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是否去送嫁,這件事情,至關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無論如何,她也得促成!一念及此,她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忍羞含怒的,將事情的經過緣由,以及其中的要害,簡略的跟母親說了一遍。


    當然了,關於任漸離參與其中的事情,她半點也沒有提。不是她的品德好,而是任漸離提出的條件: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得把他給扯出來。否則的話,他必定讓她生不如死,吃不了兜著走!


    人家是集萃樓堂堂的少東家,又是個狠辣的角色,她自然不敢陽奉陰違。日後,她還得仰仗這個大少爺,時不時的壓製一下馬躍,讓他不敢對她心生二意,更不敢找她秋後算賬。


    “什麽?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自己一生的幸福來賭!你知不知道,如果大丫不答應為你撐腰的話,你嫁過去後就有的是苦頭吃了!”程氏聽了女兒的話,心裏的震驚無法言說,簡直就是驚濤駭浪。


    有一點,她沒有說出來:如果馬家夠硬氣,借口她主動設計馬躍,名節早已被毀,不堪為馬家的長媳,隻願意納她為妾的話,那她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饒家的人,更是一點立場都沒有!


    “娘,就算大丫不為我撐腰,我也能順利嫁進馬家!這麽些年,我習文學武,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不就是一個馬躍麽?對付他,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大丫幫我撐腰,也是為了震懾一下馬家其他的人!”


    香草不以為然,唇角揚起的淺淺的笑意,表示她如今還是有點小得意。確實,馬躍是被她給拿下了,自打定親以後,短短的兩天時間裏,他就來看過她三迴,而且每次來都帶了非常豐厚的禮物。


    她這個樣子,也惹惱了程氏:“既然如此,那大丫送不送嫁,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你這麽能耐,也一定可以搞定馬家的人,用不著娘家的人為你撐腰!”


    死丫頭,還不知道悔改,就知道做白日夢!也不想一想,你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搶奪了穀雨的未婚夫,作為穀雨非常親近的表妹,大丫肯答應去送嫁,那才怪呢!


    見她翻臉,香草不禁暗暗懊悔,剛才真不該得意忘形了。連忙又放低姿態,說了好些甜言蜜語,這才終於勸得娘迴心轉意。


    “好吧,俺就姑且再信你一迴,讓你大哥去一趟山上,至於大丫肯不肯迴來,俺就不敢保證了!你呢,也得做好兩手的準備,自己去找幾個要好的小姐妹,一起送嫁吧!如果大丫和山茶都迴來了,那就再好不過,多幾個人送嫁,也不是什麽壞事!”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程氏還是心軟了,雖然也明白大丫迴來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還是決心試一下。努力過了,盡力了,香草將來也怨不得她了!


    她找到雲霧,對兒子說:“雲霧啊,你去一趟山裏,把山茶、二丫跟大丫都帶迴來,香草說讓她們送嫁呢!”


    雲霧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很堅決的拒絕了:“我不去,這叫什麽事,也不嫌磕磣!搶來的婚事,也好意思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沒臉去見大丫,更沒臉去見穀雨!”


    如今,整個山前村的人,都知道了穀雨的未婚夫被香草給搶了。唯有遠在山上的大丫、二丫、山茶跟穀雨,至今依然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她們幾個知道了,心裏到底會怎麽想,又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舉動來?


    穀雨,是多麽好的姑娘啊,這麽些年以來,大家相處得就跟嫡親的兄弟姐妹似的。如今,他還有什麽臉麵,帶著這樣的噩耗,去山上見那個善良質樸的姑娘?


    程氏無奈的哀求:“你就聽娘一次,幫一把你妹妹,就當是在她出嫁之前,最後幫她一次吧!娘求你了,也就當是幫娘還一個心願吧!”


    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兒子,她都想要給他下跪了,無論如何,她還是很心疼香草。也不想女兒都出嫁了,嫡親的姐妹和堂姐妹,都沒有一個人送嫁。這樣的話,是會被馬家的人看輕看賤的,也會被世人當笑話看的!


    香草沒臉,其實也是打饒家的臉麵。


    雲霧被她纏得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去那麽一趟。隻不過,請不請得來,我心裏可沒底!”


    也好,順便也去看看幾個妹妹,她們在山上,都不知不覺的,呆了兩個多月了。以前成天在一起,還不覺得什麽,這猛然分別幾個月,心裏還怪想她們的。


    說去就去,雲霧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無非也就是帶一套換洗是衣服,還有一些幹糧。另外,再給水生叔一家帶上一點糧食和食鹽,這兩樣東西山上一定很緊缺。他又是大小夥子,一餐飯起碼都得吃三大碗飯,不帶點糧食去,還不得把人家給吃窮啊!


    得知他要去山上,饒守勤連忙道:“雲霧啊,要不,你先等一等,明天再去好嗎?”


    雲霧不解的問道:“大伯,為啥啊?”


    饒守勤就道:“是這樣的,我想下午的時候,去一趟大丫的姥姥家。穀雨出了這事,你去了山上的話,她一定會知道的。既然這樣,不如就讓譚海跟你一起去,多個人勸說,穀雨的心裏應該也會好受一點。其實嘛,最好就是春來也可以一起去,畢竟是女兒家,心思細一點。”


    “也好,大伯說得很對,是我疏忽了!”大伯的話很有道理,雲霧哪裏有不點頭的?


    之前,譚家的人既然沒有去山上找穀雨,就是不想讓穀雨過早的承受那份痛苦。如今,他都要找上山上去了,事情再也沒法瞞住了,譚家人上山去探望並勸說穀雨,那就勢在必行了!


    當下,叔侄倆就說好,明天一早在大丫家裏集合。


    饒守勤跟劉香椿跟姥姥家的人一說,姥姥當時就急了:“那好,我們這邊自然要派人一起去,不如就讓小海跟小寒都一起去吧!如果春來沒有什麽事,也讓她一起去,多一個人總是好的!”


    大舅母就補充道:“你們不用急著迴來,就在山裏住上幾天,等穀雨的心情好一點,你們再迴來!至於穀雨,就讓她繼續呆在山裏,等心情再好一點,想迴來的時候再說!小寒,這次你多帶幾套衣服,這次就留在山裏多陪一陪你二姐!”


    “好了,就這樣吧!你別愣著,趕緊的去多烙一些餅!”五舅就急忙對五舅母道。


    “好,俺知道了,這就去!”五舅母連忙答應下來,轉身就去了廚房。


    姥姥又道:“明天既然有四個人一起上山去,就用獨輪車吧,也好多運一些糧食和鹽巴!對了,布匹和筆墨紙硯,也都多帶一些去!”想起家裏沒什麽布了,就連忙吩咐譚海:“小海啊,你趕緊坐牛車去鎮上,買幾匹棉布,再買些筆墨紙硯!”


    譚海乖巧的應“是”,就準備出門去鎮上。


    劉香椿連忙攔下:“不用了,布料跟筆墨紙硯,俺們家裏都還有不少,就不用去買了!明天要上山去,小海好好休息一下,歇個晌午覺。養足了精力,明天好上山去!”那麽多東西,要運上山去,在這潮濕路滑的季節,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商議好了,就等明天出發了。


    第二天一早,饒守勤準備好了牛車:“幹脆我送你們去好了,多帶一些糧食,到時候東西就先卸在山腳下的田大娘家裏。等水生有空,再慢慢的運上山去就是了!”


    這次,帶去的不但有米麵,還有五麻袋的稻穀,一麻袋的黃豆,一麻袋的帶殼花生。布三匹,有青、藍和淡綠三種顏色,適合一家老小的顏色都有了!


    饒守勤親自駕車,把一行人送到了田大娘家,婉拒了田大娘一家的挽留,就抓緊時間迴去了。如今,家裏隻剩下妻子一個人在家,那麽大的庭院,他實在放心不下。


    此時此刻,距離午飯時分,大約還有兩個時辰左右。


    雲霧幾個也婉拒了田大娘留下用飯的邀請,各自跟大娘借了一個適合自己的背簍,把背簍裝得滿滿的。一行四人,急切的行走在了崎嶇難行的山路上,很巧的是,今天水生剛好下山去賣獵物,在下山的半路上跟四人遇個正著。


    見到四人,他不禁大吃了一驚。暗自思量:一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否則的話,穀雨家的人不會一下就來三個!而且,雲霧跟穀雨的兄弟姐妹之間,感覺怪怪的,似乎有什麽隔閡似的。


    顧不得多想,連忙轉身,帶四人一起上山去。


    如今,關隘已經修建成功了,沒有人帶著上山的話,隻能是徒勞無功,是進不到桃花穀的。


    桃花穀,是大丫給木屋一帶取的名字,原本這一帶隻有零星的幾棵桃樹,這幾個月以來,大丫帶著大家到處去挖樹苗。如今,木屋的四周,都種滿了從山林裏移栽過來的桃樹。這個時節,雖然桃花早已謝了,不過樹上卻掛滿了青青的毛桃,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


    反正,大丫那丫頭可喜歡了,小石頭也高興的跟什麽似的。嗯,也對,大丫喜歡的東西,小石頭就很少有不喜歡的。


    穀雨正在新開墾的地裏除草,聽說哥哥姐姐和弟弟都來了,穀雨高興得一把扔下了手中的鋤頭,往木屋方向飛奔而去。


    不料,她剛走近木屋,就聽到了一個驚天的噩耗。


    她的未婚夫,竟然被香草使用狠辣的手段,給硬生生的搶走了!再過幾天,那個馬躍,就要娶香草為妻了!從此往後,她將成為山前村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被人蔑視的可憐蟲!


    “嗚嗚嗚......欺人太甚!嗚嗚嗚.....”她蹲在了地上,哭得暈天黑地,痛不欲生。


    大家正在屋裏說香草的事情,聽到哭聲,連忙一湧而出。


    大丫也氣得臉紅脖子粗,看到這麽傷心難過的穀雨,她的心就跟被針刺一樣。如果香草在跟前的話,她說不定會打香草一個耳光。這麽不知廉恥的人,怎麽會是她真心對待了七年的姐妹?她那麽用心嗬護的姐妹香草,怎麽可以如此的沒有廉恥,如此的愚蠢!


    “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即便要搶奪,也甭搶奪好姐妹的未婚夫,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啊?良心,都被狗給吃了!早知道,這些年我就不跟她那麽親近,也免得今日這麽的傷心失望!”


    盛怒之下,大丫使勁的一揮手,隱藏的潛力和功力超常發揮,門口的一棵碗口粗大樹,應聲而倒。


    大家都被她給嚇到了!


    這得多生氣,才能如此的超常發揮?這樣碗口粗的大樹,不要說是大丫了,就連向東,也是沒法一擊就倒的!可見,她確實氣得不輕。


    樹倒了,她的手也受傷了。殷虹的鮮血不但的湧出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大姐的手受傷了,看上去很嚴重,小石頭快去拿藥箱過來!”二丫急得團團轉,忍不住尖聲喊道。


    啊?大丫受傷了?!


    穀雨猛然驚醒了過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心難過,急忙去端了一盆水過來,取了一塊幹淨的手帕,細心的幫她清洗血跡。又吩咐二丫:“還愣住幹啥。趕緊的去取烈酒過來,你這樣呆呆的站著,你姐姐的傷口也不會好一點!”


    “是,表姐,俺這就去!”二丫迴過神來,心裏的震驚無以倫比,一為大姐的傷口,二為表姐突如其來的冷靜。就在剛才,她還哭得傷心欲絕,怎麽這一轉眼,她就好像啥事都沒有了?


    這,這不科學啊!莫非,表姐是過於傷心,魔怔了?!這樣一想,二丫的心就忍不住“咚咚咚”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一張紛嫩的小臉蛋,刹那間蒼白如雪。


    穀雨不知道二丫在想啥,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和眼裏,全都是對大丫的心疼,一邊清洗一邊責怪:“不是表姐想要說你,你說你,好好的打那樹幹嘛?那樹招你惹你了?不就是一個渣男麽?表姐不稀罕了,愛咋地咋地,表姐日後會遇上更好的人的!”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下巴掉了一地。就連一向很冷靜很沉得住氣的大丫,也驚得目瞪口呆,滿臉的不敢置信。


    表姐,這是怎麽啦?不對勁,這不科學啊!


    大丫的心裏,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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