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有我們的寶貝了?”見到妻子,向西第一句話,就是激動的詢問,跟妻子做最後的確認。


    “是的,你快要做爹了。”佟雲裳嬌羞的道。


    向西非常的激動:“哇!我要做爹了,我真的要做爹了!”他真的不敢相信,成親不過才一個多月,妻子就懷上了!


    哈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跟妻子的這段姻緣,是不是天作之合?


    他一個晚上都笑嗬嗬的,好像撿到了金元寶似的。


    塘生不禁暗暗地歎了口氣:少爺啊,莫非你忘記了,平安也是你的兒子。早在多年以前,你就做爹了,你就已經是爹了!


    你今天這個樣子,這樣得意忘形,是不是在你的心裏,並沒有真正把平安放在心坎上?幸好這孩子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求了大小姐,要去西北跟大小姐一起生活。而在二少爺成親的第三天,平安就三催四催的,催老太爺和老太太迴去。


    幸好小少爺平安迴山前村去了,不然的話,這孩子該有多麽的傷心難過啊?而且,塘生也覺得,這個二少夫人,似乎並不是那麽良善。好些時候,給他的感覺怪怪的,總覺得此人似乎帶著麵具一般。


    塘生心裏想什麽,向西壓根就沒有想過。然而,佟雲裳見丈夫這樣,心裏卻頗為得意:哼!賀凝香啊,賀凝香,你的兒子在我的夫君眼裏,看來並不是那麽的重要。不然的話,他怎麽舍得讓兒子迴山前村那鄉下地方去?


    在出嫁之前,曾經暗暗發誓,要對丈夫前妻生的孩子平安視若己出的佟雲裳,在這個瞬間,心裏陡然生了不平的心思:好好的,嫡長子的身份,竟然被一個賤女人的孩子給占了!


    老天爺,你不公平啊!


    深夜,向西突然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妻子佟雲裳在平安的茶水裏下毒。這個噩夢,是那麽的清晰,嚇得他不禁冷汗淋漓。


    “相公,你怎麽了?做噩夢了?”佟雲裳體貼的點亮油燈,又擰了熱毛巾,仔細的給丈夫擦汗。


    向西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木呆呆的看著妻子,一言不發。


    他這個樣子,佟雲裳有點害怕,連忙去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向西:“相公,喝杯熱茶吧!喝杯熱茶,定定神!”


    向西木然的接過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還有點燙的茶水,那熱熱的感覺讓他猛然迴神。想起夢中平安喝了妻子給的茶水中毒身亡,他的雙手不禁哆嗦得厲害,“哐當”一聲,茶杯就滾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他平時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卻做了這樣的夢。那麽,也就是說,應該是佟雲裳平日裏的某些舉止言行,給了他這樣的暗示。不然的話,他好端端的,為啥會做這樣的夢呢?


    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種下了,在往後的日子裏,他多了一個心眼,留心觀察她的言行舉止。果然,在日常生活之中,在涉及到平安的話題之中,他察覺了她的某種異樣。雖然不能說她有惡毒的心思,但是她說的,會將平安視若己出,卻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話。


    甚至有那麽一兩次,他試探的問她,要不把平安接迴來,別送去西北了。她竟然脫口而出:“這怎麽行?我肚裏都有孩子了,需要一個安靜的壞境。把他接迴來,鬧騰得很,煩都會煩死了!”


    說完,似乎還意猶未盡,竟然又不怕死的補了一句:“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生的賤種,有必要那麽寶貝麽?”


    這話,可當真是誅心之言,而且她那有意無意流露出的厭煩和嫌棄,讓向西心裏那顆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了。


    至此,向西終於徹底打消了春節後之後,試圖把平安再接迴京城的念頭。他的心裏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在佟雲裳懷裏孩子的份上,他非得跟她大吵一場不可。甚至,狠狠的給她幾個耳光,竟然說平安是賤種!之前的賢良淑德,莫非都是裝出來的?!


    這心裏有火氣,有委屈,有憤怒,每天迴家的時間就越來越晚了。有的時候,甚至在外麵吃過晚飯,這才慢悠悠的迴家。迴到家裏,大多數時候都是借口公務繁忙,呆在書房不出來,夜深了就歇在書房。


    妻子有孕,不能同房,上司要送兩個丫鬟給他。上司送的丫鬟,自然是探子之類的。向西婉轉的拒絕了,轉天就托鍾子漸幫忙找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庶女,抬為貴妾。


    佟雲裳大哭著迴了娘家,佟母上門來鬧,厲聲指責向西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是個不仁不義的東西。


    向西也不生氣,微微一笑,振振有詞:“前幾天,嶽父大人不也剛剛納了一房小妾麽?還有,大舅哥如今都有三個小妾了,那三個小妾,據說還是嶽母大人親自為大舅哥挑選的!小婿不過隻抬了一房妾室,應該不算過分吧?”


    佟母被問得張口結舌,麵紅耳赤。


    丈夫的那房妾室,是劉相爺硬要送的,丈夫沒法拒絕,就隻好帶迴家裏。如此晾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到底還是把那小妾給shui 了。


    至於兒子的三房小妾,其中兩個是她的貼身大丫鬟,還有一個是鄉下的良家子。她就生了一個兒子,給兒子納三個小妾,也是希望她們給佟家開枝散葉。


    既然如此,那麽今日她又有什麽立場來說向西呢?不過,理是這個理,她卻不能不為女兒討迴公道:“你說什麽呢?你納妾還有理了?!”


    向西嘲諷的一笑:“喲!這就是說,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了?這世上就沒有這個道理,在責問我之前,還請嶽母大人迴去把大舅哥的三個小妾給遣散了!對了,嶽父大人那個小妾,也必須得遣散。不然的話,就請嶽母大人閉緊嘴巴,不要把手伸到姓饒的家裏來!”


    這一番話,向西說得很不客氣。


    不是他不想好好疼愛妻子,大姐推崇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其實他也非常向往。隻是,佟雲裳這個女人,不值得他為她這樣全心的付出。如果不找一個貴妾來壓製一下,他有理由相信,等十年八年之後,大姐把平安送迴他的身邊的時候,佟雲裳為了幫自己的兒子爭取嫡長子的身份地位,一定會對平安出手的!


    與其等那個時候束手無策,還不如未雨綢繆。他的兒子平安,就是他的嫡長子,不是什麽賤種,這個事實誰也甭想抹殺!


    貴妾娶進門,他也沒讓貴妾住進安園,而是事先就買了安園後麵的一個二進的小宅子,作為貴妾的居所。那座宅子,跟安園就隔了一戶人家,走路過去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這樣的話,佟雲裳想要對貴妾以及貴妾的孩子下手,就沒有那麽方便了!並且,向西也下了一道指令,禁止妻子跟貴妾有過多的來往。為了避免被禦史彈劾,說他寵妾滅妻,一個月裏他最多去貴妾住的宅子裏住五個晚上,其他的時候都是宿在安園。


    貴妾進門才一個半月,就有了喜訊。


    佟雲裳氣得差點吐血,動了胎氣,都見紅了。如果不是水清淺幫忙請來了太醫,估計這個孩子都保不住了。


    佟雲裳寫了一封書信,將向西的事情告知了大丫,書信是哀求水清淺寄出去的。向西得知之後,也離開休書一封,隨同她給大丫的信,一同寄往西北。


    大丫看了二人的書信,默默無語了許久。


    向西不是自己的丈夫,她沒這個資格去要求向西不要納妾,更沒有資格要求向西將已經懷孕的貴妾給趕走。而且她也相信,向西信中所說一定是真的,他這麽做確實有他的理由。而且,從佟雲裳的書信之中,她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女人對平安有隱隱的敵意。


    她沒有迴信,反而給水清淺寫了一封書信,要求他開春來西北的時候,務必帶上平安。如果平安沒有同來的話,他也就沒有見她的必要了!


    她的書信通過軍事通道,很快就到達了水清淺的手中,水清淺不禁苦笑一聲:“這丫頭,還學會了威脅人了啊!”


    要過年了,大丫帶著小清河綠洲的人,圍坐在前院的會客室的會議桌前,和大家一起做年貨。今天,要做的年貨是油角子,就是形狀跟餃子差不多的,餡料就是芝麻、花生、砂糖。芝麻和花生都要炒熟,花生要褪去花生衣,並研磨碎了跟芝麻砂糖混合在一起。


    油角子包好之後,放在簸箕裏晾幹,然後放入純正的花生油裏炸到酥黃。自打大丫穿越過來之後,家裏每年過年都要做油角子,向西和二丫特別喜歡。


    平安也非常的喜歡,大概是遺傳了向西的愛好。


    大丫炸好了第一鍋油角子,攤開在大的銅盆裏晾,不由得就想起了小小的細伢子饒平安。這個跟她血脈相連的侄兒,不知道為什麽,讓她格外的心疼。


    沒娘的孩子,總是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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