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見娛暢園伶監闕限眼神遊移不定,把握時機向其出言道:“吾刑部員外郎在上,你盡可如實供述案情。若有人敢威脅你,那他們就是自投羅網,自奔死路。你將伎媨牽出,到堂定罪,你便得活了!”娛暢園伶監闕限看了看葉風,看了看刑部員外郎,又看了看司法參軍,心內急血奔湧,憂懼交加,渾身發抖。


    葉風見狀,行近娛暢園伶監闕限,和容道:“我已為你指出生路,再不起步,悔之晚矣。”娛暢園伶監闕限見葉風現出誠意,拱手道:“鄙員想向法監求個保證。法監可保鄙員不死,家人不累,鄙員願為法監犬馬。”葉風道:“我從不謊言欺人。你要的保證須向我刑部員外郎大人求取。因為我隻有查證責,卻無保證權。我為天理國法民願,可代你向我刑部員外郎求取。”娛暢園伶監闕限聞言,磕著響頭,哭道:“法監若能求來保證,鄙員一家餘生之福便是法監恩賜的了!”


    葉風行至刑部員外郎近前,輕聲道:“據此案而言,闕限或為知情人,而非施惡者。大人可否保其性命,護其家眷,以消其後顧之憂,盡述與案相關要證?至於闕限有無其他不法之舉,可待下員另查另審另定罪。”刑部員外郎心內想道:“小小伶伎園伶監不在大局之內,暫且放其無妨。”刑部員外郎向葉風道:“你答應他便是。”


    葉風會意,迴至伶監闕限近前,向其和氣道:“我刑部員外郎大人答應你的請求了。”伶監闕限向刑部外巡法監葉風與刑部員外郎叩首道:“闕限拜謝法監,拜謝大人。闕限願將所知盡述為證。”葉風道:“娛暢園伎媨可是投河自盡了?”伶監闕限道:“昨日,伎媨說其外出赴會見客,按規章填寫‘申出單’後,由娛暢園內宄駑花豐監護出行。此一去,伎媨與宄駑花豐皆未迴歸。投河自盡一說……是司法佐大人命令鄙員說的。”聞聽此言,堂外司法佐蹉踅與堂內司法參軍皆心中大恨。但二人之恨卻又不同。


    “闕限!你怎誣陷本官!本官何時讓你說娛暢園伎媨自殺了!”司法佐蹉踅手指伶監闕限,怒喝著步入大堂。刑部員外郎見司法佐蹉踅入堂,正色道:“蹉踅!你想幹擾本官探問案情?”司法佐蹉踅心慌意亂,向刑部員外郎急道:“荊大人,卑職被人誣陷,難道不能申辯麽?”刑部員外郎向司法佐蹉踅道:“蹉踅,你與此案有關麽?”司法佐蹉踅道:“卑職與此案無關!”刑部員外郎道:“既然你與此案無關,你還是到法院內搭建暖棚去罷。”司法佐蹉踅聞聽此言,愣了!沒法繼續了!


    “蹉踅!你還站在堂內做甚?”刑部員外郎向司法佐蹉踅道。司法佐蹉踅道:“卑職……”刑部員外郎道:“你與此案無關,你就不會在意別人說什麽。你若在意別人說什麽,你就與此案有關!你想留在堂內,你就站到嫌疑區去!”司法佐蹉踅又愣了!“行了!行了!你去搭建暖棚罷!”刑部員外郎麵現厭煩之色道。司法佐蹉踅徹底沒法與刑部員外郎過招了。司法佐蹉踅咬牙步出大堂。


    葉風見司法佐蹉踅徹底敗退,便向伶監闕限道:“你可知伎媨去了哪裏?”伶監闕限道:“伎媨在‘申出單’上填寫的會客地址是東城外富商侯用家宅。”葉風道:“伎媨應幾時返迴?”伶監闕限道:“今日午時之前。”葉風道:“你可派人前往東城外那富商家宅尋找?”伶監闕限道:“鄙員已於今日午時派人前往東城外富商侯用家宅尋找伎媨與隨行監護宄駑花豐。但富商侯用告知,伎媨與宄駑花豐皆不曾到過其家。”葉風道:“你可向州衙報告?”伶監闕限道:“鄙員已向州衙報告。”葉風道:“你向何人報告?”伶監闕限道:“本衙刑書。”


    葉風聞言,即向堂內此衙刑書發問道:“貴吏可知娛暢園伎媨失蹤之事?”刑書沉穩道:“一個逢男便愛的汙穢淫婦,誰知她有多少情夫?誰知她與誰淫會去?再則,良善百姓們的事務已讓鄙衙公員忙碌不堪,哪有閑人閑時去尋她!”葉風要的就是此衙刑書承認知道娛暢園伎媨失蹤之事。娛暢園案終結時,以此便可定他一個玩忽職守罪。此時,既然刑書已當眾承認,葉風也就不與其多言。葉風轉向伶監闕限道:“娛暢園外,伎媨與誰最為交好?”不待伶監闕限迴答,葉風再道:“我與森國步快文天保皆知那人。我讓你說,是想給你立功贖罪的機會。”葉風邊說邊伸出兩個手指,向伶監闕限示意。伶監闕限見葉風伸出兩個手指,明白葉風在向其示意,心內暗道:“這廝知道那人?我若不說那人,便得罪了眼前這廝,險矣!我若說出那人,便得罪了司法參軍,更險矣!這……”伶監闕限再次猶豫起來。


    葉風見伶監闕限猶豫,便向堂外花幹兒、花士兒朗聲道:“娛暢園宄駑花幹兒、花士兒入堂。”“爺——花幹兒來了!……爺——花士兒來了!”兩個宄駑垂首躬身,“爬”進法威堂,“噗嗵!……噗嗵!……”跪在堂口,小雞啄米般不斷亂磕響頭。


    葉風向花士兒道:“花士兒!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花士兒道:“這是衙門啊!”葉風向花幹兒道:“花幹兒!你說!”花幹兒向葉風磕了一個響頭,道:“這是大堂!”葉風向花幹兒道:“大堂是做什麽的地方啊?”花幹兒道:“審案的地方!”葉風向花幹兒道:“現在,大堂裏在做什麽呢?”花幹兒道:“爺們在審案!”葉風向花幹兒道:“大堂之內,應說真話呢?還是應說假話呢?”花幹兒道:“應說真話!”葉風轉向花士兒道:“花士兒!你聽明白了麽?”花士兒道:“明白了!”葉風向花士兒道:“你說,伎媨與哪位客人最好?”花士兒不用腦道:“墨爺!”葉風向花士兒道:“說全名!”花士兒不費心道:“墨勁!”


    葉風轉向刑部員外郎道:“請大人派人搜查墨勁家宅。以辨墨勁是否窩藏要犯。”刑部員外郎向葉風道:“你可認得娛暢園伎媨?”葉風道:“下員認得。”司法參軍聞言見況,急道:“荊大人,墨勁是下官二弟,他的為人下官清楚。他絕不可能窩藏娛暢園伎媨。大人不必派人前去搜查了。”


    刑部員外郎看了一眼司法參軍,正色朗聲道:“本官身為刑部員外郎有責有權在巡訪州縣調查搜查國之要犯。墨大人莫幹擾本官辦公。”司法參軍道:“荊大人,本衙已無空閑多餘公員再往衙外搜查了。”刑部員外郎聞聽司法參軍言,即知司法參軍意。刑部員外郎心內笑道:“好!小蝦引出小魚來了!那麽大魚什麽時候會來呢?”


    刑部員外郎不理司法參軍,轉向刑部法遣務甲道:“汝持本官手諭遣符即調城外本部眾外事法衛入城,協助葉法監往墨勁家宅搜尋施救落難民女。”刑部法遣務甲聞言,心中納悶道:“午後,員外郎特意命我密持本部刑部司員外郎手諭遣符,將垢州城外待命的五百名本部外事法衛調進城內。我返迴垢州州衙後,已悄悄向員外郎稟報,本部五百外事法衛已更換民裝分別潛伏在垢州州衙周圍五處客棧候命。此刻,員外郎為何還讓我到城外調人呢?”


    就在刑部法遣務甲納悶時,司法參軍向刑部員外郎道:“荊大人,本城已經宵禁,不可開城出入人馬了。”刑部員外郎向司法參軍道:“墨大人請本衙上官批發特令,不就可以了麽!”司法參軍道:“本衙有律,非特事不可申請特令。搜查民宅非特事,下官不敢深夜煩擾本衙上官。”刑部員外郎道:“救人都不算特事,那你們垢州州衙所謂的特事是何等大事呢?你們啊……”刑部員外郎不再與司法參軍對話,轉向刑部法遣務甲道:“本官現在需要五十名本部外事法衛,怎辦?”此時,刑部法遣務甲已明白刑部員外郎的心意,於是拱手躬身道:“小吏已將五十名本部外事法衛調進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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