    饒謙發覺了,就連忙問她:“娘,是不是二丫姑姑出什麽事了?你為啥不高興啊?”去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怎麽迴來這個卻這樣子?而且,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記得娘去二丫姑姑家裏,哪一次不得聊上半個時辰啊?


    春來:“還不是你二丫姑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吃了炮仗,莫名其妙的就不高興。而且,還假托有急事,變相的趕我走。”


    饒謙:“不應該啊,二丫姑姑的為人也極好,她不會無緣無故就對親戚朋友這樣。娘啊,一定是你說錯了什麽話吧?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對二丫姑姑說了啥?”


    春來:“我也沒有說啥啊,進去寒暄了幾句,我就......”她把二人的談話,一五一十的複述了一遍。


    “哎呦,娘啊,怪不得二丫姑姑要生氣!”譚謙一聽,頓時忍不住責怪道:“誰讓你說那些話啊?難道你不知道,側妃就跟小妾一樣,是正妃可以隨意拿捏的?大丫姑姑最討厭男人納妾,也接受不了側妃的身份?不然的話,她為啥要自請除族,而且要背井離鄉,在外麵漂泊?”


    春來不敢置信:“不會吧?一般人家的小妾,哪裏能跟堂堂王爺的側妃相比?側妃可是能上皇家的玉蝶的,是皇上都承認的兒媳婦,就跟平常人家的平妻一樣,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


    饒謙氣得幾乎倒仰:“娘啊,娘,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大丫姑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她是正妃,隻要平西王還有別的女人,她都是沒法接受的!更何況,那什麽勞什子的側妃?你啊,日後可千萬別在村裏人的麵前,吹噓大丫姑姑是那勞什子的側妃了!”


    春來:“好了,我知道了,不說就不說了!不過,二丫也太過分了,再怎麽說,也不能給我擺臉色啊!”


    饒謙歎氣:“娘啊!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了!二丫姑姑沒有拿掃把趕你出去,已經是她在強行忍住了。如果你當時不肯走,還要喋喋不休的話,我相信她一定會忍不住,對你出口惡言,甚至拿掃把趕你!果真如此的話,兩家人日後就沒法繼續親熱的來往了!又或者,二丫姑姑日後都不會跟你說話了!”


    春來:“這麽嚴重?那現在怎麽辦?”什麽?要被二丫記恨?那可不行!果真如此的話,自家人日後就休想要依靠大丫和二丫了!


    沒有了這個依靠,日後家裏的日子就要難過多了,孩子他爹在窯廠的差事說不定也保不住。還有啊,謙兒日後做官,還得向西向東和雲山關照呢!特別的,如果平西王能夠伸手幫一把,那指定是前程似錦啊!


    春來越想就越擔心,滿臉的驚慌和後悔。


    饒謙見她這個樣子,相當的無語:“娘啊,你也不用急成這樣,二丫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隻要日後你說話注意一點分寸,她是不會放在心裏的。”


    娘的想法他知道,然而他也更清楚,無論是雲山,還是向西向東,或者是雲霧,他們的升遷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的,跟平西王還真沒有什麽關係。話說,各人有各人的難處,老是想著依靠別人,那是不可取的!


    唉,算了吧!她喜歡怎樣想就怎樣想,反正他會依靠自己的力量,考舉人考進士,然後外放去那個一個縣城做個七品的小官。有了政績之後,再托向西幾個走走關係,爭取升遷的速度能正常一點,不要被人惡意打壓就好了!


    饒謙搖搖頭,挑起一擔小簍筐,去地裏收花生去了。


    大丫姑姑說,不要死讀書,更不要成為一個五穀不分、四肢不勤的書呆子。希望他可以在讀書之餘,幫家裏幹幹農活,並每天堅持鍛煉身體。把身體養得強壯一點,去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也可以保持足夠的精力和體力,正常發揮,不至於被抬出考場。


    這話非常對,他深以為然。


    春來迴過神來,連忙追了出去,心疼的大唿小叫:“哎呦喂,你這是幹啥啊?快快迴來,放下簍筐,地裏的活不用你去幹!你就好好讀書就是了!”


    “為啥不行?向西向東雲山雲霧幾個叔叔,以前考學的時候,都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然而,他們還不是一樣有出息?”饒謙頭也不迴,反而加快了腳步。


    清水江巡撫衙門。


    這一天雲山接到了調令,一個月之內趕赴京城,擔任吏部侍郎。夜深了,他依然端坐在書房裏,伏案給各位兄弟姐妹寫書信。特別的,他要告訴向西,他就要進京城去了,請向西幫他置辦一個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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