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謝淵這一席話讓欒亦豁然開朗,多日的煩惱憂愁一掃而空,他又主動的給謝淵碰了一下。


    “謝謝啦!”


    謝淵看他想開了,微微一笑。


    “不客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到時候盡管說。”


    “放心我是不會給你客氣的。”


    謝淵看有病人來了,起身道:“時候不早我也該迴了,明早我再來。”


    “成!”


    謝淵迴到家中,一陣歡聲笑語傳了過來,他往灶房看了一眼,看妻子和大家聊的正開心,並未打擾她,轉身悄悄進了書房。


    中午,薑明月特意夾了一個餃子放進了男人的碗裏,右手托著下巴看著他道:“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謝淵在妻子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道:“薺菜餃子?”


    “嗯,春杏也說是薺菜呢!說薺菜無論是包餃子還是包包子都很好吃呢!”


    “的確好吃!”


    謝淵夾起一個沾了一點芝麻醬杵到了妻子的嘴邊。


    薑明月張嘴咬了一口,雙眼瞬間明亮了幾分,比她想的還要好吃呢!接下來她不再開口,專心吃了起來。


    謝淵看著吃的很香的媳婦,抬手將她垂下來的一縷秀發,別到她的耳後道:“你若喜歡,明日進山咱們可挖一些。”


    薑明月聞言抬頭看著男人。


    “明日進山?”


    “剛才我去醫館了,欒伯父說明日他要進山采藥,問咱們去不去,我想近來天氣好,又是春暖花開的,咱們可去山上玩玩就同意了。”


    薑明月一點也不想爬山,爬山很累的,但她也不想攪了男人的興致,就笑著答應了下來。


    謝淵提起欒亦,薑明月就順勢問了一句。


    “欒伯父近來可好?”


    謝淵點點頭,放下筷子將他和周居士的事給媳婦講了一遍。


    薑明月驚的捂住了小嘴,睜著大大的桃花眼看著男人:“真的?”


    謝淵笑著‘嗯’了一聲。


    “這可是一件大喜事,沒想到欒伯父老了老了,還有這樣的緣分。”


    謝淵讚同道:“是啊!他前半生過的太苦,我希望他後半生能幸福。”


    薑明月聞言眨了眨眼睛,起身坐到謝淵的身邊,抱著他的一條胳膊好奇問:“能不能和我說說欒伯父的事?”


    謝淵看著身邊的人兒,並未立刻迴答她的問題。


    “吃飽了?”


    薑明月‘嗯嗯’了兩聲,一副你快講的表情。


    謝淵命蘋果收拾碗筷,拉著妻子走進書房向她講述了起來。


    “欒伯父本不姓欒,而是姓薄,出生在醫學世家。”


    薑明月有些驚訝道:“怪不得欒伯父醫術這麽好。”


    “到了他父親那一代,薄家出了兩位學醫天才,一位是他的父親,還有一位是他的大伯。


    二人常常以奇招怪法救治病人,很快就成為了當地赫赫有名的存在,被人譽為神醫。


    因為這響亮的名頭,引來很多求醫之人,這其中不乏一些權貴,當年楚侯爺的小兒子得了一種怪病,楚侯爺接連請了好幾位太醫,都聲稱楚小公子得的乃是一種絕症治不好。


    楚侯爺自不願意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時他的親信告訴他,閩州有兩位郎中,被當地人視為神醫,說不定可以救小公子的病。楚侯爺半信半疑的將欒伯父的大伯請到了京都。”


    “然後呢,薄神醫可治好楚小公子的病了?”薑明月好奇問。


    “治好了,因此他得到了楚侯爺的賞識,被楚侯爺留在了京都,甚至還在京都為他開了一家醫館,一時間他的名聲大噪,登門求醫的人絡繹不絕的,甚至還被先皇召見過幾迴。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京都的人隻知薄神醫,而不識其他大夫。”


    薑明月聞言挑了挑眉。


    “久負盛名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這樣可以說是斷了其他人的活路。


    謝淵輕輕摸了摸妻子的頭。


    “是啊!那時候太醫院的人已對薄神醫有了看法,當時性格溫和的鄭太醫,曾特意找過薄神醫,大意就是讓他給其他大夫一條活路,達成共存,這樣對大家都好。”


    “嗯,這到是實話,薄神醫沒有同意?”薑明月看著丈夫問。


    謝淵點點頭。


    “薄神醫自命清高,將鄭太醫臭罵了一頓,說太醫院的人都是庸醫,不配當個大夫等等,他這一行為算是徹底惹怒了太醫院的人,從那開始,兩方是時常賭鬥醫術。


    閩南這邊,欒伯父的父親,看哥哥久居京都,一直都沒迴,放心不下從閩南來到京都,知道了哥哥和太醫院的事情後,勸薄神醫和太醫院的人道歉,並和他迴閩南,說他在這樣下去早晚會給薄家招禍。


    隻可惜那時的薄大伯早已被功名利祿迷住了眼睛,並未聽弟弟的勸告。


    兄弟二人為此還大吵了一架,欒伯父的父親一氣之下迴到閩南,立刻給欒伯父改姓,將他逐出了家門,同年就遣散了薄家的大部分人。”


    “欒伯父的父親還真有先見之明。”薑明月輕聲道。


    謝淵輕輕撫摸著妻子柔軟的烏發道:“是啊!欒伯父的父親是個很睿智的人,他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為薄家留下一點血脈。”


    “所以薄家最後出事了?”


    謝淵點點頭繼續講述道:“將欒伯父逐出薄家的第五年,薄神醫和太醫院的人再次比鬥醫術時,因自恃過高,間接害死了端王爺的女兒。”


    “端王爺?”


    薑明月倒不知京都還有一位端王。


    “他是婉姨和聖上的弟弟,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因自幼養在先太後膝下的緣故,三人感情甚好。


    先皇登基那年曾遇到過一次刺殺,當時站在他身邊的端王舍命救下了先皇,最後他雖活了下來,但身體卻垮了,一生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自是疼愛。


    可現在唯一的女兒卻因為薄神醫死了,端王爺大怒之下將薄神醫打入了天牢,隨後撐著病體進了宮。


    端王本想請旨誅薄家九族,恰逢那時我師父在宮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攔下了端王。


    誅九族的聖旨改為了薄家所有男丁發配到邊疆苦寒之地服役,且三代不得行醫,薄神醫秋後立斬,這才平息住端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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