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毅對偶遇學生家長這事習以為常,他麵色波瀾不驚,平常道,“是啊。”


    顯然,在他看來,自己和張敬宗的關係隻是一般。


    可張敬宗不這麽認為。


    他滔滔不絕地開口推薦,“這家店燉生敲一絕,尤其是剛端上桌時,濃油赤醬、香氣四溢,吃起來更是鮮美、肥厚滋潤。”


    “偶遇即是有緣,田老師,要不我們一起?”


    喬銘宇:?


    一定是他打開方式不對,張總怎麽會是這幅自來熟的舔狗模樣呢?就差把‘討好’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unbelievable!


    喬銘宇默默吞咽一口口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對他來說,大佬再舔也是大佬,不多注意一些,以後被穿小鞋那就糟糕了。


    田光毅擺手拒絕,“不用,我們有預定。”停頓片刻,他禮貌告別,“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張敬宗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旋即他的視線無意識從一行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在喬銘宇身上,他怔住。


    欸,有點眼熟啊,但沒什麽印象。


    再想想。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記起來了,“你是…喬銘宇?”


    喬銘宇:!


    明明他已經這麽努力地當隱形人了,為什麽還會被發現?


    所以明天他會因為左腳先踏入盛興而合作告吹嗎?


    喬銘宇大腦雖胡思亂想著,但神色十分坦然,他主動介紹自己。


    至於下午吃的那閉門羹,也在他的言辭修飾下,變成了張總日理萬機。


    都是老江湖人了,張敬宗聽著他舌燦蓮花,內心毫無起伏,他冷不丁打斷,“你和田老師是什麽關係?”


    喬銘宇一五一十道,“我女兒喬玥是田老師收的學生,現階段正住在田老師家裏。這次來寧市出差順便請他們吃個便飯。”


    張敬宗若有所思。


    他偏頭看向田光毅,期期艾艾地問道,“田老師,我能把張恆也送來嗎?”


    張恆是他唯一的兒子。


    喬銘宇:?


    這又是什麽神展開。


    張敬宗似是察覺到了喬銘宇的疑惑,半是解釋,半是訴苦。


    “當年,我家老爺子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白手起家創下偌大的家業,再後來,曆經兩代人的打拚,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自古以來,創業難,守業更難,更別提我兒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根本不放心把家業交到他手裏。”


    老爺子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特別注重教育,他從小耳濡目染,對老頭子的想法深以為然。


    張敬宗不指望兒子能和自己一樣從名校畢業,但至少也得過得去吧!


    這次常德中學高一期末考試,張恆除了數學堪堪到達了及格線,其他科目簡直慘不忍睹。


    氣得他差點心肌梗塞。


    說到最後,張敬宗唉聲歎氣,“他就是個逆子!一身反骨的逆子。”


    要不是因為傷了根,他真想練個小號。


    “田老師,你對張恆有救命之恩,他一向隻聽你的話,求你幫我管教一段時間吧,要不然這孩子真的歪了。”


    張敬宗話說到這份上,喬銘宇才弄懂他對田光毅這麽客氣熱絡的原因。


    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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