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有辦法,誰叫這個人是大丫的生母呢?


    也罷,就大度一點,讓過去的一切隨風而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老族長領著好些村裏人,快速趕了過來。大丫正要把人請進家裏,腳步硬生生的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大丫,娘也錯了,娘對不起你!”劉香椿跳下馬車,哭著撲了過來,淚眼汪汪,滿臉的愧疚和羞慚。


    “娘,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眾目睽睽之下,大丫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擁抱了一下。隨即,很快又放開,目光盯著馬車的方向。


    該不會,那個賀凝香也在馬車裏吧?如果是的話,那可就不妙了,家裏好端端的的日子,又要不平靜了!說實話,如果沒有賀凝香的存在,向西是不可能會變的那樣無情的。


    大丫一手帶大的弟弟,她心裏有數,本性絕對是個好的。當年,如果她沒有失蹤的話,向西也一定不會變成那樣。有她看著,時不時的提點一下敲打一下,並且為他鋪好要走的路,他即便有什麽變化,也絕對不會變得讓家人心寒。


    “月兒放心好了,那個壞女人跟向西早就和離了,這次沒有跟著迴來,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譚海明白大丫的心思,見她愁眉緊鎖,就壓低聲音跟她耳語了一句。


    哦,是這樣啊,這就好!老天開眼啊,饒家祖宗燒高香了,竟然這麽快就把一個禍害給送走了!要知道,賀凝香的父親如今可是朝廷通緝的罪人,他先是棄城而逃,後來又投靠了淮王。據喬安國跟鍾子漸分析,賀家指定是要被誅三族的。


    如果向西沒有和離的話,注定也是要被連累的,大丫甚至還曾經拜托喬安國跟鍾子漸,請他們想辦法將向西給摘出來,至少要把性命給保住。她讓譚海帶五千兩銀票給向西,其實也跟譚海說過,如果向西改過自新了,就給他五千兩的銀票,讓他找一個偏遠的地方隱姓埋名。


    如果他依然不知悔改,而且過得很潦倒的話,就給他三五百兩銀子,就當是最後盡一份姐弟之情。至於說讓向西拿著銀票去謀官跟再考一次進士,這完全是譚海在得知向西跟那女人和離了之後,臨時起意。


    向西竟然跟那惡毒的女人和離了,這對於大丫來說非常的意外,也是天大的驚喜!很好,非常好!這個弟弟,到底沒有讓她再一次的失望,還是有救的!


    大丫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向西大聲道:“孩子叫什麽名字?在哪裏?”


    “啊?”一時之間,向西被大姐的猛然轉變的態度給弄得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她還冷若冰霜,轉眼之間卻笑得如此的燦爛溫暖,挺奇怪的啊。


    “啊什麽啊?你的兒子叫啥名啊?”大丫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很想跟小時候那樣,伸手給他一個爆栗。


    向西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恭敬的答道:“大姐,他的小名叫平安,大名還沒有取,還請大姐費心取一個大名。”


    孟大娘已經抱著平安下了馬車,走了過來。孩子白白胖胖的,小手就跟藕節一般,非常的可愛。


    “小平安是吧?來,給姑姑抱抱!”大丫一眼就喜歡上了,向小平安伸出雙手,小平安竟然也對她伸出了雙手,笑嘻嘻的看著她。


    大丫的心一下就軟得厲害,連忙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了懷裏,滿臉歡喜的轉身往廳堂走去。


    眾人跟在了她的後麵,簇擁而去。


    轉眼之間,大門口隻剩下饒守勤跟劉香椿。


    劉香椿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丈夫,心裏羞愧極了。


    饒守勤默默的走了過去,牽起她的手,歎了口氣:“進去吧!知道錯了就行了,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再有下次,決不輕饒,這個家你就不要再迴來了!”


    “俺不會再犯了!俺日後一定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請你一定要相信俺,俺真的知道錯了!這輩子,俺都不會再離開你了,你在哪裏俺就在哪裏;你說東,俺絕對不會往西!”


    劉香椿連忙信誓旦旦,跟丈夫低頭認錯,把姿態放得極低,幾乎都要低到塵埃裏去了。這次迴來,她最害怕的就是丈夫不會原諒她,要把她趕出家門。


    戰*亂過去,大旱過去,一家人團圓了,冰釋前嫌。


    二丫一家四口,也聞訊趕來了,還有好些親朋好友也都帶著禮物上門來,恭賀一家團聚。


    饒守勤心裏高興,設宴款待親戚朋友,喝得大醉。


    大丫讓人做了一個新的牌匾,掛在了家門口,那是大大的兩個字------寧園。字是向西親自寫的,然後拿去縣城老字號的牌匾店做的,看上去古樸、溫馨又大氣。


    夜深人靜的時候,客人們都告辭而去,隻有五叔一家跟五舅、大舅、譚海留了下來。


    皎潔的月色下,向西再次跪在了大丫的麵前,誠懇的認錯:“大姐,向西錯了,向西不該鬼迷心竅,寒了大姐和家人的心。向西真的知道錯了,日後一定好好做人,踏踏實實的做人,孝敬父母,友愛兄弟姐妹!請大姐給弟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弟弟不勝感激!”


    一番話,說得非常誠懇,打動人心。


    大丫快速的跟二丫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丫對大姐點點頭,眼裏也有乞求。大丫歎了口氣,對振興道:“去把你小舅舅扶起來!”


    振興乖巧的走了過去,用力把向西攙扶了起來:“小舅舅起來吧,你這樣的話,讓娘見了很心疼的!”


    “是,小舅舅知道了。”被一個小孩子這樣說,向西有點尷尬。不過,心裏卻也很是溫暖。


    大丫淡淡的笑了笑 ,沒有再說什麽。


    向西是否真心悔改,當下還不能下結論,一切有待時間來考驗。就這麽相信他,原諒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不讓他吃點苦頭,長點教訓,日後說不定還會再犯。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在賀凝香出現之前,他的本性是淳樸的,然而在大丫失蹤的那幾年裏,他的一顆心早已被那女人所迷惑,對權勢地位漸漸有著不同尋常的癡迷和狂熱。


    如今,下跪認個錯,就原諒他,相信他,實在沒有這個道理!如果一個人做錯事了,不管這錯誤到底有多麽的嚴重,隻要一下跪認錯,就可以得到原諒,那這世道還不知道會變成咋樣。家法跟國法,都可以不用要了!


    大丫的沉默,讓現場氣氛有點濃重。


    向西低垂了腦袋,幾乎被羞愧跟悔恨、難堪給淹沒了。看來,大姐是真的被他給寒了心,日後他必須加倍努力,不然的話,姐弟之情怕是隻能止步於“相敬如賓”了。


    饒守勤不知道一雙兒女心裏的糾結,他樂嗬嗬的笑著跟大丫提議:“如今,你娘和弟弟都迴來了,咱們一家終於苦盡甘來了!不如,就給你跟水霧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也好給寧園帶來更多的喜氣!”


    饒守勤自然是知道水清淺的真實姓名的,大丫也跟透露過水清淺的真實身份,也交代他不要對第三人說起。大丫這麽做,也是為了寬老父的心,不讓他為她那麽的擔心。但是,對於向西跟劉香椿,她卻覺得暫時還是隱瞞的好。


    畢竟,人心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當年劉香椿違背她的意願,私下裏跟任漸離合夥把她給賣了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敢忘記。後來,在她曆劫歸來之後,劉香椿跟向西又那樣對她,她的心就更多了一分警惕和戒備。


    大丫看了看水清淺,見他點頭微笑,就笑著對父親道:“嗯,也好!一切就按照成親的正常程序來走,免得日後有人說我跟夫君不是明媒正娶!既然要大辦婚禮,日後就不能住在娘家,我們一家就另外起個宅子吧!我看就把對門的宅子買下來,推倒重建一座二進的小宅子就行了!”


    對門的那戶鄰居,在戰*亂時期家破人亡,就剩下一個十歲的女孩楊桃。如今,楊桃已經被她的二叔接去家裏撫養,老族長早已放話,這座宅子楊桃想要賣掉,賣得的銀錢就置辦一些田地,留著日後作為她的嫁妝。


    水清淺立刻接過話茬:“我看挺好,就這麽辦吧!”


    他知道,妻子對向西有心結,如今向西既然迴來了,大家還是住在一起的話,難免有許多不便之處。而且人與人之間相處,總難免會有磕碰的地方,他也不希望有一天會跟嶽父的家裏人有什麽矛盾。分開住,乃是明智之舉。


    鍾子漸離開桃花穀的時候,給了他一百兩金子,說是暫時借給他的,等他日後有了能力再還。他想要推辭,那家夥都沒有給他機會,扔下銀子就飛奔下了山。


    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也就意味著他手頭有整整一千兩的銀子,銀錢還是很富裕的。在山前村修建一座二進的小宅子,即便是青磚瓦房,有個二百兩銀子也足夠了!


    不料,大丫竟然說:“我不打算去外麵買青磚,我們自己開窯燒製,這樣不但可以節省下一大筆錢,而且還可以多一條致富路!”


    “自己開窯燒青磚?哪裏去請會燒窯的師傅?”眾人不禁又驚又喜,十幾雙灼熱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在了她的臉上。


    莫非,她知道如何開窯燒磚?!


    “我就是燒窯的師傅,我不但會燒青磚,還會燒青瓦!”大丫很自信的笑道,在前世的時候,大學一畢業她就去偏遠的山區支教三年。在那山裏支教的日子,她閑著無事,跟村裏的燒窯高手學會了如何燒窯。


    日後,她就要跟水清淺、振興一起在這山前村紮根落戶,不來點眾人看得到的生財的路子,這紅紅火火的日子要怎麽過下去?


    人生苦短,最多也不過就是百十來年。她不是喜歡張揚的人,但是也絕對不想過於低調,過那什麽苦巴巴的窮日子。


    小康之家,乃是她推崇的理想家園。在她失蹤之前,一家六口的生活水平,就是標準的小康之家的日子。當然了,她這小康之家的標準,在這個時代,堪比這十裏八鄉最富裕的地主家的日子了!


    天天有肉吃,大米飯管飽,在那地主家裏,也隻有最有地位的幾個主子才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據說,那些庶出的少爺和小姐,要隔好幾天才能吃上一頓肉呢!


    眾人歡喜莫名。哎呦,這丫頭,到底還能帶給大家多少驚喜啊?開窯燒窯啊,這不但是寧園的喜事,是山前村的喜事,還是這十裏八鄉的大喜事!


    要知道,這十裏八鄉,都沒有一個像樣的磚瓦窯。村裏人要用點好的青磚青瓦,還得往很遠很遠的地方跑,這來迴的運費可海了去。如今,大丫竟然說她自己就會燒窯,這怎麽能不讓人覺得驚喜呢?


    饒守勤高興得合不攏嘴,笑嗬嗬的問女兒:“大丫啊,你當真會燒窯啊?”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更多的卻是肯定,這個女兒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是的,爹爹!日後,女兒開的磚窯就要靠您跟五叔來幫襯了,那木匠活跟編籃子做書箱的活兒,就減半吧!”大丫就對便宜爹溫和的笑道。


    養殖場還跟過去一樣,交給大舅跟五舅,公平起見,窯場就交給便宜爹跟五叔。這樣的話,親戚之間也可以少些不必要的矛盾,便宜爹的心裏也會好受一點。畢竟,五叔可是他嫡親的兄弟,自小兩人的關係又非常的親近。


    果然,饒守勤非常欣慰的點頭笑道:“好嘞!爹跟你五叔一定會好好幫你管理窯場,一定不用你操太多的心!”


    五叔也連忙保證:“是的,有五叔在,你可以放心!”此時此刻,饒守拙跟妻子都感動得一塌糊塗,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日後一定要對大丫更好一點,更關心一點。


    說起來,雲山能守住府城,大丫可是功不可沒。沒有她提供的那個天大的秘密,向東、雲霧跟譚海三人,是絕對過不了通天河,也沒法將威武將軍的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過通天河,解了府城之圍。


    寧園的上空,飄蕩著前所未有的和樂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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