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緩緩行進著,遠遠地望見了巍峨的神殿,林夕的心中迴蕩著一股安寧。


    她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麽現代社會中,有人願意放下一切,前往西藏一類的地方,感受心靈的平靜祥和。


    賀蘭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與她並肩而行,兩人一路到了神殿之外,都沒見到其他人,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隻剩下彼此。


    “到了,先下來吧,我去把駱駝拴好。”


    賀蘭泰依舊體貼地扶著她下來,一手牽著一頭駱駝,把它們拴在了神殿外。


    趁著這會子功夫,林夕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神殿。好大的一座宮殿似的建築,略有磨損、潔白的大理石柱子,靜靜地佇立著,支撐著神殿,仿佛已經在這裏安靜了千年的時光。


    神殿並沒有大門,而是類似希臘神殿那種無門的結構,從外麵就已經能夠眺望到,正殿裏慈悲的神像。


    賀蘭泰此時已經拴好了駱駝,慢慢走到她身邊,朝她伸出了手。


    “隨我來吧,我們先去拜見大祭司薩仁圖雅。”


    林夕聽這個名字,下意識地認為是個美麗的女人,於是在見到真正的大祭司之後,還是小小地驚唿了一聲。


    “哎呀……月神指引著尊貴的琿台吉殿下,重新踏上了她的神殿。”麵前笑眯眯微笑著的男人,金發碧眼,比女人還要美豔。他身穿潔白的絲質長袍,整個人透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就像月輝一樣皎潔。“讓我猜猜……這位就是琿台吉殿下從大齊請來的貴客,對嗎?”


    “大祭司殿下還真是手眼通天,足不出戶也能知曉北昆天下事。”


    “琿台吉殿下說這話,難不成是在敲打本祭司,不要管不該管的事情嗎?”他笑得曖昧,眼睛也微微眯起。“若我說,是月神指引著本祭司,您相信嗎?”


    不等賀蘭泰迴話,他又朝著林夕伸出手。


    “美麗的耶悉茗,是慈悲的月神指引著你來到這裏。”


    他的指尖輕點林夕的眉心,她隻覺得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一瞬,意識仿佛被沉進了水裏,變得溫暖又舒適……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想要蜷縮,想躲在這溫暖的濕潤裏,直到徹底失去自我。


    “別碰她。”


    賀蘭泰的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一瞬間把林夕的意識拉了迴來。


    “不過是例行的禮儀,琿台吉殿下又何必草木皆兵呢?”


    林夕不明白他是怎麽做到的,隻覺得眼前的男人神秘又危險,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


    你們這一個個當大祭司的,沒點本事在身上真的勝任不了是吧?她隻能希望,麵前的男人不要是他們的敵人。


    “總之,唐突前來拜訪,我與賀蘭殿下是想看看神殿的水源,是否因為北昆連日的幹旱,出現了幹涸的情況。”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還是林夕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把話題引到神殿的水源上。


    “耶悉茗可以隨我來,我帶你去看看北昆的水源……至於琿台吉殿下,您不如在月神前靜靜地等待一會兒,順便祈禱一番。”


    他的意思很明顯,隻能帶著林夕一個人去。她舉棋不定,看向賀蘭泰,而對方的表情也是陰沉多雲,一言不發。


    “怎麽,琿台吉殿下是怕我對耶惜茗不利嗎?”


    對方似乎很懂得怎樣激怒賀蘭泰,他沒說話,輕輕鬆開了手。


    “你沒那個本事。”


    這意思,是答應了,林夕鬆了口氣,朝著大祭司點頭,對方迴以一個溫和的微笑,主動過來牽起了她的手。


    旁邊的賀蘭泰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冷哼了一聲。


    “隨我來吧,我先帶你淨化身體,再去神殿的水源。”


    跟著他走到了神殿的深處,這裏有一尊小小的圓型石台,像個洗手池。裏麵是純淨的清水,還浸泡著不少耶惜茗。


    小小的、潔白的花朵漂浮在水麵上,讓室內染上了它的馨香。


    他用指尖輕點水麵,把水滴在林夕的額頭。


    “願月神寬恕,淨化你靈魂的一切汙垢……”


    他念念有詞,林夕覺得這有點像基督教裏的受洗。本著尊重民族信仰的原則,她安靜地任由他擺布,幸而這過程並不繁瑣,他念了幾句禱詞,便結束了。


    “耶惜茗是怎麽做到唿風喚雨,恢複水源的呢?我已經聽說了你的奇跡,難不成你是天上的神女嗎?”


    林夕訕笑了幾聲,想要糊弄過去。


    “林姑娘不要想著糊弄本祭司,因為本祭司比任何人都清楚……神,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的聲音有些冷,手緊緊地牽著她,這冷漠似乎也傳到了她的身上,惹得她打了個冷戰。


    “你明明是北昆受人敬仰的大祭司,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你若是知道我是怎麽當上這祭司的,想必會比我更加痛苦。換做是誰坐在我的位置上,都不會做得比我更好。”


    林夕敏銳地發現,他明明牽著自己的手,自己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當真是無念無求之人,還是……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假如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蚩尤的化身……不,不對,剛才賀蘭泰明顯也是認識他的。


    “林姑娘在想什麽?到了。”


    原來這神殿是圍著小小的綠洲而見建成的,四麵都是神殿的建築,怪不得說想要這水源,一定要跟大祭司打了招唿才可以。


    “這裏便是了,今年幾乎未曾降雨,綠洲幹涸了許多,有些植物已經泛黃了。”


    林夕走到綠洲前,默不作聲地把指尖按在了地上,偷偷從土裏操控著水流去檢測這裏的水源是否是活水。


    這裏的水源則小了許多,跟月牙潭完全不是一個規格,但令人驚訝的是,這裏的水也確實是活水。


    “如何,林姑娘看得出什麽嗎?”


    林夕默不作聲地收迴了手,雖然這樣有些不道德,但她不能冒這個險,她得確定麵前這個人的身份。


    朝著他伸出了手,他毫無防備,微笑著糾纏上她的指尖。


    “給我看你的記憶,你是怎麽當上北昆人人愛戴的大祭司的,薩仁圖雅。”


    一陣炫目的白光閃過,她潛入了薩仁圖雅的記憶,她又漂浮在了空中,不受控製,以第三人稱的視角,看著麵前的一切。


    這裏亂糟糟的,聚集著許多人,有一位美麗柔弱的女子,被牢牢地困在火刑架上。


    細看起來,她的眉眼似乎跟薩仁圖雅有些像。


    “燒死她!薩仁圖雅觸怒了月神,懲罰了北昆,將薩仁圖雅祭天!”


    為什麽……她的名字也叫薩仁圖雅?


    “身為純潔無瑕的大祭司,竟然與別人私通生下孽種,竟敢謊稱這是神的旨意?”


    人聲鼎沸,幹燥的火舌似乎舔舐到了林夕的肌膚,讓她有些瑟縮。


    “不要,你們放開我媽媽!”


    她看向被人攔住的幼小男孩,他是……小時候的薩仁圖雅。


    “必須燒死薩仁圖雅!才能讓月神寬恕我們,恩澤才會重新降臨這片大地!”


    耳邊隻傳來木柴燃燒皮肉的聲音,和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被捆在火刑架上的女人,是那樣溫柔、美麗……連一聲哀嚎都不曾發出,她靜靜地仰望著天空,嘴角都微微彎起。


    她的嘴角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些什麽。


    林夕讀懂了她的唇語,她說——你來接我了。


    猛然從記憶中抽離,林夕已經是大汗淋漓,而薩仁圖雅已經昏了過去,靜靜地倒伏在地上。


    趁著他昏迷,先把正事辦了吧。


    找到了水源的入口,林夕恢複了它的活力,不斷有清泉從洞口湧出,很快,綠洲就恢複了它原本的模樣。沒費什麽力氣,林夕幹脆讓神殿上空也下起雨來。


    “醒醒,薩仁圖雅大祭司,下雨了。”


    林夕晃醒了薩仁圖雅,他漂亮的藍色眼睛迷離了一瞬,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林姑娘是害怕我發現你的秘密,所以將我打暈了麽?”


    他看向重新恢複活力的綠洲,又伸出手接了幾滴從天而降的雨水。


    “我不會阻止你,但我隻覺得……有些人是不配得到拯救的。”


    他到底背負了什麽?他又是怎麽當上新任祭司的……林夕實在是太好奇了,麵前的男人就像一本寫滿了秘密、上了鎖的書,而她則剛好有能夠打開的鑰匙。


    但是用記憶迴溯強行去查看別人的記憶,實在是太不道德,她隻好放棄了。


    “林姑娘的眼神,似乎對本祭司很是好奇……但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我們可不能讓琿台吉殿下久等。”


    林夕咬住了嘴唇,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牽著她的手,而是安靜地走在前麵,林夕默默跟上,迴到了神殿之後,就看到正盯著神像出神的賀蘭泰。


    “琿台吉殿下,林姑娘已經完美解決了水源的問題,我在此,作為神殿的薩仁圖雅,感謝您引領著大齊的貴客,拯救北昆的子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賀蘭泰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朝著林夕招了招手。


    “過來。”


    林夕像個兔子似的,快步跑到他的身邊。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林夕並無異樣,臉色才好看一些。


    “琿台吉殿下還真是對本祭司很防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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