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有個帶著三間平房的小院子。


    這院子大概是他家目前僅剩的一點家產了,胡一通不止一次打過這房子的主意,但這房子是他老子胡行運留下的,胡行運走的突然,地契和房產證全都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裏。


    歪打正著,因為手續不全賣不掉,大賭棍胡一通和小賭鬼胡歸元才不至於流落街頭。


    就是家裏的環境常年沒人打掃,實在是埋汰了點。


    院子裏的雞屎、落葉,廢舊包裝袋,到處散落,一看就是經年累積的,要知道,這家的最後一隻雞的死期,也已經超過兩年半了。


    胡一通是沒有工作的,他賭癮比酒癮還大,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工作崗位上清醒的堅守三小時以上,他也不想工作。


    但飯總要吃吧。


    胡家六代單傳,又祖傳的重男輕女,家裏的姑姑、姑奶奶們,嫁出門後,那就等於是脫離了苦海。


    再加上這家裏還有個不成器的賭棍兄弟(侄子),就跟個牛皮糖似的,你要是給他個好臉兒,那真是引狼入室,變著法兒的編瞎話“借錢”啊,說是借,可從來沒還過。


    就算是心疼侄子(侄孫),那也是絕對絕對不能往來!


    更何況,這侄子(侄孫)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幹淨靈透,努力奮進的好孩子了。


    他繼承了老胡家的衣缽,也一頭鑽進了賭窩兒,這人,基本上就算是廢了。


    唉!要說啊,這都是他那個爹,胡一通造的孽。


    起初胡一通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三歲喪母,十歲喪父,爺爺叔伯全沒有,靠著街坊鄰居的幫襯才長到了十八,到了年紀,就繼承了他爹胡行運玉石廠的工作,後來又經人介紹娶了個孤女趙雅萍當媳婦。


    小兩口婚後一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就是胡歸元了。


    胡歸元3歲那年,妹妹胡歸樂出生了,這倆孩子,不僅長的好,還聰明,上學的時候,在班裏頭,就沒考過第一名以外的成績。


    人們都說,小胡和小趙兩口,小時候沒爸沒媽的過的鄴猙、可憐,原來這福氣都在後頭呐,你瞅瞅人家那倆孩子,也不知道咋養的,咋就那麽聰明,那麽好看,還那麽聽話懂事呢?


    人家孩子放學迴家從來都是先做作業,做完作業兄妹倆瞅爸媽還沒下班,就知道先把飯燜上,菜洗了,等到趙雅萍下班迴來了,直接把菜下鍋扒拉扒拉,那飯就吃上了,怎麽就那麽貼心呢?


    再瞅瞅其他人家的孩子,到家把書包一zhuai,一問作業寫了麽,就告訴你老師沒留作業啊,然後就跑出去瘋玩,到了飯點兒,不叫三遍以上都不知道迴來,那衣裳,泥湯汗液,就跟剛流浪迴來的似的。


    這一對比,還是人家胡家會教育孩子。


    本來,這日子要是就這麽按部就班的過下去,胡歸元和胡歸樂十有八九能考上個心儀的大學,畢業後再找到個差不多的工作,到那時候,胡一通和趙雅萍應該也快退休了,倆人都有退休金,帶帶孫子,跳跳舞下下棋,晚年生活一定超越全國70%以上的同齡人。


    可這一切,都毀在了1990年那個夏天。


    那年六月,玉石廠經過一年多的苦苦掙紮,終於還是宣告破產倒閉了,馬上人到中年的胡一通,就這麽失業了。


    他少年時,就隻勉強混了個初中文憑,在玉石廠幹的也是裝箱搬貨的苦力,壓根就沒有什麽技術,那幾年好多單位都不景氣,再就業並不容易,但他有一家子要養啊。


    雖然家裏人都寬慰他,孩子也一如既往的省心,他還是日複一日的越來越焦躁。


    後來有人介紹他去火車站附近踩三輪,運氣好的話,一天也能掙個十幾二十塊,可好景不長,剛踩了一個多月,他就被人給打劫了。


    那倆小子租他的三輪說要到新二旗,那地方是個城鄉結合處,人員龐雜,胡一通本來不想去,一是天色有點晚了,路程又不近。二呢,他瞅那倆小子不像好人。


    結果倆小子一口一個叔叔的,還提前把錢給了,另外還多付了兩塊。


    胡一通一咬牙,走。


    結果,騎到沒人的小樹林旁邊時,倆小子就發難了。從後頭照著他腦袋就來了一板磚,當時他就倒下了。


    再醒來,人就在醫院裏了,腦震蕩,右腿骨折,身上的挎包沒了,裏麵有當天的收入二十和平時備著找零的十塊,三輪車也丟了。


    在醫院住了二十來天,又花了三千多。


    出院後沒兩天,派出所來人通知,說那倆小子逮著了,但三輪車讓他倆給賣了,錢也都謔謔完了,而且這倆崽子是倆盲流,家無恆產,醫藥費和損失的財物,是甭想指著他倆能還迴來了。


    可憐胡一通花600多托人弄的這三輪車,剛幹一個月,車丟了、人傷了,裏外裏倒賠小四千,當初廠子裏給的那點遣散費幾乎造的沒剩啥,可把他給煩透了。


    這天,和他同時下崗的前工友老樸上門來請他喝酒。


    老樸是個老光棍,四十多了還沒個媳婦,倒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是人有點埋汰,不太講衛生。


    胡一通本來不想去,但老樸說今天還有幾個哥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讓他們給介紹個什麽活兒幹幹呢,他這才動身。


    聚會地點就在老樸家的小院裏,他到的時候,客人已經來了四五個了,他們在院子裏架了一口大鍋,鍋裏正咕嘟咕嘟的燉著一鍋肉。


    老樸說那是他們去鄉下套的狗肉,胡一通一聽有些膩味,但後來還是吃了,邊吃邊喝。


    老樸說的那幾個有本事的哥們,胡一通沒看出來有啥奇特之處,不過他覺得他們挺能吹牛的。


    酒足飯飽以後,這群人也沒散,跟老樸家堂屋輕車熟路的就支起了賭桌,吆三喝四的,玩的倒是不大。


    這一次,胡一通沒玩兒,他酒喝的不算少,但腦子裏還知道賭這東西不能碰,老樸他們也隻邀請了他一下,見他不想玩,也沒勉強。


    第二次,第三次,他都沒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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