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看著楊延宜接過令牌後,將他扶了起來,緩緩說道:“陛下聖眷如此深厚,是機遇,也是壓力啊!六部九卿都在看著呢!你現在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如果沒有拿到賊人,你想好怎麽收場了嗎?”


    楊延宜聞言一凜,知道英國公這是在提點他。同時,也間接的向他言明了,皇帝陛下此刻麵臨的壓力。如果他還是拿不到賊人,後果恐怕不會好。


    他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國公爺提點!下官知道怎麽做了!”


    張維賢微微頷首,背過身來,向著身後的京營軍隊喊話道:“奉皇上令!你們現在將由楊大人全權指揮,爾等可明白?”


    前方的將士們集體抱拳,朗聲說道:“遵命!”


    將隊伍的指揮權交給楊延宜後,張維賢拍了拍這個後輩的肩膀,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楊延宜給小隊長們分配了各自搜查的區域,又將天子親軍打散,分配到這五千名京營士兵中去。


    他保留了二百輕騎作為機動兵力,跟在自己身邊。


    隨著搜查的命令下發後,這五千多名士兵,以 五十人為一組,在京城散布開來,前往了各自的搜查區域。


    楊延宜則親自帶著二百輕騎,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錦衣衛。


    詔獄依舊是那麽陰暗潮濕,但那股潮濕中,隱隱透著一股鮮血的味道。


    書店掌櫃的被剝去了衣裳,五花大綁的綁在行刑架上,看他遍體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渾身都是鮮血淋漓。


    劉一針竟然也被請了過來,正在掌櫃的身上紮著針。


    駱養性見到楊延宜到來後,打了聲招唿,說道:“楊大人,此賊頗有奇怪啊,我們審訊了半天,竟然毫無所獲!”


    楊延宜也拱手施了個禮,來到了刑具前。


    那掌櫃的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無論劉一針如何施針,都不見絲毫動靜。


    “什麽情況?”


    身邊一名負責行刑的錦衣衛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他看起來膽小怕事得很,本來還以為他是個軟骨頭呢!但是,我們隻要一用刑,他馬上就會暈過去!”


    “暈過去?”


    那錦衣衛甩了甩手裏淋漓的鮮血,說道:“正是!要說刑訊,本來是讓犯人忍受不了那劇烈而又持續的劇痛,而精神崩潰,最後招供。”


    “可這人,我們還沒怎麽用刑呢,他就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


    楊延宜皺起了眉頭,說道:“竟有此事?”


    劉一針緩緩拔出那掌櫃頭上的針,說道:“老夫也正奇怪呢,無論怎麽用針,他都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駱養性示意眾人閃開,提起一桶冰水,就澆到了掌櫃的身上。


    那掌櫃的晃動了一下腦袋,悠悠醒轉了過來。他剛醒過來之後,看到自己渾身的傷痕和周圍錦衣衛一臉的沮喪表情,臉上竟然帶著些得意的神色。


    他似乎知道了,他們拿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辦法。


    楊延宜說道:“那個小夥計呢?”


    錦衣衛還沒來得及對這個小夥計用刑,因為他畢竟隻是個夥計。


    “那個糧油店的掌櫃的呢?”


    錦衣衛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跟他一樣,他們好像有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本領。”


    “先把那夥計帶上來我看看。”楊延宜說道。


    這時,書店掌櫃的臉上輕蔑的表情更加的明顯了,他說道:“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問也是白費心機。”


    這時,錦衣衛已經將那小夥計給押了上來。


    那個小夥計約莫是五六歲的樣子,個頭不怎麽高,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瘦弱,仿佛皮包骨頭似的。


    他在剛進入詔獄之後,就失禁了,現在下身的衣裳散發著一股劇烈的惡臭味。


    現在被押到眾人麵前後,他雙臂被牢牢的別在後麵,渾身劇烈的顫抖著。


    楊延宜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了頭來。在看到他衣領裏麵的漏出來的小衣後,楊延宜又著重觀察了一下他穿的鞋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將手放開,對著駱養性說道:“這個人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也別審了,就地正法吧!”


    駱養性多鬼精的一個人,他雖然還不明白楊延宜具體有什麽計劃,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唰”的抽出了長刀,就朝著那小夥計走了過來。


    書店掌櫃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極力的想裝作若無其事,可他這副樣子,又如何能夠瞞得了以刑訊著稱的錦衣衛呢?


    駱養性一邊朝著小夥計走,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留神的觀察著掌櫃的表情。


    在看到掌櫃的極力掩飾他自己緊張的表情後,駱養性明白了過來,這小夥計,他的身份絕對不隻是一個夥計而已。


    他走到那個小夥計麵前,緩緩的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小夥計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嘴裏極力的嘶吼道:“阿爹!救我啊!阿爹!”


    駱養性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右臂一振,刀很快的就劃過了那夥計的脖子!


    “不!住手!”書店掌櫃的再也沒有剛才那股雲淡風輕的模樣,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駱養性一刀劃過那夥計的脖子,刀鋒上有著淡淡的一條血線。夥計的脖子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血痕。


    “我不是每次都這麽準的,你說、還是不說?”


    駱養性又將刀鋒架在夥計的脖子上,緩緩說道。


    “你們別動他,我說!我都說!”掌櫃的緊緊閉上了眼睛,嘴裏頭嘶吼道。


    接下來書店掌櫃的描述,卻將所有人都震驚了。


    那些人的確是白蓮教徒不假,為首的漢子叫做宋金剛,是白蓮教的護法之一。


    他們一行有十五六人,在京城裏居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書店掌櫃的有個兒子,也就是那個小夥計。他的身體從小就很差,求醫問藥卻總是不見有任何的好轉。


    有一次在機緣巧合之下,別人介紹了宋金剛給他,宋金剛隻是看了看他的生辰八字,在佛像前燒了一道黃符,讓他兒子將符灰混在水裏喝了。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兒子的病情就立即有了好轉!


    見書店掌櫃那表情,顯然已經是深信不疑了。若不是剛才駱養性以他兒子的性命作為要挾,他是斷然不會透露這些的!


    身邊的錦衣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也寫滿了駭然的神色。


    楊延宜看到他們的表情,頓時皺起了眉頭,心裏泛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果然,那掌櫃的說完這些話之後,又緩緩的說道:“他們在京城裏的人脈非常的廣,你是不可能找得到他們的。”


    楊延宜在開原時,一貫喜歡發動群眾,借助群眾的力量來為自己辦事。


    當初劉二黑被綁走的時候,他就是依靠發動了整個開原的百姓作為自己的耳目,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可現在,自己似乎要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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