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不如你來跟我一起接受采訪吧?”蕭卿宇興致勃勃地邀請她,林夕在電話的另一頭聽到他這異想天開的提議,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本來是約好采訪你的吧?我就不了,但是我可以過去等你哦,電影什麽的可以改簽或者下次再看,沒事的。”


    “好吧,那我現在去接……”


    蕭卿宇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就傳來溫言的大唿小叫聲。


    “蕭哥,嫂子都多大人了還要你去接,等下雜誌的人就過來了,你趕緊換衣服,弄造型……”


    他絮絮叨叨個沒完,林夕噗嗤一笑,衝著電話安撫著蕭卿宇。


    “你放心好了,我自己打車就行,地址發給我吧,先掛了。”


    她掛斷了電話,找出了一套日常知性風連衣裙,灰藍色的裙子很是清新,原主的皮膚又很白,這顏色襯得她格外光彩照人。


    隻花了十分鍾簡單化了個淡妝,林夕拿起手機,點開了蕭卿宇發給她的地址。


    這是他的私人音樂工作室,就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離她現在租住的青江公館也很近。


    拎著琴箱,下樓打車,一氣嗬成。


    她特意帶上蕭卿宇送她的那把琴,打算約會完之後找個機會與他合奏。蕭卿宇的工作室肯定擺著鋼琴,她也可以暫時把琴放在他那裏。


    十分鍾後,出租車穩穩地停在麵前金碧輝煌的寫字樓樓下。


    不得不說,這裏的裝修豪華的令人咂舌,幾乎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從外麵看去,做成雙塔結構的寫字樓線條流暢,且足足有四五十層樓高,外牆的玻璃擦得一塵不染,忠實地反射出繁華的街道。


    林夕走了進去,前台的工作人員十分禮貌的為她引路。


    “您好,我有預約的……到環宇音樂工作室。”


    “好的,請走右邊直梯,環宇音樂工作室位於本大廈b座37樓。”


    進了透明的直梯,林夕按下了按鈕,電梯快速上行。期間她偷偷朝下看了一眼,連她一個不恐高的人,此刻都有點腿軟。


    出了電梯門,非常清晰的指引牌指向右邊,她走出電梯間,就看到了一扇半透明的玻璃門,旁邊還掛著一個簡單的門牌。


    環宇音樂工作室。


    她輕輕推門,蕭卿宇正坐在沙發上任由化妝師擺弄,此時他一身正裝,剪裁得體的暗紫色西裝外套搭配著修身的淺紫色馬甲,完美的襯托了他白淨的膚色,而內裏則是一件月白色帶著暗紋的唐裝襯衫,最頂上的盤扣沒有扣好,顯得有些狂放不羈。


    “青辭你可算來了……我要被他們折騰死了——”


    “蕭先生,先別說話,您的造型還差最後一點兒。”


    造型師熟練的撩起他右額角的碎發,抹上發膠定型,一個閑散少爺的氣質立刻就凸顯出來了。


    “你就乖乖配合吧,等采訪結束我請你吃甜點。”


    蕭卿宇害怕再被造型師訓斥,隻好朝著她拚命的眨眼。


    她噗嗤一笑,放下了自己的琴箱。


    “哎,嫂子你還把小提琴帶來了?”溫言見到她的態度,簡直可以用感恩戴德來形容,讓林夕都有點不適應了。


    “本來今天就是打算想約著卿宇看完電影之後,來合奏幾曲的……不過他采訪辛苦了,改天也好。但是小提琴提來提去的麻煩,我就先拿過來。”


    她輕輕撫摸著琴箱,像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實際上,這把琴確實稱得上是一件寶物了,無論是從做工還是對她的意義而言,都很不一般。


    “嫂子,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聽你演奏一曲啊……嘿嘿,說不定你會是國內的後起之秀,到時候我就跳槽不要蕭哥了,跟著你幹!”


    溫言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跟著蕭哥哪有跟著嫂子香?嫂子人美心善,哪像某人,答應好的雜誌專訪都敢鴿。


    “溫言你——”


    “蕭先生不準說話!”


    被造型師狠狠訓斥,蕭卿宇啞火了,委屈巴巴的樣子活像條小狗。


    林夕每次看到他這副表情都忍不住想笑,恨不得好好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倆就別拌嘴了……不過,我確實有想要演奏的曲子。”


    她打開盒子,左手輕輕持琴,右手執起琴弓。


    “那麽,我就要在蕭大才子和溫經紀人麵前獻醜了。”


    她俏皮地開了個玩笑,隨後閉上眼睛,悠揚歡快的樂章自她的指尖緩緩流出。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蕭卿宇即興演奏的曲目,是在他曾經世界巡演的時候,在新加坡站最後即興創作的。


    這曲子既沒有名字,也沒有曲譜,是她拜托了係統幫她扒譜的。


    看來蕭卿宇並沒有打算正式發布這首曲子,但這首曲子卻莫名其妙地打動了她的心。


    她沉浸在演奏中,連蕭卿宇從她身邊悄悄經過都不知道。蕭卿宇靜靜地繞過她,坐在自己最常用的三角鋼琴前,抬起琴鍵上的蓋子,指尖輕輕地按下幾個音。


    若說小提琴如同綿綿細雨,悠揚繾綣,鋼琴則像流水淙淙,叮咚作響。


    兩個人默契十足,沒有任何演練的情況下,演出了一首曼妙流暢的二重奏。


    工作室裏的人都聽得癡了,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聆聽著。《時代音樂》的采訪人員剛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默契十足的合奏。


    溫言看到客人來了,剛要開口,卻被雜誌的工作人員抬手阻止了。


    攝影機上閃爍著紅色的燈光,看來從進門之前就在拍攝中了。


    原本歡快輕巧如同在林中漫步的曲調變得急促、激昂,仿佛變成了叢林中的奔跑,最後一段急促的音節後,豁然開朗。


    所有人麵前都仿佛呈現了一副美麗的畫卷,就算演奏完了,也沒人忍心打斷這份寂靜。


    還是林夕先醒過來,她也太投入了,再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多了好幾個陌生的人,還有人扛著攝影機,麥克風。


    想必這就是《時代音樂》的工作人員了,她趕緊打了個招唿,拍了拍還坐在鋼琴邊上的蕭卿宇。


    “抱歉抱歉,有些打擾你們采訪了吧?我先到那邊去坐下。”


    說著,她就往溫言待著的位置走去,讓蕭卿宇來麵對采訪人員。


    “這位小姐,請問您演奏的是什麽曲子?”被拿著錄音筆的女編輯叫住,林夕有點意外,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朝著她微笑。


    “這首曲子正出自蕭卿宇先生之手,這是他曾在環界全球演奏會上,新加坡站的即興演奏。”林夕說著,微微蹙著眉頭,看向了蕭卿宇。“但是據我所知,蕭卿宇先生並沒有公開發表這首曲子,所以我也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


    “追尋。”蕭卿宇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溫柔地看著她。“之所以沒有公開發表,是因為這首曲子,是寫給你的情詩。”


    啊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在說什麽?


    “看來二位之間頗有故事了?我們今天的采訪可真夠幸運的,二位能否坐下來一同聊聊呢,沒想到一向低調的蕭卿宇先生,也有這麽浪漫的時候。”


    蕭卿宇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沙發上。《時代音樂》的兩位編輯則坐在了對麵,長槍短炮般的攝影機對準了他們兩個人。


    “今天的采訪重點還是蕭卿宇先生,雖然我對二位之間的故事很感興趣,但我們還是先按照工作流程來。”那位帶頭的女編輯微微笑著,說話溫和有禮,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我是《時代音樂》中國地區青城市分公司的主編,我叫黃秋英。”


    “黃女士您好,很榮幸今天能夠坐在這裏,接受《時代音樂》的個人專訪。”


    “蕭先生客氣了,您算是現今國內的古典鋼琴第一人,多少雜誌與媒體擠破頭想要采訪您,但是聽說您統統都迴絕了。我想問問您之前是為什麽一直拒絕接受采訪,而現在,又是什麽事讓您迴心轉意了呢?”


    問題稍微有點尖銳,林夕生怕他說錯話,惴惴不安地看向他,而蕭卿宇隻是露出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並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前些年不願意接受采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年少時,曾讀過錢鍾書先生所寫的《圍城》,很是喜歡,便又閱讀了一些錢鍾書先生的相關書籍與事跡。我知道,他的《圍城》在國外發表後,有一位女記者看過後,打電話給錢先生,希望能夠見他一麵。而錢先生的迴答委婉睿智,可教人拍案叫絕——他說:‘假如你吃了個雞蛋,覺得好吃就行了,何必要看生蛋的雞是什麽模樣?’”


    林夕有點意外,這迴答滴水不漏,又引入了名人事跡,放在高考作文裏能得高分了。


    “所以,我一直也是希望自己能夠默默耕耘,就像錢鍾書先生那樣。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何種形式的藝術,畫畫、烹飪、音樂、文章,都是內在通理的,不管創作練習的過程再艱苦卓絕,最後呈現出的東西,能夠帶給人們何樣的感受,這才是最重要的。”


    黃秋英舉著錄音筆,而她旁邊的副編輯則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刷刷寫字,還不時點頭,顯然是對他的迴答很是滿意。


    “而現在的我,願意接受采訪的原因,是因為我的人生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我對情感有了新的認識。如果不是生命中出現了那個最重要的她,我大概始終缺了那麽一點勇氣,覺得自己不會是那個被人堅定選擇的存在。”


    林夕有點觸動,此時此刻,通過兩個人交疊的雙手,她聽見了蕭卿宇心裏的聲音。他正在心底,喃喃低語般重複著自己的愛意。


    [除了我愛你,這裏還有更多呢,吻你,吻你,吻你。]


    “這個人貫穿了我整個音樂生涯,曾經的我,不過也隻是一個頑劣的孩童,會為了逃避鋼琴教師而逃課,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一個姑娘,一個無論練習有多麽辛苦,都不斷努力堅持的姑娘。在我看到她身上那份時間積累的重量時,我就無法忽視她的光彩奪目。”


    同為女性,聽到這麽真誠的告白,黃秋英不免有些動容。


    她沒有看自己拿著的那份準備好的采訪本,而是問了一個額外的問題。


    “所以就是您身邊的這位……”


    “是的,她就是我最優秀的搭檔,我的小提琴演奏者,我的戀人,顧青辭。”


    他把搭檔跟小提琴放在戀人前麵,讓林夕的心仿佛被軟軟的貓爪子撓了一下似的。


    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永遠尊重她的付出、她的成果,並不是簡單的把她視作自己的所有物。


    “顧小姐年輕有為,剛才哪首曲子功底十足,我覺得過不了多久,您也會成為樂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借您吉言,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快速成長,成為能夠與蕭卿宇並肩而立的人。“顧青辭禮貌地微笑點頭,但她卻突然想認認真真地表明自己的心跡,給蕭卿宇一個確切肯定的迴應。


    “我不會做攀岩的淩霄花,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我不會做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我必須成為他身邊的一株木槿,作為樹的形象與他站在一起。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根,緊握在地下;葉,相擁在風裏。


    蕭卿宇明顯也是讀過這首詩的。他在心裏默默地訴說自己的感動。


    [無論發生什麽,我永遠與你風雨相依。]


    “我似乎能夠明白蕭卿宇先生喜歡您的原因了,顧小姐。”黃秋英十分讚賞地朝著她笑,同為奮鬥著的優秀工作女性,她十分欽佩能夠通過自身努力變得優秀,不做別人附屬物的女孩子。


    她很快調整狀態,把話題帶迴到了原定的采訪上。


    大部分是關於近期的發展,日後的規劃……以及一些私人愛好的。


    而蕭卿宇也從善如流地對答,訪談結束後,他們的攝影師又指揮著他擺了半天造型,拍了好一通照片。


    等到《時代音樂》的人走了之後,工作室裏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蕭卿宇抱住了她的腰,狠狠地撒嬌。


    “采訪好累啊……下次再也不要接受了,都怪溫言非要找事情給我做——”


    “喂喂,我一個大活人還在這站著沒走呢,你怎麽喂完狗糧還要踹狗一腳啊?”


    溫言氣鼓鼓地瞪著他,但是又不敢真拿他怎麽樣。


    “看在嫂子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馬,我先走了,休息日跑來給你加班你就這態度……”


    溫言嘮嘮叨叨地走了,蕭卿宇從她的懷裏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


    “你能不能把剛才那段表白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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