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讓你道歉的意思。」蘇桃懲罰似的踮起腳用腦袋撞了一下少年的下巴,見少年意料之中的吃痛的嘶了一聲,她才笑,聲音清甜,緊緊的抱著眼前的身軀,說:「你的體溫好燙。」


    「嗯。」


    沈硯胸膛起伏了好幾下,他唿出的氣息變重,儲物間內光線暗,少年的神色隱晦,低垂著眼睫,蝶翼般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他鬆開了抱著少女身軀的手,在對方有些不解和依戀的神情下,他低下腦袋與她對視,隨後目光從眼前人的額頭,到眼睛,到鼻樑,到鼻尖,隨後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今天似乎塗了唇蜜,飽滿的嘴唇看起來晶瑩剔透的,口紅的色號很淺,自內而外的透著點粉。


    他伸出手,輕輕的捧住了少女的腦袋,將她的臉微微抬起,指腹輕蹭著她柔軟光滑的臉頰。


    他舔了舔嘴唇,帶著一絲侵略感的氣息逼近,滾熱的鼻息和幹淨清淡的皂香覆蓋下來,蘇桃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瞪大雙眼看著少年逼近的臉,逼仄的空間裏,她周身滿是獨屬於他的味道。


    直到她感受到少年的髮絲正輕蹭著她的臉頰,在同一時刻,他柔軟的唇覆下,和蘇桃的嘴唇相貼。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她的唇部傳來,宛如觸電了一樣,直衝她的大腦,她立刻陷入了當機,腦袋裏什麽都不剩,各方麵的神經都在消逝,隻剩下自己唇邊的,溫軟又濕滑的觸感。


    她手頓在了原地,整個人和石化了一樣,愣愣的站在那兒。


    腿卻止不住的發顫發抖,就差沒出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沈硯闔著眼,長而濃密的眼睫輕而柔的刮蹭著少女的臉,他心跳的很快,缺乏經驗,像個啄木鳥一下,一下一下的輕點的她的唇,從唇角開始,一寸一寸的,往後。


    少女的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軟,要甜,像他很早之前吃過的棉花糖一樣。


    蘇桃過了十幾秒才從愣怔中緩過了神,她看著眼前自己所喜歡的少年,他正在和她做的情侶之間很親密的事情,她心裏的喜悅逐漸攀升,臉頰的溫度也在升高。


    她試著去配合他的節奏,以同樣的方式去輕吻著對方的唇,似乎是覺得這樣的方式有些過於緩慢,她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隨後他便感受到少年的身子頓時僵硬,他原本輕撫著她臉頰的手也剎時間停了下來,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抬起腦袋,離開了她的嘴唇,在看不見的地方,他喉結滾了好幾下。


    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紅,眼裏透露出些隱忍的情緒,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說:「好悶,我先出去了。」


    隨後他便不帶任何一絲猶豫的轉身離去,速度之快,就像個脫了褲子就不認人的渣男。


    蘇桃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通過明亮的光線,看到了他通紅的臉頰,還有那,有些微妙的,將上衣下擺不斷往下扯的動作。


    她呆滯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了笑。


    就這?


    -


    臨南市夜間的時候又下了一場大雨。


    整個城市陷入一片霧蒙蒙的狀態,豆大的雨點沖刷著道路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車子開過道路兩側時濺起水花。漆黑狹隘的小巷子裏,雨水的灌溉讓青苔漲勢更加兇猛,藤蔓順著老舊的樓房往上延展。


    沈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什麽都看不見,卻讓他覺得驚慌和恐懼。


    就好像一個喪失記憶的人流落在一個漆□□仄的小道上,往前往後,都是一片虛無,什麽都看不見,他極力的抓著兩旁一閃而過的丟失的記憶,卻不管怎麽抓,都抓不住一般。


    他蹙了蹙眉,恍惚間睜開了眼,感官逐漸恢復了過來,他聽到了屋簷上滴滴答答敲打著的雨點,和順著傾斜的屋簷流落在地上的水柱。


    他喉嚨幹澀發啞,去廚房間倒了杯涼白開,一口氣喝盡。


    唿吸急竄,他渾身上下冒出細密的冷汗,他手撐在桌子上,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從夢境帶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他睡意全無,怕吵到熟睡中的沈父和沈母,他輕手輕腳的走迴了自己的臥室,將破舊的木門關上,他走到床上坐下,打開床頭昏暗的檯燈,拿起手機。


    屏幕亮起,少女幹淨純粹的笑容出現在他的鎖屏上,是他上次去迪士尼的時候拍的。


    見到蘇桃,他原本低落的心情好了些,點開微信,二人的聊天結束於互相道晚安那邊,他在對話框上敲了好幾下,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字都撤迴了。


    不過是個夢而已,萬一她聽了也害怕呢?


    沈硯還是將手機丟迴到了櫃子上,他拉開椅子坐進去,從抽屜裏抽出了幾張卷子,正想拿起筆做題,忽地腦子抽痛了一下,仿佛一根神經在不停的撕扯,他闔眼,嚐試著將自己的注意力拉迴來。


    但沒什麽用,他一旦想集中注意力去看卷子上的題目,他就腦袋就會抽痛,沒有任何緣由的抽痛。


    他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將筆放在桌子上,他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什麽都看不到,他隻能看到雨柱劃過窗戶留下的痕跡。


    -


    蘇桃在第二天早上和係統閑的沒事幹聊天的時候,才想起來,昨天在咖啡廳看到的那個男人,他電腦屏幕上的,鑫沛科技是什麽。


    在臨安市這麽個充滿欲望和金錢的城市,窮人拚了命的往上爬卻無果,富人在高處紙醉金迷,掌握著無數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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