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軍怎麽也沒想到那個本應該死掉的少年,竟然也來到了天墟,而且身邊有強大尊者守護!


    “修魔者!他被魔手抓走,一定是被魔化了!否則不可能活到現在!”


    冷千軍麵色無比難看,他勉強找到了一條理由,否則被魔手抓走的人,不可能還活著,也不可能來到下界!


    他的出身之地,莫耶大殿也被覆滅了,無定老祖五脈之威,也抵不過尊者一根指頭!


    “憑太郜道人那麽幾個五脈之境,定然不敵那尊者,還有那個真魔使者,他們到底什麽來頭?!”


    冷千軍躲在一座遺跡之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梳理著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是天驕,在洲會拜入東穆神宮的天驕,天賦自然出眾,但放在古土之中,也隻能算是上乘,這一次跟隨太郜道人降臨下界磨礪,本想迴歸莫耶大殿,可惜莫耶大殿已經覆滅,祖地被掀得底朝天。


    而這一切的兇手,竟然會是那個被魔手抓走,卻憑一己之力平息魔氣之象的少年!


    “真魔使者!!”冷千軍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那個真魔使者肯定與兇手一夥的,他們之間應該分贓不均而分裂。


    冷千軍冷靜下來之後,想通了很多事,同時他麵色更冷,眼底泛著怨毒的殺機。


    “好一個孽血後人,好一個殘地少年,一而再再而三與我為敵!”


    冷千軍厲聲低吼著,他抱著靈燈,不敢在露麵,悄悄沉寂起來,治療神魂創傷。


    那個女尊者太可怕了,也不知動了什麽神通,他自己就看了一眼,差點神魂自燃而起,但他幾個同門就沒那麽幸運了,白白死在了那裏。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


    靈泉池邊,已然恢複了平靜,長生望著四周塌陷數十裏的廢墟,心頭驚駭欲絕。


    他所在的本是一座穀底靈池,但此時卻突兀的保存下來,似一座孤山,而四周卻崩裂塌陷成片,宛若裂穀,若非當中仍舊遺留著幾縷狂暴的神光,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白蘿卜還是瑟瑟發抖:“媽呀太嚇人了!空間亂流都沒這麽嚇人過!”


    目兒吧唧吧唧的啃著龍蝦,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一個五脈之境自爆,沒把這片天地炸穿算好了。”寧慈安瞪了白蘿卜一眼,淡淡道。


    長生突然眉頭一挑,抬手掀開一塊巨石,從中看到了一塊神光暗淡的碎片,他撿了起來,是半截銅印。


    “咦,如此狂亂之下,它居然還能完好的留下來,真是意外。”寧慈安一眼就認出了這半截銅印,正是先前雲青芃祭出的古玄器。


    這半截銅印不過巴掌大小,十分古樸,其中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象形銘文,長滿了銅鏽,也不知是什麽物件分裂下來的。


    不過能存留下來,就足以說明這半截銅印來頭不小。


    長生仔細端詳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他輸入一道神紋,銅印便嗡的一聲震動起來,原本微弱的神光盛烈得刺眼。


    “是一件玄器,估計有點來頭。”這是他得出的結論,索性直接丟入空間玄器之中。


    像這種殘缺的玄器自古以來就有不少,很大一部分是從仙古廢墟中挖出來的,但很難追究來曆,大多本身威能也有限。


    而一些完整的古玄器,自然被一些手眼通天的大能者據為己有。


    這一點長生自然很清楚。


    寧慈安倒也沒什麽概念,而是道:“少主,此前被另外兩個逃了去,恐怕會帶來一些麻煩。”


    長生擺了擺手:“無所謂了,來一個弄一個。”


    “就是,洗劫一個算一個!”白蘿卜麵色終於恢複了過來,耀虎揚威的道。


    “沒出息。”長生瞪了它一眼。


    寧慈安卻隱隱間有些心神不寧,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道:“少主,接下來我們去哪?”


    長生嘿嘿一笑:“去一個老地方,找那一截戰土!”


    一截戰土?


    寧慈安不解,白蘿卜卻兩眼放光:“挖寶?”


    長生點頭,抱起目兒騰空而起,寧慈安與白蘿卜也緊隨而去。


    去找那一截戰土,是因為他曾許諾過平天老哥,要助其脫困。


    虛空牢籠封神鎖氣機與他曾經涉足的那截戰土很相似,所以他覺得想要解開封神鎖,在那一定能尋找到方法。


    當然,主要是他想探寶,那一截戰土很詭異,若真有仙古遺物保存下來,絕對能大發一筆。


    以前自己尚還弱小,現在可不同了,有尊者在側,更有半仙作後盾,實在不行請動仙女阿姨。


    玄門遺址,自從九脈大戰之後,這裏已經徹底淪為廢墟,而不周峰也被近乎踏平,但那其中的毒瘴卻依然遺留。


    長生來到這裏時,正逢殘陽日落,血紅色的霞光從西邊雲層透下幾縷,如同一枚瑰寶在綻放神光。


    “咦,這裏的毒瘴有異!”


    寧慈安磅礴的神念掃了進去,不禁一陣驚異。


    她隨即眸子發光,凝目望去,也看不透毒瘴其中那片赤紅如血是什麽,這讓她不得不心驚,甚至多了一絲警惕。


    沒想到這等貧瘠之土,也有她未知的東西,即便為尊者,也感到一絲未知的警戒。


    白蘿卜也敏銳的嗅到一絲危險,它神色也嚴肅了下來。


    目兒依舊在吃東西,不過明亮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毒瘴,好像在看什麽有趣的東西那般。


    長生明顯感覺到他們幾個漸漸沉凝的表情,不禁笑道:“別慌,我們進去。”


    “進去?!大表哥,我感覺裏邊很危險!”白蘿卜被嚇了一跳,嚴肅的警告道。


    寧慈安這一次也嚴肅的點頭:“少主,即便我為尊者,也看不透......”


    “我進去過了,不怕。”


    長生搖頭,抱著目兒第一個走入了毒瘴。


    寧慈安與白蘿卜難得相視一眼,無奈的跟了上去。


    毒瘴依舊凝而不散,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引力,將它們拘留在其中。


    長生不禁走向了以前躲避修士大戰的山洞,那座山洞曾經是他和母親等人的藏身之處,這麽多年過去了,它變化不大,隻是其中的雜草長了很多,還有一些野獸骸骨,想必這裏早就被一頭野獸占據了吧。


    可惜很多東西都不複存在了。


    暗歎一聲,長生便朝記憶中的戰土走去。


    毒瘴深處,隱隱約約漂浮著一片紅色的瘴氣,越是靠近,寧慈安和白蘿卜神色便越沉凝,他們似乎看到一片流動的血漿!


    “少主!”


    寧慈安忍不住喚了一聲。


    長生擺手,雙目神光泛起,連眉心魔眼也微微睜開。


    魔眼神通一動,他眼前的毒瘴似乎都消失了,連那一片赤紅色的毒瘴都在漸漸淡化,直到最後,一截漂浮在地麵上的土地被他看到。


    那就是戰土,不過數丈大小,比他之前所見到的還要小很多!


    之前模模糊糊看到的戰土,此時在他魔眼神通之下清晰可見,他能看到那截戰土上遺留著一座血碑!


    血碑半截入土,剩下半截仍在滴著血,猩紅陰冷,長生注視了一眼,就感覺雙目劇痛,神魂嗡嗡顫動。


    “啊!”


    眼睛吃痛,痛如神魂,長生忍不住慘叫一聲,連忙散去了魔眼神通。


    “少主!”


    “大表哥!”


    寧慈安和白蘿卜嚇了一跳。


    “沒事!”


    長生眼睛有些發紅,默默運轉一遍神紋之力,才消散了很多。


    目兒眨巴眨巴眼睛:“哥哥眼睛還沒練到家。”


    長生白了她一眼:“哪有那麽容易!”


    “嘻嘻,哥哥要進去那裏嗎?”目兒終於舍得丟掉手裏的龍蝦,油膩膩的小手抓著白蘿卜頭頂的綠毛就是一頓亂擦。


    長生點頭:“哥哥要進去看看那座血碑到底是什麽玩意。”


    “血碑?”


    寧慈安和白蘿卜一怔,後者問道:“大表哥,還有呢?”


    “沒了!”長生知道它什麽意思,沒好氣道:“那一截戰土不過數丈大小,除了一座流血的血碑之外,就沒別的了。”


    數丈大小的戰土?白蘿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它還想著進去探探寶呢!


    寧慈安卻有些奇怪的問道:“少主,那座血碑是在流血嗎?”


    “流的可能是萬古仙血!”


    長生沉聲道,他旋即將目兒交給她,道:“你們在這裏好好呆著,我進去看看。”


    寧慈安一驚,點頭:“那少主多加小心。”


    “大表哥悠著點,你要是掛在裏邊可沒人幫你收屍的。”白蘿卜鄭重的道。


    “烏鴉嘴!”寧慈安瞪了它一眼,差點沒把它給嚇死。


    目兒也生氣了,小手揪著它頭頂的綠毛就是一頓拔。


    長生可沒敢托大,他手結秘術,召喚出天井,將平天聖主喊了出來。


    平天聖主變化很多,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潛修,一直在認真體悟著卿漪仙子所遺留的可怕仙道氣機!


    “這就是你所說的戰土?”


    平天聖主那雙血瞳盯著紅色瘴霧,不禁皺眉,他卻是看到了瘴霧之中的一截黑影,除了一些蒼古氣機之外,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長生翻了個白眼:“跟我進去,你最好不要托大......”


    “行了行了,就算是真的仙古戰土,老子也不是沒見過!”平天聖主不屑的擺了擺手,一副我是過來人的姿態。


    長生無奈,便以虛空天井加護己身,走入了赤紅如血的瘴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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