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幹淨利落地將先後步出高閣的兩位中年武者打傷,捎帶著放倒幾個不遜者,心中目的業已達到,於是高聲道:“你們合舉庭員也忒無禮了!我來你們家做客,你們非但不熱情接待,反而意欲欺淩我!你們是何道理?我要到我們奉義壇主那裏告狀去!”滿院的合舉武者見醉漢如此厲害,皆已畏服於醉漢的淩威,莫敢應其鋒。


    文朔見醉漢表演完畢,即向庭院內眾武者拱手道:“鳳鳴堂文朔前來拜訪!”先武者強忍傷痛道:“你何事來訪?”文朔道:“庸吾欲借路前往奉義壇。”先武者道:“你可有中武山‘迎賓柬’?”文朔道:“無有。”先武者道:“你無‘迎賓柬’,我無權讓路!”文朔道:“庸吾依中武山規矩行事。”先武者道:“你欲憑武闖關?”文朔拱手道:“庸吾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先武者已聞稟報,文朔此來之意盡曉,自知多言無義。於是立於院中,向文朔拱手道:“合舉庭衛篤圖砦守關!”文朔拱手道:“鳳鳴堂文朔闖關!”二人禮畢,鬥戰一處。文朔親見醉漢打傷合舉庭衛篤圖砦,盡知篤圖砦被醉漢打傷之處,於是專擊篤圖砦傷處。合舉庭衛篤圖砦已先被醉漢打傷,此時手臂腿腳皆有傷處作痛,難以正常發揮實力,最後被文朔擊敗。


    後武者見篤圖砦被文朔擊敗,即朗聲道:“此戰無效!我來守關!”醉漢道:“中武山的規矩是一人闖關,一人守。你們合舉庭衛要兩人對一人,破壞中武山的規矩?”後武者惱道:“竹劍客,你這……你先出手傷人,文朔趁機收益,這公平麽?”醉漢道:“我一個人對你們這許多人,我都沒說自己受傷,你們倒叫喊著自己受傷了!你們合舉庭內都是麵人兒啊?”


    合舉庭衛篤圖砦向後武者近言輕聲道:“師兄,今天有竹劍客這個損貨助力文朔,咱們贏不了。弟已受辱,兄勿再虧!”合舉庭衛篤圖砦向醉漢道:“竹劍客,你今天護著文朔過關,來日吾合舉司迴臨中武山,看你何言以對?”醉漢喝了口酒,不屑道:“合舉司?蔫毛一根兒!”醉漢向文朔道:“走了!前麵還有幾根兒臊毛等你拔呢!”後武者聞聽此言,怒火升騰,欲向醉漢動武,合舉庭衛篤圖砦急忙拉住後武者,放醉漢與文朔通行。


    醉漢喝著酒,趿拉著破鞋,搖搖晃晃在前麵引路。白嘴黑驢仰脖昂頭,甩著稀毛尾巴,悠閑地踏著蹄步緊隨其後。文朔心懷歉意向庭院內眾武者拱手施以環禮,繼而牽著雪獅向前行去。


    文朔隨醉漢出離合舉庭後門,向醉漢道:“多謝酒叔相助!”醉漢道:“合舉前門之前,參鬥後門之後,皆由奉義錄員守衛。合舉後門之後,參鬥前門之前,由各庭武者守衛。也就是說,過了合舉後門,奉義錄員就不會輕易幹預你上山了。”醉漢手指前方,向文朔道:“前麵是榮同庭。你想怎麽過關?”文朔道:“既然小侄不會受到奉義錄員幹預,也就不會被逐下山了,是麽?”醉漢道:“奉義錄員一般不會進入天水地三部轄域行事。天水地三部庭員又無責本庭轄域之外事。因此,你在相鄰兩庭轄域間的相和界域內是安全的。”


    文朔道:“隻要小侄能留在中武山,小侄就要憑實力比武了!”醉漢道:“咦?你小子怎又發愚了?比什麽武啊?你來此為何?”文朔道:“為見奉義壇主,申請徹查幻馨司遇刺案。”醉漢道:“那你見到奉義壇主就行了!你理其他人做甚?”文朔道:“酒叔以真本領讓人心服,可小侄卻投機取巧讓人怨嫌,小侄實是心內不安啊!”醉漢惱道:“愚!忒愚!人隻要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你管他人心裏怎想做甚?……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根本到不了奉義壇!”


    言畢,醉漢躥上驢背,喝了一口悶酒,不再理會文朔。醉漢倒騎著黑驢前行一時,不知想到了什麽,看了看文朔,嘴角略現一絲笑意,繼而躺在“搖椅”上安睡了。文朔邊思考著醉漢之意,邊乘馬與醉漢向榮同庭院行去。


    “何人來吾榮同重地?”“榮同門”前西衛門武者向文朔朗聲道。文朔見前方有人詢問,便下馬,拱手道:“鳳鳴堂文朔前來拜訪!”西衛門武者疑道:“你能通過合舉庭?合舉庭衛沒有阻攔你?”文朔道:“承蒙合舉庭衛明理知義,小試庸吾武藝後,便向庸吾讓路放行了!”躺在驢背上閉目淺睡的醉漢聞聽文朔之言,微睜一目瞟了一眼文朔,嘴角略現一絲笑意。


    西衛門武者再向文朔道:“你來吾榮同庭何為?”文朔道:“借路前往奉義壇拜見奉義壇主,為武界解釋怨仇。”西衛門武者道:“人小口大,什麽都敢說!”言畢,西衛門武者行向東衛門武者。兩衛門武者商量一下後,東衛門武者步入榮同門。


    過了一時,東衛門武者引領著一員榮同庭衛步出榮同門。榮同庭衛看了看文朔,又看了看醉漢,繼而問道:“何人來訪?”文朔向榮同庭衛拱手道:“鳳鳴堂文朔前來拜訪!”榮同庭衛道:“你不請自來,定無迎賓柬。你當如何通過吾榮同庭?”文朔道:“隻要能通過榮同庭,庸吾悉聽尊便!”榮同庭衛道:“你已與合舉庭衛比過武了?”文朔應是。榮同庭衛又道:“你們比武共用幾迴合?”文朔道:“十餘招。”榮同庭衛訝道:“十餘招!?哪位合舉庭衛與你比武的?”文朔道:“合舉庭衛篤圖砦。”榮同庭衛道:“他故意讓你?”文朔道:“合舉庭衛已盡職責,與我比武。庸吾甚是感謝合舉庭衛為解釋武界怨仇出力。武界若多些明理知義的高士,武界安寧之日近矣!”


    榮同庭衛思忖一時,笑道:“你休拿迷話惑我!現在,水地二部庭員皆盡力鬥戰鳳鳴翎羽,合舉庭衛篤圖砦怎會背叛本庭,相助與你!”醉漢聞聽此言,一挺身坐在驢屁股上,朗聲道:“打罷!打罷!再不打,天就黑了!”榮同庭衛向文朔道:“你過得了合舉庭,卻進不得榮同門!”文朔見榮同庭衛甚是藐視自己,心內頗為不悅。


    文朔揉了揉肚子,向榮同庭衛拱手,輕聲道:“請稍候!借茅廁一用。”言畢,文朔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示意榮同庭衛稍候,雙腳疾步徑入榮同門。榮同庭衛本待與文朔比武較藝,豈料文朔屎尿鬧肚,讓自己“稍候”。榮同庭衛意欲攔阻,可不讓文朔拉屎撒尿,又實在過於齷齪。況且,庭院內有本庭眾多武者在,難道文朔還能衝出榮同後門去!榮同庭衛心中無憂,足下不動,靜在原地等候。


    “請讓一讓!我的小狗跑過去了!請讓一讓!我的小狗跑過去了!……”榮同庭院內眾武者見一藍衣少年入院尋狗,皆甚好奇。有的武者讓路,有的武者尋望,有的武者納悶。榮同庭院前門距後門不過三百步,文朔捷足疾步,少時即過。


    文朔行至榮同後門之外,即取出一枚竹哨,長吹一聲,榮同前門之外的雪獅長嘶一聲,衝進榮同門。此時,榮同前門之外的榮同庭衛恍然大悟,旋即厲聲喊道:“文朔!你敢騙我!”榮同庭衛隨雪獅衝進榮同庭院,向眾武者怒道:“你們怎放文朔過去了?”此時,院內眾武者或呆頭呆腦,或愣頭愣腦,仿如一群癡漢懵懵地看著榮同庭衛。


    榮同庭衛再怒道:“你們為何放藍衣小子過去?”一榮同中年武者惑道:“那孩子的小狗往後門跑了,咱們也不能不讓他去追啊!”榮同庭衛怒道:“什麽孩子?那是文朔!鳳鳴九霄的師弟!他是來比武衝關的!哪有小狗向後門跑了?”又一榮同中年武者道:“那你為何放他入門啊?”榮同庭衛惱道:“那家夥說他要去茅廁,我……”眾榮同武者七嘴八舌道:“我見庭衛出門後,那小子才無攔無阻地進門的。我自然是認為庭衛讓他進來的啊!庭衛放進來的人,我們怎好攔阻!……是啊,沒法攔啊!傷和氣麽!……那小子也真會演戲。你看他自自然然地走進大門,雙眼向前追望,就好像真的有一隻小狗往後門跑了一樣!我是被蒙騙了!……我也沒想到那小子是來比武的!……誰能想到那小子能越過庭衛進門來啊!……庭衛啊!莫再責備我們這些聽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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