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隸向西檢吏輕言幾句,西檢吏向文朔道:“你擊響衙前法鼓,所為何事?”文朔向西檢吏道:“貴衙刑書勾結鑫黷縣公員欺民販童!”西檢吏道:“你可知誣告公員罪加一等麽?”文朔道:“貴衙刑書汙,而非鄙人誣!何來罪加一等?”西檢吏向皂隸道:“看好他!我去見西尉大人。”皂隸向西檢吏輕聲道:“此捕快職憑有異!”


    聞聽此言,西檢吏即讓文朔取出職憑再次查驗。西檢吏見文朔開啟一個厝金銀銅匣,由內取出一卷赤彩綾。西檢吏心內道:“我華夏各國司役的憑匣皆是木製的,此人的憑匣怎會是厝金銀銅製的啊!而且銅匣內鑲嵌赤玉膽!還有司役的職憑應是紙製的,他的職憑竟是綾,還是彩綾!垚森焱鑫淼五國中除鑫國外,其餘四國綾憑多為白綾憑。彩綾憑實屬罕見!森國綾憑按顏色由高至低共分七個等級:青黃紫綠赤藍白。他竟然位至五等!莫非此人是功勳正役?可他這般年紀怎能……”


    西檢吏雙手接過文朔遞來的赤彩綾憑,輕輕展開,隻見那職憑上繡文:


    森役憑


    國籍:森


    道屬:開延


    州屬:榞


    縣屬:布霧


    姓名:文朔


    誕年:上元己酉


    職位:經製正役


    州譽:一等戰衛


    國譽:忠義法智勇五星功勳正役


    頒發時間:甲子年十月


    赤彩綾憑左側是五彩官製絡絲精繡森國吏部官印圖徽


    西檢吏看畢文朔職憑,心內推算了一下文朔年紀,不禁訝詫道:“十六歲!州級一等戰衛!國級五星功勳正役!‘五星’!這可是正役的最高榮譽啊!此為何人?此中有詐否?”西檢吏向文朔和容道:“貴役可有職牌否?”文朔因為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尋找兒子,而被村民襲擊,那時,文朔為保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平安脫險,慌亂間,丟失了五國行走正役職牌。此刻,隻能向西檢吏出示自己的五星功勳正役職牌。


    西檢吏看畢文朔的五星功勳正役職牌,不敢怠慢,即向文朔讓座,又讓侍役獻茶,繼而出離西檢廡向西廳疾去。


    西廳縣尉聞聽西檢吏匯報,即刻召見文朔,細問原由。文朔先將與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相遇後,解救其子的“明事”告知西廳縣尉。繼而稟告此衙刑書誆匿民子之事。西廳縣尉讓西檢吏引文朔至西檢廡候召。轉而讓傳稟士傳刑書來見。


    刑書奉召來至西廳,先向西廳縣尉施禮,繼而向西廳縣尉道:“大人傳召小吏,有何吩咐?”西廳縣尉先向刑書賜座,繼而語氣平和地問道:“今日公務忙否?”刑書笑道:“大事不多,小事不斷。”西廳縣尉點了點頭,和緩道:“今天有何新奇公事?”刑書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無甚新奇之處。”西廳縣尉注目問道:“諸事穩妥?”刑書道:“大人放心!小吏將諸事皆已理畢。”


    西廳縣尉依舊語氣平和道:“理畢?你都被訟告了!怎個理畢?”刑書故作訝異之態,向西廳縣尉道:“何人訟告小吏?訟告小吏何事?”西廳縣尉向刑書道:“方才有人告你誆匿民子,此事怎處?”刑書毫不在意道:“原來是此事!那廝是個人販,他折了這筆買賣,心裏不甘,故而混鬧。大人不必理會刁民妄語。小吏這就將那廝趕出衙去。倘若他再鬧,咱們就以尋釁滋事、襲擊公署之罪,押他入牢。”


    西廳縣尉道:“你是我心腹幹吏,我甚愛惜。你行事穩妥,方好與我長久相助。切莫辜負我一番期望。”刑書起身,向西廳縣尉拱手道:“多謝大人厚愛!小吏銘記於心!”西廳縣尉平和道:“你知吾心便好。迴去罷。”刑書聞言,向西廳縣尉躬身施禮,拜退出廳,尋找文朔,處置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去了。


    西廳縣尉見刑書離開,自己思忖一時,起身前往縣衙二堂——廣益堂,進見縣令。西廳縣尉向縣令稟告道:“大人,有人舉報本衙刑書譚才違法亂紀。”縣令訝道:“違法亂紀!譚才有何罪行?”西廳縣尉道:“誆匿民子。”縣令道:“詳細講來。”西廳縣尉將自己所知如實相告縣令。縣令道:“果否?”西廳縣尉道:“方才下官已召他談話,可他未露信息與下官。”縣令道:“何人舉報譚才?”西廳縣尉道:“由森來垚的捕快。”縣令道:“森國捕快?”西廳縣尉道:“是!而且是州級一等戰衛並國級五星功勳正役!”


    縣令道:“你覺得譚才可會暗為非法之行麽?”西廳縣尉道:“譚才有些小聰明!可小聰明……難盈大器。”縣令點了點頭,道:“譚才那廝若辱我縣衙,實是可惡至極!倘那外國老捕快勝訟,咱們這人算是丟到國外去了!”西廳縣尉道:“不然咱們把這事壓住?”縣令正色道:“壓什麽?怕丟人就不要國法了麽?將譚才和外國老捕快及與案相關人員皆帶至大堂,我要親自審訊。”


    西廳縣尉向縣令道:“下官遵命。這就去布置。隻是那捕快不老。他今年十六歲。”縣令訝道:“十六歲!?……你不是說,他是州級一等戰衛並國級五星功勳正役麽?”西廳縣尉道:“正是!大人所言那森國捕快的榮譽無錯。其年齡確也無錯。他誕於上元己酉年。”


    縣令默思道:“一個十六歲的小捕快怎能有此殊譽?……十六歲……小捕快……莫非是他?”縣令想起一事,即向西廳縣尉問道:“那捕快名為:文朔?”西廳縣尉道:“正是文朔!大人認識此人?”縣令道:“前些時,我一位祖籍森國的成學於堂州塑正文府的同窗至榞州公幹,因與我國界鄰近,特寄來問候友書。其內提及其森國有一英雄小捕快令其賞識,並特意在書信內,將文朔之名書上一筆。”


    言及至此,縣令笑道:“這算是在我麵前顯耀一下他們森國公員的能為罷!嗬嗬……”西廳縣尉道:“您在森國吏部任司勳員外郎的同窗好友?”縣令道:“正是!我這位同窗在年少之紀來吾垚國堂州求學,那時,他就是個‘空目人’!沒有誰可入他的眼。不成想,這個縣衙裏的小捕快竟能讓他賞識。我極為好奇啊!我去見見這個被我‘空目同窗’稱為英雄的小捕快是何等人物!”


    大堂上,東檢吏、西檢吏、吏書、刑書、主錄員、副錄員、眾皂隸、眾刑卒各就其位後,傳稟士請出縣令。隻見那縣令滿麵威嚴,渾身正氣,步入大堂,端坐主官位。縣令先審視一番本衙眾公員,見其眾儀態端正,方才開言道:“帶原告者!”傳稟士行至堂口月台,朗聲道:“縣尊有令,帶原告者!”語聲方落,一皂隸來至月台,向縣令稟道:“稟縣尊,原告者不知去向。現有原告者同伴在此候召。”


    縣令肅容道:“帶原告者同伴。”皂隸聞令,應諾而去。少時,皂隸引領著文朔來至月台。皂隸向縣令稟道:“稟縣尊,原告者同伴帶到。”文朔拱手躬身向縣令道:“鄰國役員文朔拜見貴鄰縣令大人。”縣令道:“原告者何在?”文朔道:“或是被人驅逐出衙,或是尋找其子去了。”縣令肅容道:“你衙前擊鼓,卻不見原告者。你這是褻瀆垚法,藐視公堂,戲虐官員!你雖鄰國役員,本官依然可以懲罰你。”文朔道:“鄰役並未褻瀆垚法,亦未藐視公堂,更未戲虐官員。若論懲罰,貴鄰縣令大人應懲罰自己屬下不法公員。”


    刑書聞言,向文朔怒斥道:“大膽狂徒!爾安敢妄語,對我縣尊不敬?”大堂上,眾皂隸以水火法棍擊地,齊喝堂威,震懾文朔。縣令向文朔道:“文朔,你們森國公員皆不識禮麽?我雖非你主官,卻為本衙主官。你怎如此與我對話?倘若我是你森國官員,你也如此相對麽?更何況,我為你擊鼓鳴冤而來升堂審案,你就如此相報麽?”文朔冷靜心神,自思方才過於激動,言語有失,於是向縣令拱手躬身賠禮道:“方才鄰役過於激動,言語有失。在此向貴鄰縣令大人賠禮道歉!請貴鄰縣令大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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