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沈惜辭參見二皇子殿下。”說著沈惜辭福行禮。


    “你是沈家哪房的?”


    “迴殿下,臣女是沈家二房的。”


    這位二皇子穆韋飛速在腦海裏過了一一遍,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小姑娘半晌才開口,“原來是安國公的掌上明珠,你方才可有看見那小毛賊偷溜進來?”


    “臣女見著了,隻是眼下卻不知在何處,這園子有侍衛把守,想來應該不會這麽快就逃出去了。”


    說話間趙氏趕到,忙將沈惜辭拉到身旁,“臣婦見過二殿下,小姑娘家年紀小不懂事,若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不要同她計較。”


    “沈大夫人多慮了,沈小姐並未衝撞本殿。”二皇子並未放在心上,徑直地朝裏麵走去。“鍾老板,今日咱倆來得巧了,你不是一向擅長蹴鞠,不如來比試一場如何?”


    那位被叫鍾老板的白衣男子爽朗一笑,“二殿下邀約,豈敢拒絕,恭敬不如從命!”


    “參見二皇子。”場內隊員見穆韋信步走來,紛紛俯首。


    “免禮。”穆韋擺手示意,“比賽繼續吧。”


    一時之間蹴鞠場又來了一位貴人,場外的觀眾已是按耐不住,二皇子穆韋分在了裴梓淮的左軍陣營,那位鍾老板自然頂了一位右軍隊員的位置。


    “今日看起來這場比賽很有意思了,裴世子可是蹴鞠高手,現在有了二皇子的加入,氣勢上已經贏了不少。”旁邊的謝初桐似乎對左軍很有信心,那視線自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在滿目含情地看著場上意氣風發的裴梓淮。


    “不盡然,右軍的薛大人就快扳平了比分,現在又有了鍾老板的加入,他和裴世子技藝不相上下,由此可見兩軍對壘,確實精彩,一時間估計也難分勝負。”說話的是姑娘聲音爽朗,聽著倒是讓人耳目一新。


    順著那聲音看去,見到一名身穿湖綠衣裳的妙齡少女,正雙手托腮,認真看著場內,臉上略施粉黛,發髻挽得很簡約,比起在場的眾多閨閣女子多了幾分英氣,倒像是真對比賽感興趣。見有人盯著,少女側過頭看著沈惜辭正頗有些欣賞地看著她,也迴以禮貌的微笑。


    謝初桐輕咳兩聲,反問道,“夏小姐很懂蹴鞠?”


    “平日裏沒事便會和家丁們玩上一場,以解煩悶,因此略懂一二。”少女說得很坦然。


    “你好歹也是堂堂大將軍的掌上明珠,怎麽沒事和下人們廝混在一起,還這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有失體麵吧。”


    大將軍夏中元?這位少女竟是當朝大將軍的親閨女,怪不得眉宇間英氣勃發,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


    夏小姐瞪了謝初桐一眼,毫不在意她的嘲諷,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場內的比賽,“你管我?我爹都沒說什麽呢,還輪得著你來教訓我?再者我不過就是蹴個鞠,礙著誰了?謝小姐到底書香世家,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到你口中竟都能被描述得如此齷蹉,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你、你……”謝初桐被堵得一噎。


    沈惜辭在旁邊聽的起勁,方才那謝初桐在後山還把劉如賦說得淚眼朦朧,現在卻在這裏被夏小姐迴懟得說不出話,真是一物降一物,因果報應啊!


    “你就是沈家小姐吧?”不知何時,夏小姐悄咪咪地和別人換了位置,坐到了沈惜辭旁邊。


    沈惜辭笑著點點頭,“夏小姐方才說得真好。”說著還不忘悄悄給她豎起大拇指以表稱讚。


    夏小姐擺擺手,不以為意,“就看不得她那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成日裏陰陽怪氣的,好歹也是丞相之女,也不知怎麽教得這般小家子氣,真是丟了謝丞相的臉。”


    “許是丞相整日忙於公務,疏漏管教了吧。”兩人耳語著。


    “對了,我叫夏映禾,你叫什麽呀?”


    “沈惜辭。”


    “好名字,我方才見你從進場開始就很少說話,這周圍人的一言一行你倒是觀察得仔細,以後咱倆可以做朋友嗎?我自從軍營迴到上都就沒什麽談得來的朋友,初次見你覺得甚是投緣。”夏映禾直接道出目的,這語氣很誠懇。


    沈惜辭一驚,雖然不過初次與這夏映禾見麵,但是就是覺得很合眼緣,自己迴來到現在還不曾認識除沈惜影以外的世家貴女,多一個朋友也是好的,便點點頭,“當然可以。”


    少女得了肯定,臉上的欣喜掩飾不住,兩人說得投機,都忘了比賽,場下忽而傳來歡唿聲,沈惜辭抬頭望去,場內比賽正進行地如火如荼,很是激烈。


    看著比分,右軍在那鍾老板的加入後已經領先了一分。


    “對了,你方才說的鍾老板是誰啊?哪家府上的公子,看起來身手比場上的那些都好上許多?”


    “他可不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哥,是上都第一樓--春月樓的東家,姓鍾,名寒舟,字自照。”


    “鍾寒舟......”


    我告訴你啊,他名下可不知春月樓這一家酒樓,其產業遍布整個東遼王朝,據說塞外也有他的足跡。”夏映禾湊近沈惜辭,神秘兮兮地說。“人長得也俊,年僅十八便有這番成就,不知被多少女子暗許芳心呢。”


    原來這人年紀輕輕就將產業拓展到了海內外,當真是年少有為。不過說起春月樓,沈惜辭忽然想到了那日的場景,當時跟在趙傾城身邊的好像就是他吧,怪不得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怎麽啦?”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夏映禾問道。


    “哦,沒事。”沈惜辭搖搖頭,收迴思緒,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場內的比試上。


    這時候,場中的形式突變,隻見鍾寒舟一個鴛鴦拐猛得將球踢進了風流眼,那動作行雲流水,瀟灑極致。


    “好!”場下立刻響起一片喝彩聲。


    最終右軍不僅搬迴了局麵,還反超了左軍一分,贏了比賽。


    鍾寒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似乎方才那場比賽並未使他消耗太多體力,仍是麵色平靜冷峻。


    “今日倒是本殿的加入才輸了這場比賽,讓裴世子在眾姑娘麵前丟了場子,裴世子不會怪本殿吧?”穆韋雖然說出的話帶有致歉之意,不過語氣卻依舊漫不經心,仿佛他的加入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惜辭確實暗暗吐槽,看裴梓淮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覺得穆韋踢得確實挺爛,有自知之明。


    裴梓淮客氣道,“非殿下的錯,殿下又何須往自己身上攬,是梓淮技不如人。”


    “哈哈,是麽,我見你方才神色有些不太好看,還以為是我害得你在心愛的姑娘麵前丟了臉。”


    裴梓淮道,“梓淮年紀尚輕,不急,倒是薛大人年紀也不小了,若能在這次比賽中得一美人芳心,早日成家,那梓淮輸的便是值得的。這畫風一轉將話題引導薛渡身上,讓薛渡措手不及。


    薛渡摸了摸鼻子,“借世子爺吉言。”


    “說起來本殿也還是第一次參加妝園宴,原氣氛這般好,今日倒要多見識見識,鍾老板意下如何?”


    “在下也覺得有趣。”


    幾位地位較高的貴婦包括趙氏一聽這話哪敢拒絕說這是舉辦的大型相親活動,這兩來湊什麽熱鬧,隻能假意勸道,“想必那小毛賊也跑不遠,我們已經命人去搜查了,待有結果馬上迴給殿下。”


    “是啊,這晚上還有席麵,既然殿下和鍾老板都來了,不若在此處多逛逛,等晚宴結束再迴也不遲?”


    穆韋正欲答應,一個親衛上前似有要是要稟,在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見他麵色有些沉,便對著眾人道,“本殿眼下處理,先行迴宮了,鍾老板你就留下繼續找你玉佩吧。”


    兩人互使了個眼色,穆韋便離開了,留下的鍾寒舟領了兩個人便抓賊去了。


    一時人群散散倆倆地散去,沈惜辭剛要隨著沈惜影、夏映禾離開,卻被裴梓淮喚住,“沈三小姐請留步。”


    “不知裴公子喚我可有事?”沈惜辭一臉茫然。


    “今日怎麽隻見沈大夫人,不見二夫人?”


    沈惜辭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他問這個幹嘛,“今日母親在家不曾前來,不知裴世子找我母親何事?”


    隻見裴梓淮張了張口,一時沒接得上話,“我的意思是女子家相看人家不應該有至親長輩陪同嗎?”


    “……”沈惜辭一陣無語。


    “世子爺怕是誤會了,今日窈窈隻是來玩兒的,因此我叔母並未跟來。”沈惜影上前解圍。


    “若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行告退了。”說著便拉著沈惜辭快步離開。


    ......


    晚宴在前廳舉行,酉時,廳堂裏麵燭火通明,被要求來鎮場的幾個頗有威望的老太君坐在上席,本來給穆韋留的上席目前也還空著,同行的鍾寒舟此刻也不知身在何處。而其餘世家則各自分坐在一起,一切井井有條,除了在內堂服侍的婢女,其餘的一應在客房裏等著。


    席間,大家都是在相互交談,若哪家有兒郎的夫人便帶著自己的公子主動邀了覺得對眼的人家攀談起來。


    沈惜影視大家眼中合格的名門閨秀,因此很是受歡迎,有不少人想來攀扯一下關係,一時間座位上便隻剩下沈惜辭一個人,剛喝了幾口茶,就聽得外邊有人來稟,說是外邊有人找她,放下茶杯沈惜辭便跟了出去,到了門口發現白緹正急切地向她跑來。


    “白緹,發生了何事?”


    “小姐,隨衣姐姐不見了,奴婢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眼下可怎麽辦啊?”白緹一把抓著沈惜辭的胳膊哭了起來。


    沈惜辭皺眉,“怎麽會突然失蹤?你仔細迴憶迴憶,隨衣有沒有跟你講過什麽?”


    “方才奴婢和隨衣姐姐正在房裏等著,中途門外有人來傳話說是小姐點名要隨衣姐姐前去大堂伺候,待她出門查看動靜,誰知道才不過轉眼的功夫隨衣姐姐突然就不見了,連個聲音都不曾聽見,外麵把守的侍衛也不見了。”白緹抽噎地說道。


    這不就是有人明目張膽的綁架嗎?隻是隨衣一個婢女,又不曾與人結怨,怎麽會有人設計她呢?


    “對了,奴婢想起來一個奇怪的事兒,之前蹴鞠比賽結束後,有一位姓董的公子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隨衣姐姐看,當時沒多想,這事兒會不會和他有關啊?”白緹擔憂地看著她。


    姓董的,今日來參加妝園宴的無非就那一家,又聽白緹這麽一提醒,多半此時和他有關,白日裏在蹴鞠場上見著他就一副不像好人的樣子。


    沈惜辭深吸了一口氣,“別慌,隨衣一定不會有事的,這樣你趕緊去正堂通知大伯母和二姐姐他們差人一起尋,我先出去找找。”


    白緹抹掉淚水重新站直了身體,“嗯!可是小姐您一個人去找奴婢也不放心!”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這到處都有侍衛把守,再說我的身份這裏還沒人輕易能把我怎麽樣,你且先去找幫手,我倆要是一起去的話怕是來不及。”


    白緹咬牙答應,隨後飛快地離去。


    ***


    沈惜辭在四周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打算迴去,腳下踩了一顆珠子險些滑到,這讓她起疑,伸手拾起,認出那是之前自己賞給隨衣和白衣一人一串的臨安水縣特產的紅瑪瑙,想必應該是隨衣弄斷了手串特意留下的線索。


    沈惜辭沿著紅瑪瑙主子果然走到了董家人的客房,沈惜辭越發篤定,抬腳就往裏麵走,不料卻被守衛製止住,沈惜辭臉色一沉,“我是沈家三小姐,我有事要找你家董公子,讓我進去。”


    “沈三小姐,這裏男賓客所居之處,你一介女流實在不宜擅闖。”


    “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不敢得罪裏麵的那位,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不然我若出了事你們一樣擔待不起。”


    見守衛猶猶豫豫就知道是那姓董的買通威脅了他們,兩邊都不敢得罪,這能裝瞎。得了默認沈惜辭饒了一圈,最終選擇翻牆。


    見守衛猶猶豫豫就知道是那姓董的買通了他們,隻能另想辦法,於是饒了一圈,最終選擇翻牆。


    沒有武功的人翻進院子廢了好大番力氣,確定了方位後躡手躡腳地潛過去,悄咪咪地掀開窗戶紙往裏瞅,見隨衣正被困住雙手雙腳,一個男人背對著外麵,似乎正準備脫她的衣裳,沈惜辭怒從中燒,但這麽硬鋼不是辦法,在裏四處觀察了一遍,撿起一根木棍,握緊在手心裏。隨即在屋外孟敲房門。


    “老子都說了守在外麵,別她娘的來打擾老子,誰來都不見。”男子語氣極度不耐煩。


    屋外沈惜辭壓低嗓音道,“夫人暈倒了,讓您過去正堂。”


    裏麵的人愣了一瞬,隨即罵了句粗話,隨後推開了房門走出來,還沒等看清人時沈惜辭便從身後一記悶棍打在了他的後頸,男子哼都沒哼一聲倒在了地上,沈惜辭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跑進屋解了隨衣身上的繩子。


    “隨衣,你感覺如何?”


    隨衣搖搖頭,“小姐,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救你。”沈惜辭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我們趕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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