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白氏又在說俺家壞話,說俺們神神秘秘的,這是在幹壞事!!”二丫氣得雙眼發紅,跟大姐報告。如今,家裏的幾個兄弟姐妹,都不叫那人二嬸了,直接以“白氏“稱唿,對三嬸孟氏也是如此。


    大丫一聽,頓時就氣炸了。


    她黑著臉抄起一根竹鞭子,打開籬笆門,飛奔至白氏麵前,二話不說,掄起竹鞭就打向白氏。一邊打,一邊怒罵:“沒有天理了,沒完沒了的,還讓不讓人活啊!”


    白氏左躲右閃,無奈大丫的鞭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一直盯住她不放。她想要往村裏人後麵躲,眾人卻跟躲瘟疫一般,閃得比她的動作快多了,並且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誰讓她喜歡挑撥是非,在這村裏的人緣,幾乎是最差的那個?


    這種時候,自然沒人願意幫她了!


    “啊,娘快來救命啊!這丫頭瘋了,想要俺的命啊!”白氏在挨了幾鞭子之後,就跟殺豬一般,尖叫了起來。


    大丫隻覺得被吵得頭疼,手中的鞭子愈發揮舞得用力:“叫啊,再叫大聲一點!今天俺就讓你徹底清醒清醒,知道搬弄是非是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黑心肝的東西,什麽樣的話都敢說?知不知道禍從口出啊?告訴你,你現在之所以會挨打,那就是禍從口出!”


    白氏躲閃著怎麽也躲不開的鞭子,跳腳哀嚎:“死丫頭,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俺隻要迴去一說,自然有人會幫俺出這口氣!到時候,看不打死你!你打了俺一鞭子,就得被打迴十鞭子,這還是俺心善!”


    大丫好笑的問道:“哦?誰會為了幫你出氣?”是我那耳根子軟得離譜的奶奶潘氏,還是我那被妻子拿捏得完全沒有了男子漢氣概的二叔?又或者,是那個囂張庸俗的饒牡丹?


    白氏得意的笑了,脫口而出:“自然是你那嫡親的祖母,俺的好婆婆咯!”


    此話一出,大丫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暫時停下了打人的動作,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哦?你是說,俺嫡親的奶奶,會為了給一個好吃懶做的兒媳出氣,而親自打上門來,找自己嫡親的小孫女報*仇?”


    “正是如此!”見大丫不再動手了,白氏還以為把她給嚇住了,開始得意忘形了起來。


    大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俺饒大丫的奶奶,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講道理的人,腦子也不糊塗,怎麽可能會你給隨便就糊弄了?”


    “那可不,這十多年以來,你奶奶可不就最聽俺的話麽?俺什麽時候說的話,你奶奶反對過了?告訴你,你就老實的等著,等你奶奶來打斷你的狗腿吧!”


    白氏得意洋洋的道,一直以來在大房一家麵前,她都是極其囂張的, 習慣成自然。此時此刻,她渾然忘記了,就在十幾步開外,可是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裏人呢!


    就等著你這句話!


    大丫故意裝出一副萬分驚詫的樣子:“哎呦,這話可不中聽哦喲!俺說二嬸,莫非在你的心裏和眼裏,奶奶是個蠢笨的人麽?這十多年以來,敢情你一直都在糊弄奶奶,把奶奶當下人支使?”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哄”的一聲,眾人議論紛紛。大多數人看向白氏的目光,都充滿了不屑和震驚,隻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無恥太駭人聽聞了!


    甚至有人說:“哎呀,你們大家都多個心眼,日後別讓自家的親戚跟這家人做親家!無論是娶兒媳,還是嫁女兒,都別跟這家人扯上關係!這都什麽人啊,居然十幾年如一日,那樣的算計擺弄自己的婆婆,實在太可怕了!她教出來的兒女,能好到哪裏去?”


    “嗯,嗯,就她的兒子富貴,指不定也不是個好的!否則的話,他讀了那麽多的書,又是個小神童,哪裏看不出他娘對奶奶不好?既然看出來了,卻又從不吱聲,任由他娘欺負一個老人家。這可不是個好孫子,不是個好孩子,是要不的!”一個老爺子就忍不住歎息道。


    族長的小兒子跟饒守勤關係很好,早就想要出手教訓一下白氏,好為自己的好兄弟出口惡氣。這當口,他剛好走了過來,問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實在是忍無可忍,就冷冷的看著白氏,毫不客氣的指責:“如果富貴當真是這樣的人,明知道他娘對自己的奶奶如此的不堪,卻也悶不吭聲,任由他娘胡作非為的話,將來他如果當真有那個能耐中了進士,那也絕對不會是百姓的福氣,更不會是山前村的福氣,大家甭指望可以借半點的光!”


    最後一句話,打消某些人想要討好白氏的念頭。


    是呀,果真如此的話,富貴將來做了大官,也不會顧念鄉親們。討好白氏,又有什麽好處呢?半點好處都沒有!更何況,富貴如今連個秀才都不是呢,等他考過了進士再說不遲!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沒事圍在這裏幹啥?”就有一個族老走了過來,嗬斥了一句,一群人就一哄而散。


    白氏不敢置信的呆立在原地,隻覺得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她依然是威風凜凜的,並沒有被大丫當眾欺辱過。然而,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族老走到她的麵前,一聲冷哼:“俺說白氏,你站在人家的家門口,到底想要幹啥?是打算入室搶劫麽?你信不信,俺今天就稟了族長跟裏正,把你逐出族譜,逐出山前村?!”


    對於這個白氏,族老可是很不喜歡,以前他最討厭的是土匪阿三一家。可是,打這一刻開始,土匪阿三一家,已經被白氏取代了第一的位置了!


    啊?又來了!逐出族譜,逐出山前村?!


    白氏頓時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驚慌的逃竄而去,慌不折路,竟然一腳踏進了荊棘叢裏。這下好了,臉上跟胳膊上,都被荊棘給拉了不少小口子。


    這事,剛好被村裏的賴漢二狗子給看到了,頓時把他給逗得哈哈大笑。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白氏連滾帶爬的迴到家裏,跟潘氏告狀,嘰裏呱啦的,很是說了大丫一通壞話。


    潘氏如今比以前冷靜了許多,不再被白氏一慫恿就失去理智,這次她聽了白氏的話,並沒有跟以前那樣生氣,甚至要打上門去。她淡淡的瞄了白氏許久,冷不丁問道:“你說清楚一點,你臉上和手上的傷口,都是大丫給打的?”


    白氏一愣,隨即萬分肯定的道:“自然是,正是她打的!那丫頭的心可狼了,要不是族老過來了,俺非常被她給打死不可!娘啊,你可得為俺做主,那死丫頭竟然敢對長輩動手,那可是膽大包天了!如果不從小就好好管教的話,長大了指不定得惹出什麽驚天的禍事,連累大家!”


    潘氏又瞄了白氏幾眼,白氏臉上和手上的好多傷口,分明是被荊棘給劃拉的,還當她是個傻的。這山村裏的人家,走出家門,是要去地裏幹活,是山上砍柴割茅草的。被荊棘劃拉一兩道口子,那是時常都會有的,這樣的傷口,潘氏自然是一看就明白。


    不過,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裏,她一直很不待見大兒子。老大成親之後,她又對劉香椿很過分,不但如此,就是老大家的幾個孩子,她也沒有給過什麽好臉色。甚至,還聽信白氏的挑唆,差點就把大丫給賣掉了!


    分家的時候,又把老大一家那樣給趕出去,後來又被白氏給慫恿著,狠狠的鬧騰了幾次。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實打實的,可不是夢裏出現的。就算老大不怨恨,劉香椿能不怨恨麽?還有大丫那丫頭,分明就是個愛*記*仇的!


    老大家不能依靠,老三家也不能依靠,老四家也是一個樣。老五家,恐怕也是不會歡迎她的,一圈算下來,似乎就隻有老二家還靠譜一點。


    最起碼,老二打一出生,她可是把心都撲在了他的身上。打小,就精心喂養著他,沒讓他吃半點苦頭。還有,老二可是秀才,再去考一次,也不是就沒有中舉的希望。就算他不行,可富貴卻是個天生的讀書人,日後中進士做大官,那是指定的!


    思來想去,將來老了的時候,她還得跟著老二家去享福去。不然的話,她這一輩子可不是瞎忙了麽?在過去的十多年裏,她為了供老二和富貴去進學考科舉,對其他兒女壓製得厲害。一年到頭,一家人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的,就是為了供老大和富貴讀書。


    如果老了老了,養老反而不跟著老二家,那可真是老糊塗了!而且,白氏雖然是個厲害的,老二卻再孝順不過,是個憨厚老實的好孩子,必定不會虧待她這個做娘的!


    一念及此,潘氏就將到了嘴邊的訓斥責問的話兒,又硬生生的咽了迴去,反而話鋒一轉,安慰道:“好了,娘知道你受委屈了,這幾天就好好歇歇,娘讓老四家的給你做點好吃的,好好養一養身子。大丫那丫頭是個強的,娘也管不了她,娘會找個時間去說說老大,叫他好好管一管自己的女兒。不過,你也聽娘一句勸,日後少去招惹大丫,那丫頭可不是個好惹的!”


    白氏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俺知道了,娘。”她對潘氏這樣的表現,那是很不滿意的,可是如今她沒有辦法。如果跟潘氏也鬧翻的話,恐怕她就要被族長逐出山前村了,隻好暫時忍氣吞聲。


    日後,等她做了官太太,一定要讓所有對不起自己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自己今日所受到的淩辱,必千百倍的還迴去!


    見白氏那個樣子,潘氏也無可奈何,再也呆不下去了,就幹脆站了起來:“你也不要想太多,這樣好了,娘這就去一趟老大家,好好說一說老大!”


    說完,也懶得多看她一眼,就邁著沉重的腳步出去了。


    饒守勤正在小溪邊洗蘿卜,二丫來喊:“爹,老宅的人找你!”


    “誰找啊?知道是什麽事嗎?”饒守勤頭也沒抬,雙手依然飛快的洗著蘿卜,這蘿卜可是等著要做蘿卜糕的。這蘿卜糕,得趕在申時一刻送到一品軒的,人家等著賣呢,可耽誤不得。


    再說了,一聽老宅的人來找自己,他就渾身的不得勁。老宅的人來了,哪裏會有什麽好事?每次不是來數落他,就是要銀子,要不就是來鬧事的。哪一次,不是把他的心傷得夠嗆,讓他愈發的心寒?哪一次,老宅的人走了,他不是筋疲力盡,比上山砍柴還要累得慌?


    二丫大聲說:“爹,是你娘來了!”


    啥?這丫頭說啥?先是說“老宅的人來了”,現在又說“你娘來了”!其實,不就是她自己的奶奶來了麽?如今,竟然連奶奶也不想叫一聲了!


    “唉,你這孩子,那可是你的奶奶......”饒守勤的心裏酸澀難忍,有心想要教訓一番女兒,看了女兒那嘟起的小嘴,他的心又不禁軟了。


    罷了,孩子跟娘那麽的生分,也是娘自作自受!娘那樣對二丫兄妹幾個,也難怪孩子們跟她不親近了,甚至把她當成了外人!這怪得了孩子們麽?


    饒守勤搖搖頭,拉著女兒的小手,穿過樹籬間的月亮門,迴到了自己的家裏。很出奇的,並沒有看到潘氏。


    “你奶奶呢?在哪裏?”家裏就那麽兩間屋子,人在不在,幾眼就可以看到。


    二丫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不悅的嘟嘴:“爹,你娘在籬笆牆外麵的那棵枇杷樹下!”


    “為啥不讓奶奶進來?這大熱天的,熱著你奶奶可咋辦?”饒守勤一聽,頓時就急了,臉上有了怒色。


    二丫也不怕他,不甘示弱的分辨:“爹可別冤枉俺,俺可是再三請她進來,可是她卻好像壓根就不願意進俺家的門,非要去那樹下等你,俺可是小姑娘,沒有力氣拉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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