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一個白綾繞成的繩圈。她嚇得爆了句粗口,身形一晃,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她也順著椅子的方向,狠狠摔到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她半天爬不起來,正在腦子裏狂罵係統坑她。


    [非常抱歉,宿主,雖然這個世界的主角已經被係統接管,但還是要按照書中的劇情來。]


    什麽劇情?被賜白綾一條?


    “你別告訴我,我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賜死了,這是哪兒?冷宮嗎?”


    [根據原本的劇情,應該是原主上吊自盡之後,您才穿越過來的,但由於係統已全權接管,隻是象征性走個過場,並未真的上吊,請不用擔心。]


    “這咋迴事兒啊還想不開了……把資料發我看看吧。”


    林夕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繡工相當出色,看起來並不是窮人家的女兒。她又仔細看了看屋內的陳設,古色古香,確實是來到了古代,隻不過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朝代。


    “哎……總之,先把這個東西收起來吧。”


    白綾掛在房梁上隨風微微晃動,再加上這麽古風的陳設,真的很難讓人不想到一些國產恐怖遊戲……真是刻在dna裏的恐懼了。


    就在她擺好凳子,正慢慢吞吞地解那白綾上的死結時,門被人猛地推開!


    “小姐!你不能想不開啊——!”


    林夕被嚇得一哆嗦,再次華麗麗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她跟這個世界一定犯衝吧?來了還沒到五分鍾,都快摔得股骨頭壞死了。


    “我,我沒想不開……倒是你把我嚇死了。”


    林夕開始睜眼說瞎話,那奴婢打扮的小丫頭滿眼寫著不信,趕緊把她扶到軟塌上坐著歇息。


    “小姐真是的……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您居然為了不進宮,做出這種荒唐事來,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了,可怎麽得了?”


    進宮?!林夕被她一打斷,還沒來得及看係統發給她的資料。


    怎麽是宮鬥文啊……這讓她怎麽跟男二號跑路?皇上不株連九族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唉媽的,怪不得要上吊,死了算了。


    見她不說話,奴婢打扮的小丫頭給她倒了杯熱茶,遞到她麵前。


    “小姐先別愁了,喝杯茶暖暖,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其實林夕沒有發呆,隻是在瀏覽係統給她的內容,原來麵前的小姑娘是她的貼身婢女,溪月。


    “我沒事,溪月……就是覺得有點乏了,你把那白綾解了就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溪月手腳伶俐,很快就解了白綾,走出去還不忘叮囑她。


    “奴婢就在院子裏候著,小姐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奴婢呀!”


    好不容易打法走了她,林夕開始仔仔細細地看係統發給她的資料。


    她的名字還是林夕,在這裏,她是林大將軍府的嫡女,林大將軍戰功赫赫,剛為平定北國昆侖立下汗馬功勞,而她則被皇上賞了“恩典”,入宮侍奉。


    進宮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離今天已經不過半月餘了。


    為什麽沒寫男二號的信息啊?這資料有問題吧?


    林夕發現這資料隻寫明了她入宮之後一月左右的事情,後麵就暫時一片空白。


    “為什麽這裏麵沒寫攻略目標的資料?我怎麽知道他是誰。”


    [目標人物暫未解鎖,宿主請勿著急,您目前隻需要進宮後安穩讀日即可。]


    安穩度日?怎麽可能,作為功臣的女兒進宮,自然是萬眾矚目……光是想象其他人嫉恨的感情,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她剛好,又可以感知到別人的情緒。


    想必以後的日子一定是刀尖上行走了,這裏又不是法治社會。


    她不記得上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但係統空間內的一些事情她還記得清楚。


    是她自己選擇了遺忘,還在係統空間裏對著係統一陣傾訴,她應該是很喜歡上一個世界裏的男二號吧。


    真難辦啊……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她入了宮還能見到什麽男人?難不成是侍衛……不會是太監吧?!


    林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應該不會有這種類型的y吧。


    她又重新把這個世界的身份背景好好看了一遍,熟記於心,才出門緩緩地散步。


    溪月果然候在外頭,見她出來,眼睛一亮!


    “小姐!您要去哪兒?奴婢陪你去!”


    林夕朝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好啊,那就一道出門吧,我是想出去逛逛,散散心,畢竟入了宮之後可不能像這樣自由自在的了。”


    溪月原本聽到要出門,是開心的,但很快嘴角又垂了下去。


    “其實奴婢也知道……小姐不想進宮,但皇上的命令誰敢違抗……而且奴婢也覺得,像小姐這樣熱愛自由的人,根本不適合待在宮裏。”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了下去。


    “沒關係的,人各有命,今天我也算是想通了。”林夕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像安慰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動物。“走吧,到了外麵,我請你吃好吃的。”


    溪月看著也不過十五六,還是孩子心性,一聽說有好吃的,立馬兩眼放光,開開心心地跟在她的身後。


    林夕十分規矩,先到了主廳去請示過母親,要了腰牌才出門。


    母親見她神色如常,身後跟著的溪月心情也很好的樣子,很快就把腰牌給了她,還多給了她二兩銀子零花,囑咐她早去早迴,別在外麵逗留太久。


    林夫人十分溫和,讓她心生好感,林夕早就要求過係統教過她關於這個世界的禮儀,此時正十分規矩得體地行禮,確保滴水不漏。


    但是意外的反倒是林夫人。


    “你這丫頭,最近不出門,原來是在閨閣裏偷偷練習禮儀了呀?你之前可是最不喜歡這些事的,不過你現在這樣子,也讓母親放心多了,這下子入宮,肯定不會被那些有心之人抓到你父親的把柄了。”


    呃,雖然是多此一舉了,但是林夫人沒起疑心,真是太好了。


    “去玩吧,在外麵行事要低調些。”


    林夕這下終於開開心心地跟著溪月出門了,對她而言,一切都是這樣新奇,拋開惹人心煩的任務不談,這可是實打實地穿越到古代世界,對她這個現代人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神奇體驗。


    沿街的小攤上掛著花燈,各種食物的香氣直往她鼻子裏鑽,她買了一份桂花米糕,分給溪月,兩個漂亮的姑娘家邊走邊吃,惹得不少人頻頻迴眸。


    路過了一個飛刀攤子,彩頭是個即為漂亮的蓮花燈籠,林夕眼睛一亮,連溪月也扯著她的袖子叫她看。


    “好漂亮的花燈,小姐喜歡嗎?”


    林夕點了點頭,走近了些細看,攤主適時地湊了過來。


    “嘿,小姐,這花燈可是盛京的畫家畫的,您若是喜歡,不妨來試試玩一下飛刀?”


    玩倒是沒什麽問題,隻不過她沒什麽把握,就當是湊個熱鬧吧。


    “行啊,那就試一次好了。”


    林夕爽快地掏了銀子,那攤主掏出五把漂亮的柳葉飛刀遞到了她手裏。


    “一共五枚,姑娘看見那懸掛著的竹筒沒?隻要割斷竹筒的繩子,就可以得獎品了,2個竹筒就能得一個扇子,4個竹筒能得一個小燈籠,5個嘛……就是這鎮店之寶了,不瞞小姐您,我已經在這擺了好久攤子了,這燈籠一直沒被人贏走,說不定就是等姑娘這有緣人呢!”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確實有點難……林夕本著湊熱鬧的心態,握住了第一把飛刀。


    奇異的感覺傳來,她竟然知道怎麽握住飛刀,怎麽發力,她捏緊了飛刀,往後揚起,瞄準那細細的棉線,一擊脫離!


    竹筒應聲而落,那枚纖巧的柳葉飛刀紮進了後頭的木板,早已是入木三分,攤主呆了,周圍圍觀的人也呆了,隻有溪月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小姐最厲害!”


    攤主欲哭無淚,這下算是來了個高手,他的大花燈算是保不住了,為了這花燈,他可足足掏了十兩銀子才求一位畫蓮花的高人幫他畫的。


    接下來的第二個、第三個竹筒,都十分順利地割斷了。


    就在她捏起第四枚飛刀的時候,周邊的氣息冷了幾分,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冰冷的情緒。


    摻雜著晦暗不明的情緒,有個人不知不覺地站在她身邊,若不是她能夠感知情緒,根本就沒有發現此人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


    “不愧是林大將軍的愛女,飛刀技巧爐火純青,真是不辱家風。”


    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在她耳邊說話,林夕手一抖,第四枚飛刀偏了些,沒有割斷那細線。


    林夕氣急,轉過頭嗔怒地瞪跟自己說話的男人。


    “你……”


    她的話愣住了,她看見戴著鬥笠與麵紗的男人,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那雙精美絕倫的丹鳳眼裏藏著的,卻是凍結成冰的怒火。


    這個人,他憎恨著自己。


    可林夕拿到的資料裏,並沒有這個人,而且她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誰會對她有這樣刻骨銘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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