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雙手玩弄著鬢邊的細辮,側臉歪嘴,乖怪道:“哥!前時,你為剿除匪寇浴血奮戰。後時,金靈也要體會一下浴血奮戰。哥,你說,她為何這般奮不顧身地為哥報仇呢?”言畢,文芳注視著兄長的表情有何變化。


    文朔正色道:“難為他們如此為我血戰。將來我定當拜謝!”文芳道:“什麽他們啊!我說的是金靈為哥報仇殺敵呢!哥對她就不單謝一番麽?”文朔道:“如何單謝啊?”文芳怨道:“呆哥哥!”文朔迷茫道:“什麽啊?”文芳道:“金靈從不為外人用心。可聞知哥被匪寇傷害,金靈便瘋了!”文芳看了看文朔道:“我總覺得金靈與哥有些什麽……?”文芳晃著文朔手臂,撒嬌道:“哥快告訴我呀!”文朔道:“告訴你什麽啊?你讓她在黃天階坊門衛堡照顧我一日,我與她在白天階坊門衛堡比武一次,僅此而已。你全知道啊!”


    文芳道:“那……”文朔道:“那什麽?”文芳思忖一時,嘟著嘴自言自語道:“那一次一定有什麽!都怪我沒有防備。臭丫頭竟和我玩陰謀!哼!”文朔道:“你嘟囔什麽呢?”文芳繼續自言自語道:“我知道我哥是不會欺瞞我的。我哥說沒什麽,就是他不知道。可我敢肯定你一定做了什麽!”文朔見文芳不停地自言自語,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額頭,關切地問道:“大妹,你沒事吧?”文芳轉向文朔歎道:“哥什麽時候能練成明辨真偽虛實的‘雙瞳目’,什麽時候能演成善解假象迷局的‘七竅心’呢?”文朔迷茫道:“什麽啊?”文芳嘟著嘴無奈道:“沒什麽?”


    文朔在行囊內取出龍牙劍,遞給文芳道:“此劍妹妹留在身邊防身吧!”文芳道:“小妹知道龍牙劍是應應在家裏偷偷取出,給哥防身的。再則,小妹的兵器多的很!沒有龍牙寶刃,亦可防身。難道哥真想木劍天涯麽?哥若再……小妹便要心碎了!”文朔聞聽此言,向文芳動容道:“此番為兄重傷痊愈全賴吾妹悉心醫治護理!吾兄妹間雖不言謝,但為兄亦要表達感激之情。……吾妹勞累了!”文芳聞聽此言,不禁落淚,向文朔道:“哥這是做什麽啊!……”文朔再道:“吾妹可在兄長身邊救護。可為兄卻不能在吾妹身側護衛。實是可歎!為兄踏入華中,隻有寄心異域,祈妹平安!”


    文芳與兄長近談一時,開始為兄長整理行裝。仙妥進入屋內,當見到文芳默默流淚,自己難抑心中悲淒,亦隨之啜泣起來。文朔道:“為兄不過是迴返華中辦些小事,又不是出征作戰。妹妹們切莫如此!……”屋內,少男少女們一樣不舍,兩樣情。


    翌日晨光微現,曾梁便至花溪扈家迎候文朔。文朔與葉風、崔絨、石晃同用早餐後,即向扈戻、朔父兩位長輩拜別,動身起程。朔父、文芳與扈氏父子同送四人出宅時,文芳見兄長四周尋望,麵有悵惘之色,即向兄長悄聲道:“妥姐姐昨晚未曾安眠。早晨,雙眼紅腫,羞於與哥相見。特讓小妹轉告哥:‘一路保重,早日迴返!’”文朔聞言,心內驟添一層憐惜,一層戀念,一層陰鬱,怎奈自己有任在身,不可兒女情長。文朔眉微蹙,目忍澀,身向前,步未停。


    文朔向眾親友施以辭禮,躍身上馬迴首後望,發現仙妥雙手持帕掩著臉頰,站在院門口翹首相望。雪獅覺察文朔迴首,即轉身向後,輕蹄踏地欲攜文朔行進。文朔在雪獅背上定了定神,收了滿懷不舍,向眾親友施以別禮,繼而向雪獅“囀”了一聲。雪獅聞聲後轉,文朔又向雪獅“嗖”了一聲。雪獅聞聲,先移蹄慢步,再起蹄快行,後揚蹄飛馳而去。


    文芳看著兄長遠去的背影,向父親道:“爹,我哥在大倉村一人抵三酋,挫一擒二,首戰告捷,立功成勳,實非獨勇!您昨日為何貶斥我哥無智呢?”朔父溫言道:“為父不貶斥你四哥,你四哥便要常常處處與人鬥狠了。咱們家族重智輕暴,揚善抑惡。豈能任由你四哥以武製人。你們小的時候,為父就曾向你們講過,製人服其身,不如治人服其心。對待戰鬥中的匪寇無法以智勸善,那生活中遇到的邪人歹徒,應該一律揮拳掄腳來對待麽?”文芳聞聽父親教導,誠然道:“女兒懂了!”


    文朔與曾梁、葉風、崔絨、石晃前往落英客店途中,文朔與曾梁先至老周家。老周方才吃完早飯,正欲起身前往縣衙,見文朔登門,即讓入屋內。文朔與老周寒暄幾句,便將昨晚準備好的木製食盒輕輕放在炕上,向老周道:“這是給繼義侄兒的,略表我為叔的一番心意。”言畢,文朔愛憐地摸了摸老周懷裏其三子幼兒周繼義的臉蛋兒。老周見是食盒,以為其內是糕點糖果,便欣然接受。


    文朔拜別老周,與曾梁、爻刹兄弟繼續前行,來至落英客店。侁辰迎接文朔、曾梁、爻刹兄弟入自己客房稍歇一時,眾道士收拾好行囊,各背長劍即隨文朔向露機觀馳去。


    午後,文朔攜眾來至露機觀。觀前一少年道士向文朔稽首道:“四哥安好!”文朔向少年道士拱手道:“七弟同好!”兩少年禮畢,文朔向少年道士笑道:“七弟知道為兄今日到此?”少年道士手指天空向文朔笑道:“弟每逢朗夜,必守觀天上四哥的同映星!弟盡知四哥朝夕事!如今,四哥的同映星已顯光華!四哥的輝煌業圖開展矣!”文朔笑道:“七弟是小神仙麽?嗬嗬……”少年道士笑道:“弟星官也!嗬嗬……”文朔笑道:“七弟可知為兄為何來此?”少年道士道:“四哥為離此,方來此!”文朔笑道:“七弟好睿智!為兄此途如何?”少年道士道:“天機不可泄露!但此途四哥盡可隨心而為!”文朔笑道:“隨心而為!好!為兄就喜歡隨心而為!哈哈……”少年道士見文朔開心歡笑,隨之歡笑起來。


    “十叔安好!”佩辰步出露機觀來至文朔近前禮拜。文朔向佩辰問道:“佩辰,我道兄召你迴觀,可是因我剿寇之事?你因我受罰了麽?”佩辰躬身道:“多謝尊長惦念!晚輩行事欠妥,理應接受教誨。”文朔麵現難色道:“苦了你也!”


    少年道士見佩辰與文朔談話,便向文朔稽首道:“弟知四哥有事待辦。就此告辭!待四哥返程至此,兄弟再聚!”文朔拱手道:“好!為兄返程至此,必會七弟!”少年道士與文朔分別後,佩辰與文朔簡談數語,繼而引導文朔前往觀後道舍。


    佩辰來至一間道舍外,向內道:“師父,弟子十叔來了。”其內有人道:“請你十叔進舍。”佩辰開啟舍門,引手向內道:“十叔請進。”文朔步入道舍,向一位花白須發的老道士拱手道:“乾霄道兄安好!”乾霄關切地將文朔查看一番,繼而道:“天保,你體傷痊愈否?”文朔道:“小弟傷愈,道兄不必惦念!”


    乾霄與文朔近談一時,取出一封書信交給文朔。文朔看畢書信,乾霄又將一鈿金鑲玉雕雲刻鳳的長方形彩繪梧桐錦匣交給文朔。文朔開啟錦匣,見其內是一柄長劍。那劍是玉鈿革羽紋鞘,銅鎏金翅形鏜,金傲鳳翹首鐔,鳳喙銜七彩三翎穗。文朔道:“原來我要護送它啊!這麽精製的寶劍一定有名字。乾霄道兄可知麽?”乾霄道:“吾弟暫不知此劍之名為佳。”文朔笑道:“好!如此神秘,倒是有趣!”乾霄聞言,撫須而笑。


    文朔將長劍由錦匣中取出,左手按扣劍鞘上的銷簧,“哢”的一聲,長劍彈出皮革劍鞘多半截,文朔向乾霄笑道:“這劍鞘內的彈簧好大彈力。小弟險些讓劍脫了手。”乾霄依然撫須而笑。文朔再觀長劍,原來那劍身上還有一套鏤空的金屬劍鞘,實是倍感奇異。文朔右手握持劍柄將配套著金屬劍鞘的長劍向外拔出,繼而放下皮革劍鞘,再輕輕按扣金屬劍鞘上的銷簧,“噌”的一聲,長劍險些全部彈出金屬劍鞘。隻見那劍麵寒光閃閃,劍刃冷氣襲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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