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包成一小份一小份,裝在箱子裏。


    郝棋從倉庫退了個推車,為了彌補失誤,他又免費加了兩袋小餅幹。


    箱子疊在推車上,張辛夏幫他拎袋子。


    甜品店距離學校還要步行大概一二百米的距離,陽光從梧桐樹的樹葉照在地上,形成斑駁光點。天氣已經有了涼意,陽光卻很刺眼,樹蔭擋住了不少直烈的陽光。


    裝小餅幹的袋子不重,但是很大,張辛夏拎著袋子,笨拙得像個搖搖晃晃的企鵝。


    “要不你放推車上吧?”郝棋指了指她手裏的袋子。


    張辛夏比劃了一下尺寸,說:“不好放,一會兒再掉了。”


    郝棋從她手裏接過去一個說:“看你也不好拿。”


    兩個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得說話,天南海北,說得內容無非今天天氣不錯,明天天氣會下雨這種毫無營養的話。


    “你大學考去哪兒了?”郝棋突然轉了話題。


    張辛夏一愣,然後老老實實說:“北京。”


    她考到了一所理工大學,距離郝棋那時候的大學公交車隻有兩站路。


    大學的時候學院交流,張辛夏跟著社團去過郝棋的學校。


    校園很大,她繞了一整個圈,沒有小說中的邂逅。


    很平淡的進入了他的領域,很多人在周圍踏著腳步匆匆忙忙不停歇。


    校園很沉靜,隻是不停得有人路過。


    就像張辛夏也隻是短暫路過這裏,很平淡的進來,很平淡在演播廳做完交流,又很平淡離開。


    一整天風和日麗,無波無瀾。連樹上的落葉都平靜掛了一天,硬是沒有吹下來。


    仿佛除了高高仰望的上帝,誰也不知道她曾經來過這裏。


    張辛夏捏緊手裏的袋子,裝作無意還說了一句:“我學校離你學校應該挺近的。”


    郝棋不知道在想什麽,邊往前走邊凝視了她一會兒,才又恢複笑容。


    他說:“真可惜,竟然都沒有碰到過。”


    張辛夏搖頭,又點頭說:“是啊,怎麽沒碰到過。”


    她悶頭往前走,視線向下,腳步又衝。差點對著電線杆猛地撞上去,被郝棋拉著胳膊拽了迴來。


    “走路看路。”郝棋這次沒笑了。


    張辛夏發現自己更喜歡他嚴肅的時候,有點微微皺眉的樣子。


    ……她同時發現自己這樣很變態。


    不好不好。她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


    郝棋沒發現她在心裏已經獨自跳了一曲翩翩起舞的芭蕾。


    他繼續問道:“你怎麽又迴來了?”


    張辛夏老老實實迴答:“在北京工作過幾年,不太適合,幹脆跟同事一起迴來創業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豐富起來,還皺了下鼻子。


    郝棋一聽就樂了:“那某種意義上,我們倆差不多。”


    他原本想跟張辛夏握手,不過沒有騰出來的空手。


    隻能繼續推著車,手裏還提個袋子往前走。


    “我吃不慣北京的東西,”郝棋說到了自己,“待了幾年,總感覺那裏沒什麽好吃的。”


    這就是你迴來的理由?張辛夏頭上打出一個問號。


    想說他這話說出口,可能會被人家當地人打。


    當然她沒說,隻是附和得點點頭說:“我也覺得。”


    盡管她曾經給姚悉微形容過,自己簡直是契合北方口味的胃。


    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張辛夏仰頭盯著郝棋。


    郝棋被她看得摸摸臉又摸摸頭發,露出個疑問的表情,下意識把臉上笑容放大。


    “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用笑。”張辛夏用手對著自己的嘴隔空畫了一下。


    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來過你們學校,不過太大了,沒碰到你。”


    說道這裏她笑了笑。


    郝棋終於把手裏的袋子放在推車上,伸手碰了碰張辛夏腦袋。


    “我知道了,”他把笑容放緩一點,隨後對張辛夏說,“你也是。”


    學校裏有老師在走出來,看到門口兩個人站著不動,朝張辛夏叫了一聲,把兩個人召喚迴神。


    太陽光照伴隨著微風,頭發飄動在脖頸上有點癢。


    張辛夏把頭發挽到耳朵後麵,餘光注意到剛剛放在推車上的袋子搖搖欲墜。


    郝棋也發現了,拿手擋了一下。


    指尖觸碰撞到,又很快鬆開。


    張辛夏接過袋子先一步往裏麵走,從小門走到學校裏,轉過身朝郝棋招手。


    操場上已經陸陸續續有同學在進場,每個班按隊列站好。


    有種剛從教室裏被拖出來的感覺,看起來懶懶散散沒精神,看起來都是蔫蔫的。


    等張辛夏跟著老師從主席台經過,校長短暫的開幕宣言已經講完了。


    “伸國旗,奏國歌!”


    有個洪亮的女聲對著話筒說道。


    熟悉的國歌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來,全場都安安靜靜仰頭看。


    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旗杆上的國旗跟個小鬆鼠那樣一蹦一蹦往上,蹦到中間還卡了一下。


    台下有人想笑,被班主任用強硬的眼神瞪了迴去。


    張辛夏停下腳步,陽光很刺眼,仰頭看的時候隻能眯起眼淚。


    她站在原地,看著這個一跳一跳的紅旗到了最後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終於順下來。


    紅旗平平穩穩抵達旗杆頂部。


    從剛才就是逐漸放大的風從紅旗連帶操場上的校服,都吹得獵獵作響。


    “怎麽了?”


    看到張辛夏停下腳步,原本走在前麵的郝棋折迴來問道。


    他跑起來的時候,蓬鬆的頭發一顛一顛。


    張辛夏重新轉迴頭,目光從國旗轉到了他飛揚的頭發上。


    “好久沒看升旗儀式了,”張辛夏說,“還挺懷念的。”


    “是啊。”郝棋附和道,也抬起頭看了看。


    他說:“我畢業以後迴來過幾次,碰到很多宣講,倒是沒怎麽見過升旗儀式。這樣看學校的升旗儀式,感覺比我上次一大早去天安門都有感觸。”


    張辛夏毫不猶豫接上去說:“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人類的本質就是打臉,仿佛之前跟姚悉微說“不如去天安門看升旗”的人不是她。


    “走吧。”郝棋拍了拍她。


    張辛夏上次感到冷的時候碰到過他的手,很溫暖。


    但是現在可能因為在戶外,帶上了點涼意。


    此刻被他手心的溫度涼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不同的溫度讓她迴神,然後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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