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正我將手往後一別,手裏劍瞬間消失不見。


    他兩步就跨到門邊,伸手扶住了那即將倒下的忍者。


    那忍者額頭和太陽穴的青筋暴起,仿佛皮下有蚯蚓在遊走似的。牙齒死死地咬著,一縷黑色的血液從他嘴角滑落下來。


    忍者的手死死地抓著他,咬著牙從嘴裏喊出了最後幾個字。


    “快走!”


    此刻,窗外似乎已經有人站定,服部正我甚至聞到了一絲火藥的氣味。


    他迴頭望去,那個跟他女兒有著相同名字的大明女孩兒,正呆呆的坐在桌旁,手裏的碗筷已經掉落下來,一臉錯愕的望著他。


    服部正我手裏抓著屬下的屍體擋在身前,左腿站立,一個旋身一腳就踢在那女子的腰間。


    這一腳用的乃是巧力,與其是說踢,倒不如說推送來的更準確一點。


    在這股大力之下,玉兒瘦小的身軀一下子騰空飛起,嘴裏“啊!啊!”的叫著,張牙舞爪的就飛迴了床上。


    在他踢出那一腿的同時,窗外也響起了炒豆子一般密集的火銃聲。


    “呯!呯!呯!呯!”


    無數鉛丸瞬間穿透了雕花的窗戶射了進來,擊打在房間中央的屏風上。


    一顆鉛丸擦著服部正我伸出去的腿射了進去,又帶著血花擊打在牆壁上,仿佛一朵梅花般。


    擋在服部正我身前的忍者早已毒發身亡,但鉛丸擊打在他身上,依然讓他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那是擊中了神經之後的反應。


    服部正我手在腰間一抹,一枚雞蛋大小的白色丸子瞬間出現在他手裏,他將那屍體擋在身前,將丸子“啪”的扔在了地上。


    那丸子也不知道是何物所製成,在落地後瞬間爆炸開來,“騰”的冒起一股白煙。


    屋外的伏擊者射出一輪火銃後,有數名全副武裝的武士踢飛了千瘡百孔的房門就闖了進來。


    卻不料,他們才剛一進門,就被那丸子爆炸的火光晃到了眼睛。隨著白煙彌散開來之後,他們更是失去了目標。


    服部正我手裏抓著一具屍體,腳下的動作卻絲毫也不慢,他扔出手裏雷後,向後一個閃身,雙腿微微下蹲蓄力,向前一個騰躍,就從屋裏的氣窗跳了出去。


    在他跳出去的一瞬間,還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幾個女子。


    由於床跟窗戶是呈夾角擺設的,並且距離窗戶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剛才的一輪火銃齊射並未對她們造成什麽傷害。


    玉兒與這個大叔相處不過兩天,兩方甚至還是敵對關係。


    但是,在這個大叔跳出窗戶的那一刻,玉兒甚至從心底閃現出一種很複雜的感覺來。


    一是希望他能夠就此逃脫,二來,她似乎也明白了,這個大叔走後,她們將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對象了。


    說起來很荒謬,身為被害者的她們,在與施暴者短暫相處後,會對施暴者團隊中的相對溫和的那幾個生出親近和信任的感覺來。


    這在後世的心理學上有一個專有名詞,叫做斯德哥爾摩效應。


    犬養躲在人群身後,等到倭寇武士們詳細搜查房間後,卻並未發現服部正我的屍體。


    他看著那高達兩米的氣窗,急忙派人繞出去搜尋這人的下落。


    服部正我是服部半藏的後人,伊賀流忍者的首領,一手忍術千奇百怪,若是讓這樣一個人逃脫,他後半生會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跟隨服部正我的其他忍者,都因為吃下有毒的飯菜而死亡。因為服部正我用餐的習慣從未改變過,一般這個時候,他肯定已經用餐完成了。


    可誰知道,就是因為他對於這幾個大明女子的憐憫,也間接的挽救了他自己呢?


    犬養讓倭寇武士們四散尋找服部正我的下落,轉頭在房間裏仔細觀察了起來。


    桌上的飯菜擺放的涇渭分明,屬於服部正我的那一份,他明顯連動都沒有動過。


    但另一邊的飯菜,卻有人進食過!


    望著床上那幾個相擁在一起的大明女子,犬養嘴角掛起了笑容。


    看到這個倭寇走了過來,盡管他的麵罩讓人很不舒服,但是玉兒她娘思考了片刻,還是迎了上來。


    她雖然已經三十許人,不像其他的幾個女子那樣青春貌美。


    但她若是不站出來,這倭寇很有可能會將目標放在玉兒身上。


    所以,盡管她心裏滴著血,胃裏也一陣翻江倒海,但她還是強忍著那種嘔吐感,將玉兒護在自己身後。


    看著眼前這個戰戰兢兢的女子,她眼角雖然已經有了些許細微的皺紋,但眉目間依舊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犬養摘下自己的頭盔,對著玉兒她娘伸出了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入手冰涼,皮膚很是嫩滑,帶著血微微的顫抖。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矮個,玉兒她娘盡管很害怕,但依舊控製住自己想要逃走或者尖叫的念頭,甚至還刻意迎合上去。


    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雙恐懼的大眼內露出的些許媚意,還有她微微露出的香肩,犬養卻縮迴了手,望向她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嘴角還掛著一粒米飯,眉宇間很有些故人的影子。


    看著眼前這個倭寇望向自己身後的玉兒,她娘慢慢往前挪動著,手裏的衣裳放得更低了。


    可犬養根本理會她,而是伸手朝著玉兒抓了過去。


    “娘!娘!”


    玉兒瞬間慌張了起來,她才十五六歲還未經人事,但顯然已經明白接下來會麵對著什麽。


    她娘也連忙擋在玉兒的身前,上半身已經不著片縷,顫聲說道:“玉兒還小,她什麽都不懂!我……我可以,我會服侍人。”


    犬養手停了下來,他知道大名女子是極為看重名節的,甚至將它看得比生命都還要重要。


    而那些在他身下顫抖咒罵、扭動掙紮的女子,也用事實說明了這一點。


    但眼前這個女子,卻對著自己有著些許曲意逢迎的意思。


    如果她不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女兒,她斷然不會如此吧!


    牲口一樣的犬養,在此刻想起了他的母親,於是他縮迴了手。


    但他同時也捕捉到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小女孩叫做“玉兒”。


    服部正我的女兒乳名,正好叫做“玉子”!


    已經逃走的服部正我,會為了這個小女孩再返迴來嗎?


    或許,這也是自己捉住他唯一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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