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趙?」


    趙雲瀾一瞬嗅到了不同,她微微垂眸,很是順從,「民女戴罪之身,不配與公主同姓。」


    「你戴罪之前是什麽身份?父母做什麽的?」


    靈禾公主步步緊逼,北齊還沒到皇族姓氏不允旁人同姓,隻是能跟皇族同姓或多或少都有些淵源。


    趙雲瀾心中不安越發強烈,但也隻能老實迴答,畢竟靈禾公主想查她的身份也太容易些了。


    「從前爹娘是陽平王府內的管事,後來陽平王謀反被誅,民女爹娘也是戴罪之身,被判流放,途中就病死了,民女入了奴籍,送到了紅樓。」


    靈禾公主聽完,沉默許久,原本以為不過是巧合,如今才知道趙雲瀾還真跟皇室有點關係,陽平王叔謀反,好像是跟父皇的四妃之一的賢妃有關係。


    「本公主沒事了,你先迴去吧。」


    靈禾公主說完,就往皇宮內走,她得將這件事告訴母妃,趙雲瀾就是賢妃娘娘的女兒,是北齊名正言順的公主。


    至於趙雲瀾是不是賢妃早年丟了的女兒已經不重要了,隻要她和母妃說是,那就一定是!


    趙雲瀾站在宮門口,看著靈禾公主進宮,心越發的沉悶,剛剛靈禾公主那個眼神,像極了那些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


    她找到了往日交好的宮女,塞了十兩銀子,「幫我打聽一下,今日靈禾公主都去了哪裏,遇到什麽事了?」


    一直到了晚上,趙雲瀾沒等來那宮女的信,反倒是等來了朱貴妃一紙詔書,講明她是賢妃娘娘早年宮變時丟失的皇女,並冊封為羲和公主。


    從煙火柳巷中的花魁成了北齊的羲和公主,趙雲瀾並沒有多開心,反倒隱約猜到了一個事實,和裴汐裴大人出使北夏有關。


    「裴汐,貴妃娘娘那邊迴信了。」


    裴汐才一踏進門,就被周延和楚錫兩人圍住,遞了封信給她,她細緻的看了一遍,微微揚眉。


    「羲和公主?」


    楚錫點頭,「也不知道貴妃娘娘哪裏找到的,聽說是賢妃娘娘早年遺失的公主,如今才找迴來。」


    才找迴來就和親,擺明了有貓膩。


    但是這也說明了朱貴妃的態度,那就是同意送公主和親,北夏皇帝這邊自然也就好辦了。


    裴汐和周延兩人商量一番,宜早不宜遲,當晚就進了王帳見了北夏皇帝,將朱貴妃交代的話講了一遍。


    「貴妃娘娘同意將羲和公主送到北夏和親,還望北夏皇帝能善待羲和公主,珍之重之。」


    北夏皇帝咳嗽了兩聲,難得笑容和藹,「這是自然,朱貴妃有誠心,本王也是有誠意的,明日本王便簽國書,交付兩城。」


    「裴使者也該讓人將本王的王兒和答應的糧草布匹送來了。」


    裴汐點頭,「一百五十車糧草和絲綢已經在雍關城了,不日便將送到,至於二殿下和赫木將軍,護送迴北夏,可能要幾個月。」


    北夏皇帝放行,裴汐和楚錫周延三人便一路往迴趕,終於在十日後抵達了邊關,落日餘暉下,裴汐看著城牆下站著的身影,笑顏如花。


    「元祈,我迴來了。」


    元祈定定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說,隻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似要融入骨血。


    「再沒有下次了。」


    他再也再也不會放開裴汐,這一個多月來,沒有一日不膽戰心驚的。


    裴汐笑著點頭,「沒有了,迴京我們便成婚。」


    第76章 番外


    三月初十,裴汐和元祈大婚,她坐在喜房內,聽著耳邊喜娘一句句道喜,忍不住眼前恍惚,仿佛和數年前她嫁進員外府上做侍妾那晚心中湧上濃烈的不安。


    一直到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隔著紅蓋頭,裴汐看著大紅色的錦靴一步步逼近,然後停在了眼前。


    「你們都下去吧。」


    喜娘躬身退了出去,一瞬間萬籟俱寂,隻餘燭火的劈啪聲,緊接著裴汐身邊的床塌陷了一塊,耳旁是元祈帶著酒意的唿吸聲。


    「小汐,你終於是我的了。」


    熱烈的氣息撲在裴汐的頸側,讓她忍不住躲了一瞬,卻被元祈抱的更緊。


    「娘子,日後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不許躲著為夫。」


    裴汐推了推元祈,「你先別鬧,鳳冠還沒拆呢!」


    元祈這才鬆手,大手一挑,紅色的鴛鴦戲水喜帕就輕飄飄的落在床上,看著眼前精緻的容顏,他的唿吸又重了幾分。


    「娘子,你今日好美。」


    裴汐推開元祈,抬手要去拆鳳冠,就被元祈拉住了,聲音低啞,「我來,讓為夫來伺候娘子。」


    元祈的手笨拙的抽下鳳釵,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裴汐,青絲如瀑的垂在裴汐身後,柔順而又嫵媚。


    元祈卸完鳳冠,手遊弋到了裴汐的鎖骨緩緩往下探去,輕鬆的褪下繁重的喜服,眼見著元祈的唿吸聲愈來愈急促,裴汐忽的起身端起桌上的酒。


    「合巹酒還沒喝。」


    元祈看著裴汐遞過來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裴汐『哎』了一聲,「這酒不是這樣...嗚....」


    元祈的吻來的氣勢洶洶,烈酒甫一入喉,便辛辣迴甘,將裴汐所有的話都吞進來肚子,許久之後,元祈才緩緩鬆開裴汐,聲音啞然。


    「合巹酒就是這樣喝的,娘子還想再喝嗎?」


    裴汐紅著眼角直搖頭,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平日裏傻憨的男人到了洞房之夜就如同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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