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趕了數次,都不肯離開的李易江被「死賴著」這三個字傷了自尊,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確想黏在她的身邊不走,隻好說:「誰願意和你這種錢都能拿丟的笨蛋呆在一塊兒!你現在也很危險,萬一綁匪發現弄錯了人,隨時都有可能迴頭來找你,我這是在奉命保護你。」


    「不情願的話,你讓別的同事來保護我,自己去救蘇子曼不就好了。」穆嫣翻了個白眼,把悄悄往自己這兒又靠了幾公分的李易江強行推開。


    「我救她幹什麽」李易江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翻身,立刻放下自尊,換上了笑臉表忠心「論私,我和她現在連同事都不是,論公,這案子有別的同事在查,你當然由我親自來保護。」


    「這世界變的真快,當年為了救她看都不看也同樣受了傷的我,現在又這樣說,不知道哪句是真的。」穆嫣嘀咕了一聲,打開房門想下樓去問問在家裏等電話的警察有沒有最新情況。


    李易江一把抓住她:「誰會為了救她不看你,你天天都在想什麽。」


    「就是四年前啊,就是你!」


    穆嫣提起這個就憤憤不平,不願意再說多一句,打開他的手,轉身就走,局裏安排守在樓下的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女警正巧上來匯報情況,聽到這個,忍不住多了句嘴:「局長夫人,你還不知道吧,聽參與過四年前的案子的趙姐說,你受傷昏迷了之後李局特別心疼,還抱著你偷偷掉眼淚呢!」


    被下屬揭了短的李易江立刻寒了臉:「當年的現場她去了嗎,就會在背後亂傳沒影的事兒,你調過來也好幾個月了,什麽都沒學會,就學會當趙姐那樣的長舌婦了!」


    年輕女警嚇壞了,尷尬地漲紅了臉,迅速地匯報完就立刻逃下了樓。


    「你是不是抱著昏過去的蘇子曼哭,別人把她當成了我?」


    「除了綁匪,誰會把她當成你!我怎麽會哭,那個趙姐,就喜歡瞎打聽然後胡說八道。」


    「可是你早上還抱著我哭呢!知道是怎麽迴事後,我還有那麽一點點感動,原來也為了蘇子曼哭過。」


    「我什麽時候抱過她,你又是聽誰胡說的?」


    「還用聽?我是親眼看到的,四年前我被你的同事救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特別特別地擔心,還以為你出了事,一抬頭才看見你就在離我隻有五米的地方抱著蘇子曼發抖,我那時候才知道,你真正愛的根本就是她,完全不在乎我的安危!」


    李易江滿臉黑線:「……我那是以為自己抱著的麻袋裏裝的是你,我愛她?你難道真的是白癡麽!」


    穆嫣更加憤憤不平:「我早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會承認的,你就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不對!我叫了你很多聲『易江哥哥』,你卻連看也不肯看我,隻顧著蘇子曼!你以為我是因為石勁才要和你分手,誰喜歡他呀,還不是因為明白了你不喜歡我,自己識趣地主動找個藉口提分手!我為了不讓你因為不管我的死活被大家指責,背了那麽多年一進大學就出軌的惡名,你還有臉罵我給你戴綠帽子!」


    「啊?」停頓了好一會兒,李易江才將前因後果想清楚「蘇子曼說自己是你,所有的綁匪都以為她是穆嫣,我問被活捉的那個穆嫣在哪兒,他自然給我指了裝蘇子曼的那個麻袋,我看到上麵有那麽多血,不知道你的死活,耳朵一陣轟鳴,什麽聲音都聽不到。自己笨,一直誣賴了我那麽多年,還好意思說。」


    穆嫣想了想,恍然大悟,麻袋沒解開前,除了綁匪誰也不知道她們倆誰是誰,而綁匪一直以為蘇子曼是她,而且,在她被救出來前,李易江就已經抱著另一隻麻袋了,想起當時李易江表現出的慌亂,她的心中忽而泛出了濃濃的甜,嘴上卻不肯承認是自己的誤會:「什麽啊,還不是你笨,就算我被裝在麻袋裏,你也該立刻認出麻袋的,就是你不夠愛我,害我偷偷傷心了那麽多年。」


    李易江咬牙切齒地戳了戳她的腦袋:「怪不得那之後你都不理我,自己不問,活該傷心!」


    「你那麽會撒謊,而且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哪裏還會厚著臉皮自討沒趣,問你為什麽救她不救我,對了」穆嫣突然想起來「我後來旁敲側擊地問過蘇子曼,她說自己也很意外你當時會為了她急成那樣,感動得不得了。」


    「……她還跟你說過什麽?」


    穆嫣想了一下,扁著嘴一件一件地告訴了李易江。


    李易江原本十分後悔早上故意沒接蘇子曼的電話,聽穆嫣委委屈屈地說完這些,又覺得她完全不值得同情,哭笑不得地問:「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還會旁敲側擊特別聰明?這種瘋女人的話你也信,你不用再擔心她會有事兒,她那麽會編,綁匪也一樣可以被她耍的團團轉。」


    「那你還幫她交學費,幫她過政審,還帶她迴家!」


    「學費是同學湊錢呀,要是你有個同學沒錢上大學,你又恰好有,是隻給一百,還是盡量多給些?我幫她過政審還不是為了感謝她在那麽危險的時候陪著你,帶她迴家是她自己非要去道謝,你想想,要是因為我喜歡她才幫她,在她剛剛畢業的時候就會立刻幫忙,會看著她去酒吧推銷酒嗎!」


    穆嫣無話反駁,隻好不死心地往前翻舊帳:「可是你高中畢業的時候還給了她第二顆扣子,雖然她沒有要!」


    「哪有什麽第二顆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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