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崩三設定不同,請區分)


    世界,或指世界泡,或指本征世界,亦或者,隻是人類所處的太陽係一隅。


    這三者,最基本的區別在於其中文明,並因此被定義,依次為不可發展延伸的文明、文明可發展延伸的整個宇宙、文明本身。


    世界泡大小不定,而本征世界無限廣袤,它並不全然會就那樣直觀存在於樹海間的某處,更多情況下是以一個概念的形式。


    現在,世界拒絕一切事物出入,形成屏障,將試圖攻破、滲透其中的所有抹去原本意義,『同化』為屏障的一部分。


    本應被阻隔在外的,卻順利迴到世界之中。


    他試過強行攻破,想過跨越星係迴到文明——


    也許是世界無限廣袤,本就沒有了必要限製文明,又或者,是在殘缺世界泡中所見的那一劍,蕩平了宇宙間散布的虛數潮汐帶。


    ……


    白袍下的修女前來迎接,他們得以跨過裂縫。


    『是你在為我們引路?』


    “借花獻佛而已,我順從命運的指引而來,但你執意這麽認為的話,也沒有錯。”


    “……”


    “我僅沿著既定軌跡行事,不幫助任何人,在我身前的是人類還是……律者,都不重要。”


    “……”


    “是的,命運會矯正軌跡,千遍萬遍,盡數通往那唯一的結局。當然,適當的反抗,有時也是作為自由意誌的執著。”


    “……”


    “你們無法插手,雖然不太建議,但,盡管嚐試。請等待,以及……”


    “因果相報。我予你一個『因』,你欠下一個『果』,必要時,我們需要一場精妙的『償還』。”


    “……”


    “嗬嗬……這並不是一場交易,而是完成殘局。勝者隨之謝幕,而敗者……”


    她無需更多言語,隻是展開一幅畫,無盡階梯於深邃中垂落,通往數不清的過去。


    “萬劫不複。”


    ……


    ……


    ……


    “卸下你無害的偽裝,虛妄之律者。”


    陰影凝聚而成的怪物咆哮著,方延隻是站在原地,冷冷盯著紅燭。


    “偽裝?髒東西就是這樣來評判正常人的嗎?”


    “哈哈哈……嘴很毒呢,像是早就對我不滿了一樣。如果你想要狠狠教育我,也不是不可以。”


    “誒呀,差點忘了,欲境你無法掌控,這一部分的權能自然也不屬於你,時刻伴隨著欲念的滲透,卻搶不到一絲力量……嗬嗬。”


    在他惱怒的瞬間,幽香撲鼻,一抹溫熱觸及耳尖。


    “你……!”


    方延後撤幾步,眼中滿是怒氣與不可置信。


    “還算美味的情緒,要再來些嗎?允許你做得過分一點。”


    “你踏馬有病!?”


    “別這樣說……我隻是貪圖你的力量,而不是別的什麽。明明就不是方延,卻不肯放棄他的身份,哪怕因為抗拒,而丟掉了近乎所有權能……有意思,我很想知道什麽才能讓你迴心轉意。”


    對此,方延沒有否認,更不會退讓。


    “我不是力量的奴隸,但如果你想篡奪這份力量,我也不會同意,肮髒的東西。”


    “哈哈……好傷人的話呢。”


    陰影凝聚為蛇,向著方延絞殺過去,毒牙森然可怖,卻又無形無意。


    “真真假假的手段,你以為你在對付誰?”


    方延眼眸中流轉紫芒,磅礴力量凝聚為武器,開為扇,合為尺,對著巨蛇輕輕揮動,怪物便開始潰散,僅留在地麵似是一灘塗鴉的突兀影子,正如它形成之前的模樣。


    在決定使用這力量的一瞬,世界的目光聚焦在方延身上,於他每個分散的意識碎片而言,他格外美味。


    事後再抹去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家夥趕走。


    “嗯,還算有點意思,在另一個你的壓製下,勉強提得起短暫掙紮的力氣。”


    陰暗氣息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陰影將方延圍困,變得十分粘稠,好像什麽生物的胃液,試圖一點點壓榨奪取他的力量。


    “放棄掙紮,成為我們……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代價,僅僅是那無用的原則。”


    “我可以允你帶著那個女孩離開,甚至幫助你奪取分散的權能,融並意識碎片成為真正的方延,完成他的夙願……你所期待的,馬上就能夠成為現實。”


    紅燭找了處地方坐下,隨意的舉動卻透著優雅高貴的氣質。


    “是不是真正的人類其實對你而言很重要,你也知道欺騙是多大的傷害……對吧?方延的律者人格?”


    “閉嘴吧,無恥的陰謀家。”


    方延不甘示弱,無論是被揭穿、被嘲諷、被誘導,他始終如此淡然,是一個見慣大風大浪的資深異能者應有的姿態。


    折扇輕描淡寫地一揮,微風拂麵,而那些迫近的陰影卻被盡數撕裂,它們扭曲著退散,留下少年,以及他身後一樣堅定的光影。


    “獨攬權與利的統治者,奢靡誇張的表象,在夜色來臨時都化為吃人的怪物。目的……是將唯一有剩餘價值的全部壓榨或吸納,你確實表裏如一,都和那身晚禮服一般染著鮮豔的血。”


    “你注定要無功而返,崩壞的爪牙。”


    紅燭也不惱,淡淡一笑:“弱小但嘴硬的我見過不少,但最後大都再也站不起來……希望,你會是個例外。”


    夜晚,最不缺的便是影子。


    陰影凝聚成殺不完的怪物,向著方延張牙舞爪,但全都無法靠近。


    “清晨的陽光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清醒些,要我說多少你才相信……我是在幫你呢?”


    雖然從根本上是在踐行原罪自己。


    紅燭拿起餐刀,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一份牛排,她慢條斯理地切割,並非是其中一角,而是從中間一分為二。


    她看著如此失去美感,被暴力破壞的食物,微微挑眉:


    “祂說——”


    『同化』。


    地鐵站外的夜幕出現一道紅痕,將世界分割。下一刻,陸地劇烈震顫,從城市的邊緣開始被整齊切開,仿佛有什麽無形的利器在將天與地破壞。


    方延神情凝重,這一刀十分迅猛,瞬間抵達他的所在。


    他一手前抵,然而所有反抗都隨著同化的生效,成為那聲勢浩大的一擊的助力,以至於兩者根本沒有發生碰撞,便讓整個欲境:足足囊括著地球及其周邊這直徑二十萬公裏的區域都隱隱顫抖。


    這一刀,終於停了下來,因為清晨馬上就要來了。


    紅燭看向那女孩進入的隧道口,方延有些疲憊,心情複雜。


    “白焉已經成功了?這女人不會是要對她做什麽?”


    “我殺了她,多半是不會解決什麽的……”


    紅燭瞥向方延。


    “這是小小的警告,但下次,你最好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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