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守勤送來的添妝,也讓饒守拙非常的意外。


    這,這該不會搞錯了吧?這所有的東西,也就那個樟木箱子值錢一點,拿去變賣的話,應該能賣個三十兩銀子。隻不過,這樟木箱子,應該就是大丫用慣了的那一個。而大哥家原本答應給香草的添妝,一樣都沒有影子,應該是生氣不給了。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更沒有給大哥臉色看。大嫂離家出走了,而且還是因為大哥被娘“逼債”的緣故,掌管銀錢的大丫也因為生香草的氣,沒有迴來。不但如此,就連自己的小女兒山茶,也拒絕迴來給自己嫡親的姐姐送嫁。


    說起來,大哥就送這麽一點東西,他也沒有責怪和埋怨的餘地。這七年以來,他和大哥一起,跟著孩子們讀書識字。漸漸的,開闊了眼界,明白了好多原本壓根就不懂的道理。讀書明理,他早已不是那個容易衝動的莽夫,原本就很質樸憨厚的他,哪裏會不明事理,對大哥心生埋怨呢?


    更何況,這一次是香草傷人太深,做事太過分,甚至連一點餘地都不留。這樣的她,又如何能讓人真心去疼惜?大哥家的銀子,也是血汗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麽辛苦得來的銀錢,自然得花在值得疼愛的人身上,過去之所以主動說要給香草豐厚的嫁妝,那也是因為那個時候的香草,讓大哥一家覺得值得疼愛。


    饒守拙沒有多想,也沒有怨恨大哥。然而,饒守勤這個做大哥的,卻滿心的愧疚。無論香草此人如何,也無論他自己有多少難處,都不該這樣打五弟的臉麵。


    “五弟,是大哥沒用,大哥手頭就隻有八兩銀子。以前給香草準備的那些嫁妝,不是被大丫給收了起來,就是被你大嫂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你放心,日後等大哥有了銀錢,一定會補一份禮給香草!”


    他使勁的搓著雙手,低著頭,滿臉羞愧的道。連看自家弟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唉,大哥啊,俺知道你的難處。而且,是香草做錯在先,是她太過分了!別說大嫂和大丫生氣,你看看這村裏的人,有幾個是真心上門來恭賀的?那些原本跟香草關係很好的姑娘和小媳婦,也都沒見幾個上門,來的那幾個送嫁的姐妹,也隻有一個是對香草有幾分真心的!”


    饒守拙見自家大哥這個樣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是香草大錯特錯,這才不招人待見。然而,到了大哥這裏,他竟然把自己弄得跟個罪*人一樣。事實上,他送來的這些嫁妝,在這十裏八鄉,也算是一份大禮了,很少有人家願意送侄女兒這麽厚的禮物。隻不過,跟他以前許諾的那些相比,要薄許多就是了。


    “五弟,啥都別說了,大哥就是個沒用的。老娘逼債,婆娘跑了,女兒又不要俺了。日後,兩個兒子迴來了,也不知道認不認俺了。”饒守勤無精打采,滿臉的失落,幾天前還滿麵春風的他,仿佛一下就老了十歲似的。


    “大哥,千萬你要想開點,大嫂隻不過一時賭氣,或許是去了哪個親戚家散心,過幾天就會迴來的。向東向西和大丫二丫,都是再好不過的好孩子,你可不要多想。說起來,五弟才真的可憐,怎麽就生出香草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兒來呢?”


    看著這樣的大哥,饒守拙的心裏酸酸的,想起女兒香草帶給他的恥辱,他忽然很想要大哭一場。自從香草搶奪了穀雨的未婚夫的消息被村裏人知道後,他在村裏就備受非議,連頭都抬不起來。幾十年的好名聲,就這樣毀於一旦,而且日後也難以再修複了。


    更何況,被搶奪了未婚夫的那個人,又是大嫂的侄女兒。這讓他心裏的負擔愈發的沉重,好好的,就因為女兒的不懂事不知廉恥,譚家多好的一戶人家,日後都沒臉再來往了!


    當晚,香草在馬躍的家裏,受到了極度的冷遇。可以說,除了馬躍因為顧忌任漸離,而不敢明晃晃的給她臉色之外,馬家上上下下,從主人到掃地的下人,都對她不假辭色。


    香草的嫁妝很薄,遠沒有她之前說的那樣豐厚,這讓馬躍覺得受到了欺騙。這男人大多數是很自我為中心的,香草先是下藥設計他,後來又在幾次的見麵中,大吹特吹她將會有多麽豐厚的嫁妝。這讓馬躍覺得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的挑戰了,不信任的種子,就這樣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了。


    新*婚*之夜,馬躍一點也不溫柔,發*泄一般狠狠的折騰了她好幾次。第二天一早,她都起不來chuang,等著敬茶的馬家的長輩越發的不高興了!


    當她姍姍來遲,等候在廳堂裏的人臉色都很難看,馬躍的母親冷哼一聲,當即發難:“哼!還真當自己是馬家的大少奶奶啊?沒有一點規矩,這才嫁過來第一天,就這麽慢待婆家的人!而且,新*婚*之夜,竟然沒有落*紅!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也好意思擺譜,可真是世風日下啊!”


    香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反擊,卻被丈夫用眼神製止了。她不甘心的撇撇嘴,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沒了,原本還打算要好好的討好一下馬家的人。這下子,也懶得跟他們囉嗦了,幹脆一言不發,隻當自己是背景板。


    馬家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都在看她的熱鬧。甚至還有那麽幾個人,居然還看得非常興奮,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的話,恐怕就要落井下石了。


    香草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瞄了一下馬躍,發現他居然很冷靜,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好像挨罵的人,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以前對她的種種柔情蜜意,仿佛隻是一場可笑的夢而已!


    又想起昨天晚上,他絲毫也不溫柔的樣子,讓她覺得那是在受罪。比照現在這一家人的嘴臉,她的心就忍不住一直一直的往下沉,悔恨頓生。


    想一想方鏘那儒雅溫和的臉龐,想一想傷心難過的爹娘,還有連她出嫁都不肯露麵的大丫、二丫和山茶,還有村裏人那嘲諷的目光,以及被她在背後插了一刀的穀雨,她的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又跟長了草似的,非常不是滋味。


    為了一個馬躍,她是不是失去了太多?!


    沒錯,為了一個馬躍,她出賣了自己的良心,甚至拋棄了尊嚴,放下了女子該有的矜持。就為了眼前這麽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在這個刹那,她心裏的悔恨就跟那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袖手旁觀的馬躍,喋喋不休的婆婆,冷漠的公公,帶著各自嘲諷表情的其他人,忽然都讓她覺得真是厭惡極了!她跪倒在地上,將茶杯高舉過頭頂,拚命忍住心裏那股一直一直往上湧的厭惡,忍氣吞聲的道:“婆婆,請喝茶!”


    然而,等了半天,那罵聲依然不絕於耳,手中那滾燙的茶盞,並沒有人接過去。頓時,心裏就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的燃燒。剛才,她發現那茶盞那麽的燙,就知道必然是有人想要給她好看。


    原本,還擔心這茶水會燙著婆婆,還想著要提醒一下,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喝她敬的茶。這種節奏,看來是想要把她的手給燙傷啊,並借機陷害她,想要給她下馬威啊!指不定,準備這麽燙的茶這麽燙的茶水,也是婆婆暗地裏支使的!


    好吧,你是婆婆,我暫且忍了!就下意識的抬眸,看了一下馬躍,不料,正跟他那帶著嘲諷也帶著厭惡的目光遇了個正著。


    馬躍一愣,反應過來,連忙變了臉色,對她討好的笑了笑。我的天哪,這可是少東家要罩住的人,可不能讓她恨上自己啊!再說了,她的落紅咋迴事,他比誰都要清楚。說起來,他其實並沒有什麽損失啊!


    唉,剛才,真不該任由娘辱罵她,也不該厭惡的看著她。這下,該如何是好啊?據說,她那個堂妹那個大丫,可是超級護短的。說必定過幾日,等大丫的氣消了,就會來給她撐腰!


    這麽一想,他又猛然想起了少東家的話,不禁就冷汗淋漓。千不該,萬不該啊,既然當初都忍下了那口惡氣,人都娶進門來了,是不是該對她稍微好一點點?


    這麽一想,就又對著香草,討好的笑了笑。


    隻是,這笑在香草看來,是那麽的惡心,那麽的做作,那麽的勉強!之前,他看著她的厭惡嘲諷的目光,依然清晰的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讓她怎麽也無法漠視,無法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七年以來,跟大丫不說朝夕相處,那也是親密無間。大丫對她和各位兄弟姐妹的循循善導,言傳身教,並不是沒有成效。相反,大丫說的“女子也是人,也有人格和尊嚴”等等,她其實還是很認同的。


    換言之,跟著大丫一起長大的香草,豈是那麽好欺負,那麽好糊弄的?!老虎不發威,你們是不是就把我饒香草當病貓啊?豈有此理,既然你們都這麽不要臉,那麽我也就無需再顧忌了!


    這麽一想,香草心裏的怒火和屈辱,早已忍無可忍,也就無需再忍了!當即麻利的站了起來,高高的舉起茶盞,使勁的往地下一摔,“劈啪”一聲巨響,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給嚇了一跳。


    馬夫人那喋喋不休的怒罵羞辱,頓時戛然而止。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她又張口就罵:“你這個敗家*娘*們,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別提我娘,你才是沒有教養的東西,我娘溫柔善良,勤快正直,你連給我娘提鞋都不配!這一大早,就對著新婚的兒媳婦罵罵咧咧,極盡侮辱之能事,還得意洋洋的說什麽自己是官家夫人!我呸,瞧你這個樣子,比山前村最厲害最被人看不起的潑婦,還要強*上好幾分!”


    香草無視馬躍頻頻看來的目光,整容反擊了迴去,毫不留情。馬躍那目光,既帶著哀求,又帶著警告,讓她對他的厭惡更甚。


    什麽人嘛?就這樣的人,她當初真是害了眼了,竟然會看上!如今,我就是要拆你的台,就是要下你的麵子!大丫有一句話說得很好,來而不往非禮也!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別人辱沒於我,我亦加倍還迴去!


    既然你先毫無顧忌的折辱我,任由你的家人對我辱罵嘲諷,壓根就不把我當妻子看待。那麽,就休怪我無情了!從今往後,我不把你馬家攪得天翻地覆,就對不起我為了跟你在一起,而失去的親情、友情,還有那十多年以來,在世人眼中的好姑娘的名聲!


    聽了她的話,在場的每一個人,再次驚呆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jian*人,我馬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這才娶了你這樣的媳婦!”馬大人依然老神在在的,穩坐在那張太師椅上,秉承著“君子不動口也不動手”的原則,打打罵罵這樣的重責大任,依然由馬夫人(馬躍的母親)去執行。


    馬躍的父親,前麵稱為馬大爺的人,此人是縣衙的主簿,百姓們都稱他一聲大人。馬家上下,所有的下人,也都稱之為大人。按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主簿,大人的稱唿,實在有點好笑。


    不過,在這個鄉下兒媳的麵前,馬大人的腰挺得很直很直。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師椅上,俯看著馬家新娶進門來的這個他很看不上眼的兒媳,他儼然有種在公堂上審問犯人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他冷眼旁觀著,靜待事情的發展,希望老妻可以將這個沒有教養的兒媳婦,給徹底的震懾住。日後,讓饒家的人甘於被馬家給驅使,隻要拿下了香草,日後遲早也可以拿下她的父親母親,還有她的兄弟姐妹,甚至是她的堂妹大丫一家!


    隻要拿下了饒家的人,那麽兒子馬躍在集萃樓的位置,就會穩穩當當的。甚至,縣城裏集萃樓大掌櫃的位置,躍兒也不是沒有可能坐上!還有啊,香草的弟弟雲山,堂弟向西,那可是天生讀書的料,日後前景無可限量。拿下了饒家的人,就等於掌握了兩大筆的財富,對於日漸落敗的馬家來說,那可是好處多多。


    馬夫人喋喋不休的怒罵,馬大人在做著白日夢,冷不防的,一個茶盞飛了過來,砸在了馬大人的麵前,打碎了他的白日夢。


    砸茶盞的人,自然還是香草。心裏憤怒又深覺羞辱的香草,耳聞眼見這不停歇的辱罵和輕蔑,最終斬斷了最後一絲對馬躍的旖念,展現出了她骨子裏的強勢跟不容侮辱。


    “我,饒香草,是你們家親自上門求娶的兒媳婦!也是你們家用八抬大轎,從饒家抬進馬家的兒媳婦!然而,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都做了什麽?!我告訴你,饒家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咱們走著瞧!”


    香草雌威大發,說完就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抬腳邁步,就去了新房。飛快的將自己的嫁妝裏的金銀細軟收拾了一個包袱,又將自己當季的衣服收拾了一個包袱,就將兩個包袱往肩膀上一掛,步履生風的出了馬家。


    “不好了大人、夫人,少奶奶收拾了包袱,要離開馬家!”下人驚慌失措的稟報,讓廳堂裏那些發呆的馬家的主人,終於迴過神來。


    “快快攔住她,千萬別讓她給走了!”馬躍首先迴過神來,當即嚇得心驚肉跳,連忙大聲喊道。一邊喊,一邊就往外飛奔而去,因為過於著急,在門口跟另外一個來報信的美貌丫鬟撞在了一起。


    “哎呦喂,你個該死的奴婢,這是不想活了?!”馬躍的腦門被撞了一個大包,疼得他呲牙咧嘴,不禁又氣又急,就狠狠的踢了那丫鬟一腳:“滾開,沒用的東西,馬家養你們還有什麽用!再有下次,就遠遠的發賣去做苦力!”


    美貌丫鬟正是他的通房丫鬟,隻不過兩人是偷偷摸摸的,除了馬夫人跟他的兩個心腹手下之外,並沒有什麽人知道。見他這麽無情,美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此時此刻,馬躍心急如焚,壓根就沒有看清楚到底跟誰撞在了一起。踢完一腳,這次看清楚,挨踢的人到底是誰。不過,他也沒有心思去安慰,飛奔而去。


    馬夫人剛好追了出來,見狀連忙問道:“瑪瑙,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急成這個樣子?”


    瑪瑙忍住身體的疼痛,連忙爬了起來,恭敬的迴稟:“迴夫人的話,少奶奶把大人最喜歡的那盆花給打碎了!”


    “什麽?是那盆十八學士麽?!”馬大人又驚又怒的聲音,充斥在眾人的耳中,嚇得瑪瑙全身發抖。她顫抖著聲音:“是的,大人,正是那盆十八學士。”


    “不要臉的jian人!”一個早上,都維持著端方威嚴樣子的馬大人,一下就破功了。因為發怒,臉上的表情甚是猙獰,就連馬夫人看了,心也不禁狠狠的抽了一下。


    哎呦俺滴娘嘞,好難看,也好可怕啊!


    香草從新房到前院大門,一路上橫掃千軍,並趁機砸壞了東西。早就聽馬躍說過,馬大人酷愛茶花,所到之處,但凡見到茶花,她都必然要橫掃一番。有意無意的,馬大人最喜歡的那盆十八學士,就這樣被她給毀了。


    她是個有武功的人,雖然學藝不是很精,連個高手都算不上。不過,這馬府裏的護院跟她相比,依然一點也不夠看。十來個護院一起上,她也隻對了十來招,就把那十人全都給放倒了!其餘的家丁、丫鬟和婆子見了,哪裏還敢不要命的跟她對打?


    香草冷哼一聲:“轉告你家主子,本姑娘不伺候了,這馬府的大門,本姑娘不稀罕進了!”說完,竟然一個縱身,就飛躍了一人半高的圍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此刻,馬躍恰好趕來,正目睹了她飛躍圍牆的動作,當即就看呆了。哇,好美的姿態啊,看上去就跟那女俠似的,有有點下凡仙女的味道。


    饒家的姑娘,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就在這個瞬間,渣男馬躍的整顆心,忽然就落在了香草的身上。仿佛之前他對她的冷漠和輕視,都是那夢中的作為,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不!應該說,他之前是中邪了,所以才會不心疼她,才會任由家人辱罵她,給她大大的沒臉!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香草離去的方向,仿佛失了魂魄的。


    馬夫人趕了過來,看到兒子這個樣子,當即就破口大罵:“jian人,你竟然敢破門而出,今後再敢踏進馬府半步,老娘一定打斷你的狗腿!”


    聽到娘的罵聲,馬躍猛然迴魂,張口就是埋怨和憤怒:“娘,你能不能消停一點?整天都不修口德,香草可是娘新婚的兒媳婦,虧你也能罵得出口?我告訴你,香草一天不迴來,我也一天不迴家!”


    “啥?你說啥?!”馬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兒子,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說,你日後能不能對香草好一點,如果她不迴來的話,我也絕不迴家!你看著辦,是過嘴癮重要,還是我這個兒子重要!”馬躍使勁的一跺腳,又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踏出了大門,找自己的媳婦去了。


    香草對縣城不是很熟,馬府又在東城,她以前壓根就沒有來過這一片地方。站在十字路口,她皺眉想了想,正打算找一個麵相相對和善的人問一下路。就在這個時候,馬躍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高興的喊道:“媳婦,我終於找到你了!”


    香草很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找我幹啥?迴去吧,是和離還是休妻,你看著辦,我懶得跟你拉拉扯扯!”


    馬躍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麽說,當即嚇得差點就給她跪下了,連忙上前緊緊的拉住她的胳膊,放低姿態哀求道:“媳婦,你想什麽呢?我怎麽會舍得跟你和離,休妻就更加不會了!我跟你保證,如果我對你有二心,如果我辜負你,就讓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喲!發毒誓了?這表示,你對我有情?看不出來啊,剛才在你家裏,你娘那樣辱罵我,你可是一聲不吭的喲!就那樣,也是對我有情義?我呸,我雖然來自鄉下地方,卻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別把我當三歲小孩!”


    香草冷冰冰的迴道,離開馬躍的決心,卻沒有了剛才那麽堅決。說起來,剛才衝出馬家,其實也是她一時的衝動。都成親了,又狠狠的傷害了爹娘,還有那些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尤其是大丫,恐怕都恨死她了,再也不想跟她說話了吧?


    娘家,是迴不去了,身上又沒有多少銀錢,把所有的首飾都當了,也不會超過二十兩。沒有辦法,再新的首飾,拿去當鋪也值不了幾個錢。她過去積攢的私房錢,也就十多兩,沒有多少。三十兩銀子,在這城裏連個一進的小院,恐怕都買不到。找任漸離幫忙?還是算了吧,她如今連娘家都迴不去了,大丫也都不理睬她了,任漸離還會搭理她麽?


    日後,她要靠什麽生活下去呢?一時之間,心裏不禁很是茫然,仿佛看不到前路。絕望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的心。


    唉,自己還是太衝動了,棄婦哪裏是那麽好做的?


    馬躍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她不說話了,還以為她這是心軟了,連忙討好的笑道:“香草,你不喜歡我娘,沒有關係,你跟我去蘆花鎮生活。我在蘆花鎮有一套二進的宅子,就你我二人住,寬敞得很!鎮上離山前村也近,日後你想要迴娘家,也方便得很!你家裏人得了空,也可以時不時的到鎮上小住幾日,我讓人特意收拾兩間專用的客房出來,好不好嘛?”


    哦?對我這麽好啊?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這小子中邪了不成?她的心裏早就點頭了,不過麵上卻不動聲色,冷冷淡淡的道:“也罷,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我就暫且給你一個機會看看!去蘆花鎮,現在就走吧!這縣城和馬府,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不!應該這麽說,總有一天,我會風風光光的迴來的!到時候,就算是馬夫人用八抬大轎來請,我也絕對不會踏進馬府半步!


    等馬夫人帶人找了過來,二人早已坐上了去往蘆花鎮的馬車,出了縣城的大門,絕塵而去。


    “主子,那個香草跟馬躍,離開了縣城,馬車往蘆花鎮的方向而去!而且,看樣子那個馬躍,似乎是徹底被香草給迷住了。為了她,一向孝順的他,都對他的母親放狠話了!”縣城的某個別院裏,一個武功高強的年輕侍衛,跟他的主子稟報。


    此時,距離香草和馬躍乘坐的馬車離開城門,不過才一刻鍾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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