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宜看著羅雨星,微微一笑說道:“不圖財、不圖色,你們圖什麽,玩兒嗎?”


    “洋人篡改書籍一事,一直是由我們負責的。在這個過程中,洋人提供了非常多的錢財。而這些錢財,也都匯總流入總部之中。”


    事已至此,羅雨星再無絲毫隱瞞,緩緩說道。


    楊延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本官想要剿滅白蓮教,你能幫到本官什麽?”


    羅雨星認真思考了一下,本來他想說,可以提供他能掌握的情報的。


    但他轉念一想,這些其他人也可以提供,楊大人為何非要用他呢?


    同理,白蓮教曆史極其的悠久,從唐朝唐賽兒開始,一直流傳到現在。


    在漫長的與執政者的鬥爭中,他們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經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藏之於民。


    天下安定,則蟄伏起來;若天下有變,則揭竿而起,爭奪政權!


    這個組織在唐朝的時候反唐、宋朝又反宋,他們的目的,也並不像他們所描述的那樣,是為了天下蒼生。


    楊延宜不由得想起後世一部影視作品裏麵的台詞,“反清複明,是因為清朝占據了銀子跟女人。所以要反清,無非是要搶迴銀子跟女人而已。“


    白蓮下凡、萬民翻身也是一樣,隻不過是一句口號而已,跟阿彌陀佛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


    羅雨星沉思了片刻,說道:“大人,可否解開繩子。小民有一點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想呈現給大人看。”


    楊延宜擺了擺頭,那名錦衣衛放下手中的筆,抽出腰間的繡春刀,也沒怎麽看,”唰“的就是一刀!


    羅雨星隻覺得雙腕一涼,綁縛在手上的繩索被這一刀劈斷!


    他駭然之下,檢查了一下雙手,卻發現連皮都沒有擦破半分。


    又是“嗆!”的一聲有若龍吟般,那名錦衣衛將刀插入鞘內,又提起了毛筆,準備記錄。


    羅雨星活動了一下手腳,在身上摸索了片刻,說道:“大人可有銀子和金子?”


    楊延宜知道他是要找道具,但他今天一身布衣出門,什麽也沒帶。


    那錦衣衛在腰間摸索了半天,掏出來幾個銅錢,扔在了桌上。


    羅雨星捏起一枚銅錢觀察了片刻,又站起身在牆角拾到了一個土塊,坐迴到桌前。


    他將銅錢放在桌上,對著楊延宜說道:“大人請看,點石成金之術!”


    說完,他將雙手攤開,慢慢的展示了一下手心、手背都沒有東西。


    展示完成後,他用右手指著那枚銅錢,左手緩緩在它上方掠過,嘴裏還念念有詞說道:”無聲老母,急急如律令!點石成金!“


    楊延宜知道他左手掠過銅錢,隻是掩人耳目而已,於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右手上。


    可左右手交替之間,左手有蓋住右手的那麽一兩秒。


    在他左手移開之後,那枚銅錢赫然消失不見!


    原來放置銅錢的位置上,放著一個土塊。


    那名錦衣衛也吃了一驚,以他的眼力,竟然也沒有看到銅錢是什麽時候被換成土塊的。


    楊延宜也沒有看出訣竅在哪,於是饒有興趣的說道:“再來一次!”


    羅雨星點了點頭,將那土塊放在桌上,原封不動的演練了一遍,就在他們眼前,將那土塊變成了銅錢。


    看完之後,楊延宜點了點頭,說道:“像這樣的把戲,你還會多少?”


    羅雨星稍微吃了一驚,因為這位楊大人絲毫沒有受他剛才展現出來的“神跡”所影響,而是直截了當的將這定義成“把戲”!


    於是,他詳細的解釋了,如何在雙掌中藏匿東西,變這個戲法的訣竅又是什麽。


    窗戶紙一捅就破,他將這訣竅講給楊延宜聽完後,兩人才恍然大悟。


    見到兩人的模樣,羅雨星傲然道:“不瞞大人,就連宋金剛,也沒小人會的路數多。若容小人布置一下,當有幾十種這樣的戲法。”


    楊延宜點了點頭,之後羅雨星將他所掌握的全部信息都交代了出來。包括京城裏人員信息、白蓮教內部的切口答語等等。


    錦衣衛記錄完成後,楊延宜取過那一疊紙,對錦衣衛說道:“吩咐下去,優待羅掌櫃的家小,一應飲食衣物,不得短缺。”


    那錦衣衛站起身來,雙手抱拳一聲“領命”,就走出了房間。


    羅雨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知道自己總算是脫離了鬼門關了。


    等到那名錦衣衛走後,楊延宜站起身來,雙手支撐著桌子,將身體探了出去,居高臨下的望著羅雨星,緩緩說道:“我們會去辨別供詞的真偽,我很滿意你配合的態度,現在有一樁功名富貴要贈與你,不知你可有意?”


    羅雨星連忙起身,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朗聲說道:”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楊延宜扶起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許久。


    羅雨星初聽之下,還有些詫異。但越聽,卻越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鼻息咻咻的,連忙表起了忠心,開口說道:“大人,小人必將不負大人的期望!”


    楊延宜扶著他的肩膀,將他送出了詔獄。


    這不過一夜功夫,羅雨星就由一個糧店掌櫃的變成了階下囚,還帶著全家老小。


    現在,一樁他想都不敢想的功勞竟然落在了他的頭上,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隻是,他的全家老小現在都還在楊大人手裏。但他相信,有那麽一刻,封妻蔭子對他來說,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


    羅雨星吃飽了楊延宜給他畫的大餅,渾身像打滿了雞血一般,為楊延宜辦事去了。


    楊延宜也不擔心他會潛逃,就像他之前說的,此人不過是一個小卒子而已,或殺或放,隻在自己一念之間而已。


    但是若能夠好好的利用這個小卒子,將他拱過了河,他也未嚐不能變成橫衝直撞的車!


    接下來,楊延宜帶著那份供詞,分別審問了餘下的兩名尊者。


    那兩人明顯不如羅雨星聰明,在楊延宜道破他們的身份、籍貫以及許多隱秘,並誆騙他們,這信息是來自對方之後。


    這兩人霎時間變得勃然大怒起來,將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並為了立功,積極的互相檢舉起來。


    羅雨星的供詞沒有絲毫的錯漏,一一都在這兩人的供述中得到了證實。


    楊延宜沒有急著處理他們,一是因為現在還不到將白蓮教被捉拿的消息透露出去的時候。


    二來,留著這二人的性命,也是在讓羅雨星知道,他不是不可替代的。


    最後,就是那塊最難啃的骨頭了,宋金剛!


    此人已經四十出頭,身為白蓮教在京城的頭頭,想必會有著些許驚喜吧!


    楊延宜帶著這樣的期許,讓人將宋金剛帶了過來。


    因為提前囑咐過,這些人都還沒有上刑。


    楊延宜雖然身為錦衣衛,但他卻不是很喜歡刑訊逼供。


    因為人在極度痛苦下,你說什麽他都會認的,這樣根本很難得到供詞的準確性和完整性。


    所以,宋金剛被好好的帶了過來。


    楊延宜在看到宋金剛的那一刻,也有些愣神。


    眼前這個肚子微鼓,帶著些生意人的市儈和精明,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一個白蓮教徒。


    宋金剛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楊延宜,他也沒有預想到,名滿京城的楊將軍,竟然如此的年輕!?


    宋金剛自知必死,絕無生還之理,所以倒也是很光棍的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楊延宜。


    楊延宜想了想,開口說道:“宋護法,你的三名尊者,可比你想象得要沒用得多,他們什麽都跟我說過了。”


    “芸芸眾生,並無分別。他們入我神教,是無生老母的意思。如今他們招供,也是無生老母的意思。”


    這老神棍絲毫不接話茬,老神在在的胡扯了起來。


    楊延宜啞然一笑,說道:“宋護法,你的家小落入我的手裏,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嗎?”


    宋金剛不錯眼的望著楊延宜,突然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楊將軍,你開頭聊的挺好的,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呢?他們不過是我的仆人和仆人的孩子而已。”


    楊延宜一愣,他確實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老神鬼會給他來這一出。


    看著楊延宜的表情,宋金剛笑了,他雙手擺出蓮花的造型,緩緩說道:”你冒犯無生老母,已被降下神罰!你心愛之人,將會永遠離你而去!”


    說完,這老神棍雙手一震,指尖竟然憑空冒出火焰來!


    楊延宜知道這又是什麽戲法了,可入獄時他們搜過身了的,這老小子將變戲法的東西藏在哪裏了?


    不等他好好欣賞這戲法,宋金剛微微一笑,嘴角流出腥黑的血液,頭一歪,就一動也不動了。


    楊延宜連忙找人過來給宋金剛治病,郎中來了之後,卻發現這個老神棍早已沒了生命的跡象……


    想到他臨死前的詛咒,楊延宜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意。


    他連自己是誰、來自哪裏都不知道,還尼瑪心愛之人將離我而去。


    難道我心愛之人是黎姿,也要告訴你聽嗎?


    拜托,現在是大明,那姑娘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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