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父母的壓力,再加上母親病重,我最終還是跟她同房,有了一個孩子,她剛懷上孩子,我的母親知道後也了卻心事,沒多久就咽氣了,而我的父親因為過度傷心,母親走後茶飯不思,沒多久,也就故去了,我我們兄弟三人正在傷心難過的時候,鄒恬菊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出分家,要求搬出去住,我忍無可忍,又和她大吵了一架,但是大哥大嫂出麵調解,大哥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我們倆還鬧得雞犬不寧的,而且她還懷孕了,讓我多多忍讓她些,所以同意了分家的事情。


    父母去世不過一月,我們家就分了家,我隻覺得不孝和後悔,搬出來後,她就更加肆無忌憚,有脾氣就發,隨時隨地就跟一個難以預測的炸藥桶一樣,難纏得很,我擔心在這樣下去我也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就跟大哥說了重新迴部隊的事情,大哥也知道我的難處和無奈,就同意了。


    她懷孕四個多月的時候,我就直接收拾好東西,說了一聲就要去部隊了,她哭著喊著說自己不好,求我不要離開,說不會再亂發脾氣了,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得很,但是我知道這是她的權宜之計,隻是為了讓我心軟,不讓我走。


    所以我毅然決然地背起行囊,離開了這個家,但是我一直懷疑,這真的是我的家嗎?為什麽,我無法感覺到家的溫馨和輕鬆,反而像是背起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丟不得,棄不掉。算了還是分開,讓我們倆人都各自冷靜吧!或許這樣,對她好,對我也好。


    我這一去就是三年多,我時常可以收到鄒恬菊寄給我的信,但是我知道她並不識字,而且信上是工工整整的行楷,一看就是出自常年書寫的人的手筆,所以我猜測是她找了別人代筆,我看著信件上的事無巨細,忍不住歎氣,我依舊像往常一樣,每個月固定給他寄生活費,僅此而已,後來有一天,她寄來的信件裏,夾著我兒子的滿月照,我看著照片中胖嘟嘟的娃娃,內心的父愛和歉意油然而生,我很抱歉,讓他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裏麵,她說孩子還沒有起名字,等著我迴家給他七,那個時候出生的孩子很多起名叫“衛東”、“衛紅”的,我總覺得不適合我的孩子,我就用了同音字,喚作“林韋冬”。我沒有迴家,隻是直接在紙上寫下著三個字加上多一些的生活費寄了迴去。我以為按照鄒恬菊的性格,頂多堅持找人寫個一年半載,看到我一直沒有迴信也就放棄了,沒想到一寫就是四年。


    我以為她真的如信上所說的改了性子,於是我決定迴去看看,而且我的孩子快四歲了,我總不可能讓他的童年裏,完全缺失父親的存在,雖說我知道,我的大哥和三弟一定會幫我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二人的,但是,我還是想迴去看看我的孩子。


    我剛迴家幾天,鄒恬菊確實很溫柔賢淑,會做女紅,會做家務了,雖說水平一般,女紅做得隻能說勉強能把東西封起來,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我迴來隻是休探親假,沒幾天就要迴去的,鄒恬菊這幾天一直明裏暗裏地讓我退伍迴家,我都沒有表態,直到最後一天,她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明確拒絕了,當時當刻,她就翻了臉,摔了手裏的碗筷,把林韋冬嚇哭了,她也不在意,跟我直接吵起來,我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輕聲哄道,看著大吵大鬧的她,眼裏滿是失望。哄好了孩子後,我並不理會她的歇斯底裏,出門買了新的碗筷迴來,就離開了,迴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她前後的迅速變臉,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迴到部隊後,我因為得領導的賞識,決定在我退伍前先把我調去了龍市的部隊,代替他們的教官,訓練新兵,看看有沒有繼續上升的機會。這樣也好,是給我升職了,我不知道的是這次調遣,不僅僅是一個升職,還是我在感情上幡然醒悟的關鍵。


    我到的第一天,有幾個兵油子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提出來跟我單挑,我看著排頭的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少爺一樣的兵蛋子,我知道,這一定是他的主意,而我也早就知道,這批新兵裏有一個實力很強的刺頭,想必就是這位了。如果我今天拒絕,那麽我之後一定會被他們覺得我慫了,可以拿捏,既然如此,正好算是給我一個給他們下馬威的機會。


    我笑著說:“你們幾個一起上吧!不要耽誤我吃飯,不過先說好,我要是贏了,你們幾個加罰十公裏負重,等你們呢跑完可不一定有晚飯吃啊!”


    那幾個人對視一眼,一窩蜂上來了,我笑了笑,抬手格擋,沒幾個迴合,幾個人都被我撂倒了,我也出了汗,摘下帽子擦擦汗,問其他人:“還有不服的嗎?”其他人都怔愣地看著我,我以為是我出手太狠,嚇到他們了,其實並不是,他們怔愣是因為看清了我的臉,覺得我和那個白白淨淨的刺兒頭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我看看躺在地上驚訝地看著我的刺兒頭,仔細打量了一番,我覺得沒有很像啊!我覺得奇奇怪怪的。


    不過經此一事後,我和那個刺兒頭就熟悉了起來,知道他叫詹君琢,在家行七,他告訴我這個名字是他長大後,自己給自己改的名字,取自《詩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希望自己可以成為翩翩君子,完美無瑕。


    我看著他白淨的臉龐和周身的貴公子氣質,笑著說:“你已經是了!”詹君琢聽後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著我,喊了一聲“傻子”。我看著他,不理解他因為什麽突然說我是傻子,不過我也不在意。


    就這樣,我在部隊日複一日的過著循環往複的生活,但是詹君琢的出現,讓我的生命裏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生機和活力,我的生活開始漸漸變得有意思了,不過我在訓練上要求還是很嚴格的,被他們稱為“魔鬼教官”,我也是一笑而過,我是經曆過戰爭,上過戰場的人,我知道如果我寬容的對待他們,萬一真的上了戰場,那我的寬容和放縱就會害死他們。


    在我操練下,詹君琢黑了好幾度,我忍不住看著他的臉,覺得他們說得其實沒錯,休息的時候,我湊近他,忍不住說:“他們都說我倆長得像,之前你白得很,我並不覺得,現在看著你,我感覺像是在照鏡子!”


    詹君琢看著我笑眯眯地說:“咱倆不會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吧,我可得好好問問我那花心濫情的老爹,是不是在外麵給我整了個兄弟!”


    我聽他這副吊兒郎當說自己父輩的樣子,突然有些生氣,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我隻是很嚴肅地告訴他:“不可能的,咱倆不可能是親兄弟!我祖祖輩輩都是濱市錦橋鎮上的,也不認識什麽別的地方的人,而且,你不好這樣說自己的父親的!”


    他看著我這樣一板一眼地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好好,不是,不是。你別激動啊!”


    我收斂了情緒,表情晦暗不明,我不想當他的兄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希望我倆關係可以更加親近些,但不是僅僅是戰友,更不是兄弟的親密,我到底想怎麽,我也迷茫了。


    我隻是知道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也會很放鬆,很舒適,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舒適區一樣,我原本開始的時候還會去找領導問退伍的事情,但是之後,我不太想問這個問題了,我知道領導賞識我,我想,如果我願意,我可以留在這裏很久很久吧!


    我跟詹君琢走得越來越近,其他人都看得出來我來關係賊好,但是我也在糾結我們這個到底算什麽?


    周末休息外出時間,我總是會湊到和他一起,他也喜歡拉著我一起出去,他會帶著我逛街,買東西,帶我體驗我之前從未體驗過的生活,還會帶我去鮮花市場,告訴我不同的花,代表的不同含義,他告訴我,他最喜歡的花是藍色的滿天星,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人送他這個花,他唯獨沒有告訴我這個花兒代表了什麽含義,但是我看著他看向我帶著情誼和克製的眼神,我大概可以猜到花兒的含義。


    但是我倆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因為我有家庭,有妻子和孩子,我不想成為背信棄義的人,更不想讓詹君琢因為我,而背負罵名,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做才可以兩全。


    美好的生活總是一閃而過,鄒恬菊追來了龍市,要求領導放人,讓我退伍,她以家庭和孩子作為理由,領導沒辦法,隻能答應她等我呆滿半年,就滿了一定的年限可以有更好的待遇,她同意了,鄒恬菊在部隊裏呆了一周才迴家,這幾天,我看著臉色不好看的詹君琢,我內心五味雜陳,我覺得,我來不可以在沉浸在自欺欺人的虛幻裏了,於是我申請這半年調離這裏,我以為我們可以忘掉彼此,但是我倆都做不到。


    後來我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屬於我的責任,我需要承擔,我退伍迴去後跟鄒恬菊商量,我會照顧他們母子,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一直到林韋冬十八歲,等他成年後,我就跟鄒恬菊,離婚,淨身出戶。


    但是一開始她並不答應,後來她又轉變了說辭,同意了,我很開心,我想跟詹君琢說這件事情,但是又怕他已經忘記了我,或者喜歡了別人,而且還有十幾年的時間,變故太多,我總怕讓他空等,空歡喜,我咬咬牙,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決定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但是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他。


    收到詹君琢來信的時候,我很驚喜,也很意外,我隻是跟他說過一次我家的地址,他就記住了,我看著他心裏字字句句的思念和愛意,我一時間沒忍住,寫了一封迴信,但是很快又清醒過來,我找了個地方藏好了書信,我知道,鄒恬菊一直想知道我堅持跟她離婚的原因是什麽,我也知道,她察覺到了我心裏有了愛人,所以我想要謹慎些藏好這些書信,我喜歡研究榫卯,家裏很多家具是我自己動手做得,我喜歡在裏麵加一些榫卯結構,或者藏一個隔層,不懂的人根本發現不了,我就把這些藏在隔層裏。


    日盼夜盼,林韋冬終於成年了,我認真地給他過了十八歲地生日,找信得過地律師朋友寫好離婚協議書,斟酌了好幾天,我歡歡喜喜地拿給鄒恬菊,她答應過的,等兒子成年了會跟我離婚,但是她看著離婚協議書,直接發了瘋,撕毀了協議書,告訴我這輩子她都不可能跟我離婚,如果我敢跟她離婚,她就下藥毒死兒子再自殺。


    我愣住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明明答應我的,她怎麽可以出爾反爾?我一片片撿起破碎的協議書,拾起我破碎了的希望,是了,她就是這樣的人啊!我真可笑啊!居然會相信她說得話,我很慶幸,沒有告訴詹君琢的我計劃,不然他空歡喜一場該多難受啊!


    從此之後,我每年6月就會愁時間去一趟香江,想去看看我那不可接近的他,但是他給我的地址,是富人區,進不去的,我看到有送花上門的,我想了想,他說過,希望有一天可以收到別人送給他的藍色滿天星,如果我見不到他,就讓他最愛的花替我見見他吧。


    我等著送花小哥,問了他家花店的地址,第二天就去了哪裏,定了花,在他生日那天送到,這是我第一次來香江,我四處轉悠的時候,在一個公園裏,遇到了一個給人照相的人,我花錢找了一張,留作紀念。


    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一個穿著一身道袍的人打量著我走近,他先是麵露欣賞,然後又搖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可惜和遺憾,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攔住了我,很認真地對我說:“這位先生,一看就氣質不凡,你青年時期,家世優渥,給你很大地支持,你自身能力也很強,隻可惜遇人不淑,導致你家宅不寧,但是你自身氣運強盛,所以中年時期也一樣工作順遂,財富不斷積累,但你晚年生活卻有一大劫,很難度過,而且你的子輩庸碌無能,無法繼承你的能力和財富,最終隻會敗家,你的孫輩,咦?你的孫輩?奇了怪了,剛剛還是很清晰的,怎麽突然看不明白了?算了天意如此,我提醒你,可一定要注意啊!”


    我本就不信這些,笑一笑就過去了,但是莫名地我記住了他看不清我孫輩地這一事情。後來林韋冬結了婚成了家,生了一個很可愛地小閨女,我很喜歡,我的孫女從小就古靈精怪的,很招人喜歡,隻可惜,我無法陪伴她長大,我的生命走進了倒計時。


    我被查出了肺癌晚期,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想起來,在龍市的時候,我喜歡抽煙,詹君琢這個大少爺最討厭就是煙味兒,他跟我說少抽煙,容易生病的,我說別擔心,不就肺癌嘛,有啥大不了的?


    我笑了,家人看著我笑起來,都嚇壞了,他們不知道,我這是在笑自己,一語成讖,命運真的是捉弄人啊!那個老道士的話兒我也全部記起來,確實如他所講,這個大劫,我是過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想做的事兒都做完吧,我瞞著其他人,從醫院偷偷跑出來,然後去了香江,我在每年都會去的那家花店,訂了未來四十年送給詹君琢的藍色滿天星,訂完我就又趕迴了濱市,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迴光返照那天,林糖七來找我,趴在我身上,天真地問我什麽時候迴家,我看著她地眼睛,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詹君琢,我剛想說些什麽,林糖七就被抱走了,我身邊圍滿了,但是我最想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會出現了,挺好的,這樣他就不會難過了!要是他知道我死了,他一定會難過得嚎啕大哭吧!我不想讓他難過,他應該是永遠恣意張揚的大少爺,挺好的,挺好的。


    隻是,我還是有私心的,不知道我藏在小圓桌裏的信,林糖七長大後會不會發現,她那麽聰明的一個孩子,應該可以的吧,應該可以替我送他藍色滿天星的吧!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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