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肆見青年被轟出客廳,急忙讓小雀在贖身契上蓋好手印,旋即收了小雀的贖身契,再將二十五兩金子收入錢袋。曾肆向封莊主道:“封莊主,咱們好買賣,我們好迴家。走了!”曾肆背起小雀的棉衣包袱,左手提起小雀的單衣包袱,右手拉起小雀的左手就往廳外走。小雀急忙用右手推開曾肆右手。曾肆再次伸出右手抓住小雀的左手,道:“走啊!”小雀邊推開曾肆的右手,邊柔弱道:“你別拉我。我自己會走!”曾肆豈依小雀之意,他強拉小雀左手,將小雀拽出小客廳,徑往莊外而去。


    總管見曾肆強行將小雀拉走,不禁罵道:“卑鄙無恥的淫猴子!”封莊主笑道:“你啊!嗬嗬……此為蜂愛花!自然!自然!”總管麵帶惑色看了看封莊主,似乎沒有聽明白封莊主言內之意。封莊主解釋道:“蜂男愛花女!蜂一樣的男人自然愛花一般的女人!何過之有?那野小子若不是這般喜歡小雀,我倒懷疑他用數百兩銀子贖人,其內有何詭詐目的了!說實話,我很喜歡那個野小子。看到他,我不禁想起少年之際的自己。往事令人迴味啊!我若知道他的身世背景幹淨,一定將他收入門內,做為後繼培養。”總管見莊主將“淫猴子”自比少年時,便住口不言了。


    封莊主看著寶參,向總管笑道:“寶貝啊!求之不得的寶貝啊!此參之價足百金,若非那愣頭野小子有著一副淫心色膽,為了一個丫環,寧將其家寶參賤拋,我豈能以半價不足之金取得?哈哈哈……這迴為司尉大人準備的壽禮終於齊全了!”


    總管待封莊主歡喜一時,向封莊主道:“莊主,方才廳內突發異況,擾亂了愚仆的心思。故而忘記檢查小雀帶走的物品了。”封莊主道:“小雀是個懦弱孩子。她在本莊這兩年,行為檢點,毫無劣舉。我看她卸了首飾,褪去麗服,想那兩個包袱內應是普通的單衣和棉衣。由她帶去,不查也罷!”總管道:“小雀畢竟是本莊的內院近侍丫環,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走了,愚仆心中總是隱隱不甘。”封莊主道:“你的意思是……”總管道:“莊主派兩個內院侍衛暗察野小子和小雀一時。以免看似無風,卻藏寒!”封莊主道:“本司事務最忌疏忽大意。仔細些好!你派人罷!”總管躬身應諾。


    曾肆拉著小雀行至集信莊莊門外,將兩個包袱係在一起,搭在自己租來的毛驢背上,又不由小雀心意,硬把小雀抱上驢背。小雀伸手捶了一下曾肆,怨道:“你怎這麽無禮!你再非禮我,我可惱了!”曾肆笑了笑,拉著毛驢向垛州城行去。


    傍晚,曾肆攜小雀來至祥林生藥鋪,麵見林店主道:“林伯,我迴來了。山參已賣了。”林店主見曾肆背著一個包袱,提著一個包袱,帶著一個姑娘進入藥鋪,甚是詫異。繼而向曾肆問道:“小肆,這姑娘是誰啊?”曾肆笑道:“這是我兒時的玩伴。”言畢,曾肆拉著小雀步入後院自己房間。


    晚飯後,林店主進入文朔房間,向小雀道:“我是祥林生藥鋪的店主林茂生。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啊?”小雀看了看店主林茂生,俯福禮拜,輕聲道:“林伯安好!侄女花綴禮拜林伯!”店主林茂生聞聽小雀之言,實是歡喜非常,急忙輕聲道:“賢侄女免禮!來,來,來!隨伯父到賬房敘話。”店主林茂生帶著花綴和文朔進入賬房。賬房主事將房門關閉後,店主林茂生示意文朔挪開搖錢樹,繼而與文朔引領花綴進入地道。


    店主林茂生與文朔將各自手中的燭燈放置在密室木桌上,繼而,店主林茂生先引手文朔,向花綴道:“這位是本幕暗察俍曾肆。他特為掩護你出集信莊而來。”花綴向文朔俯福道:“花綴多謝曾司俍涉險掩護。”文朔向花綴拱手躬身道:“鄙人此行對花姑娘多有冒犯,還望見諒!”店主林茂生向花綴道:“阿綴,你不要對曾司俍有何誤解。此番掩護之舉乃是本幕眾意。”花綴向店主林茂生和文朔道:“鄙女亦為暗察俍,怎會誤解曾司俍公舉。”文朔聞聽此言,向店主林茂生道:“花姑娘也是暗察俍?”店主林茂生道:“對!阿綴是暗察司特派的暗察俍。我雖然從未與阿綴見過麵,但阿綴卻隸屬咱們本幕。”店主林茂生向花綴和文朔讓座後,三人圍坐木桌旁漫談開來。


    原來,花綴父親是祥林生藥鋪的店主林茂生的本幕同僚。三年前,在執行任務時,被敵眾逮捕,後英勇就義。森國暗察司懷疑是內部人員出賣了花綴的父親。花綴得知父親遇害的消息,萬分悲痛,堅決要求為父報仇。暗察司眾要員商議後,收納花綴入暗察司,並巧妙安排花綴以販女孔雀的身份潛伏集信莊,暗察本司叛徒情況及敵方暗察司情報。半年前,花綴已圓滿完成任務。但卻沒有很好的掩護措施將花綴接出敵方暗察司秘密公署——集信莊。直至三月前,森國暗察司方擬訂出掩護花綴脫離集信莊的方案。但卻一直未能物色到適合此任務的最佳人選。後來,暗察司經多方篩選,相中了一名親曆血戰的少年公員,並秘密派遣“曾肆”至垚國垛州執行任務——營救花綴。


    講畢,店主林茂生向文朔道:“此番掩護阿綴出離集信莊,任務重大,因此本司為保阿綴與本幕安全,隻允許向你告知如何救人,卻不向你透露真實信息。”文朔聞畢,起身向花綴拱手躬身施禮,道:“原來花姑娘既是英勇就義的烈士的遺女,又是涉險為父報仇的孝女,還是為國盡忠的烈女!可敬!可敬!”花綴起身避禮,斂衽道:“鄙女不敢當!”


    文朔請花綴迴座,再向東方深深一揖。店主林茂生疑道:“小肆,你這是何意?”文朔道:“丫環者多為貧苦人家的好女兒。隻因生活所迫,賣身為奴,被主人視為會說話的家產,隨意買賣踐踏,受那非人之苦。昨日,卑職在集信莊對眾丫環多有不敬,實是內疚。在此隔空謝罪,以慰自心!”店主林茂生聞聽文朔之言,甚覺奇異。花綴聞聽文朔之言,甚覺溫暖,並對文朔心生好感。


    店主林茂生待文朔迴座後,向花綴道:“賢侄女在集信莊內受苦了!”花綴道:“為父報仇,何苦之有?”店主林茂生道:“如今,賢侄女為國為民立下大功矣!此番暗察司特派曾司俍攜寶參掩護賢侄女迴國,並欲舉薦賢侄女入宮任職女官,以盡眾同僚對汝父的情誼。”花綴道:“鄙女多謝家父眾同僚好意。但鄙女隻想盡快迴到家母身邊,再續天倫。”店主林茂生聞聽此言,不禁沉默。花綴見狀,向店主林茂生道:“鄙女不可以迴家麽?”店主林茂生道:“賢侄女可以迴家……若賢侄女做了女官,以後本幕同僚便可稍安自心了!”花綴道:“鄙女無意功名榮華。”


    店主林茂生思忖一時,向文朔道:“小肆!我這侄女唯有與你同行方為上策。否則,她與本幕的秘密會被敵眾懷疑探察,後果不堪設想。”文朔道:“卑職在垚國辦完所有事情後,一定來此迎接花姑娘,護送她安全迴家。”店主林茂生道:“所有事情?”文朔道:“卑職還有其他公事與私事。”店主林茂生道:“你還有公事?”文朔答道:“正是。”店主林茂生又思忖一時,向文朔道:“此番行動是以你‘買媳婦’為由,將阿綴救出集信莊的。你若將她留在祥林生藥鋪,敵眾必然生疑。將來阿綴與你,還有本幕皆要陷於險境。不可!不可!你隻有帶著阿綴一起走,方符合情理。”


    文朔略思,向店主林茂生道:“卑職由森來垚,有許多朋友相隨,若與其眾會合,可否?”店主林茂生道:“他們是何身份?”文朔道:“他們多為武界庭員。”店主林茂生道:“我初聞你在榞州舍身戰寇之事,便知你非等閑之人。你小小年紀便已佳名遠揚,在我看來實是亦優亦憂。你須知樹大招風,花豔引蜂。高人須防矬,明人應忌夜。交友須謹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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