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怎麽突然要去允州了?”


    金陵城內,玉憐生看著姬夏還有他身旁挽起婦髻的絕美女子笑問起來。


    姬夏聞言答道:“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你姬哥如今乃是當朝一品大員,論職銜還在你爹頭上。若是不迴家在允州父老麵前風光一番,那不是白當這個總督了?”


    玉昭的大總管,實權雖大,各類規格也是越級。


    但造冊仍是正二品,姬夏的總督一職,則是從一品。


    “有道理!”


    高大青年點了點頭,玉憐生深感同意,當年他帶著兩百雪騎砍翻千餘蠻人的時候,總覺得不太得勁。


    那時的自己,時常幻想要是現在他出現在金陵城,那些小姐姑娘們該會如何投懷送抱……自己要怎麽拒絕才好。


    可惜等玉憐生再次返鄉的時候已經晚了。


    金陵城的樂子太多,他這等了不得的大事,也隻不過是曇花一現。


    著實可惜……


    “有道理吧?”


    得到玉千牛的認可,姬公子明顯十分欣慰。“上次你那艘樓船呢?借我用用。”


    姬夏此行,就是為了跟玉憐生借一艘玉家樓船,依著湘水北渡。


    “在渡口停著呢,要不你等等我?我迴家收拾點東西,這錦州確實也沒啥好待的了。”


    “咱們一起北上,你迴家,我去赴任。”


    玉憐生放下酒碗,似乎是有些不太開心。


    前些日子,他家裏給他訂了親事,那女子是個溫婉的,他覺得也還不錯。


    但他就是不太想跟玉昭溝通,吃飯沒過三兩句便催促著給他生孫子。


    魚幼薇的肚子也沒啥動靜,他打算帶著柳依依和魚幼薇北上,正好帶著二女去塞外看看風雪……


    “行,去吧,我在渡口等你。”


    謫仙公子點了點頭,玉憐生隨之起身。


    待得那高大男子走後,姬夏看向謝箏。


    “真不知道這家夥有什麽不開心的,我要是有玉總管這麽一個爹該多好。”


    俊美公子有些歎氣,玉憐生真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玉昭是他爹,他指不定得多開心。


    不像自家那個師父,還有幹爹,每天除了教他做人還是教他做人……


    搞得他現在都有點抑鬱了,時常認為自己是個出生。


    謝箏撚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少年嘴裏,“你又不是人家,怎麽知道人家苦惱在哪?或許他更羨慕你姬大劍仙呢,想去哪就去哪……”


    作為從前的沁園琴首,這位虞美人見過的官家子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他們寫給謝箏的那些求愛書信,經常有以自己被家族束縛為由來展開話題的。


    有些是花言巧語,可有些又何嚐不是真的為此而煩惱呢?


    “嗯?!你還在這裝上了?”


    “好你個大膽愚婦,竟然敢頂撞自家夫君?反了天了?!”


    被美少婦教育了的那位一家之主明顯有些不高興,他一巴掌拍在了女子翹臀上。


    “今晚迴去看我怎麽頂撞你……”


    姬公子覺得自己必須要振一振夫綱了。


    夫妻一體,應該一致對外才是,謝箏還幫別人指責上他了。


    他不開心!


    “妾身以後不敢了,還望夫君原諒,饒了妾身這一迴……”


    見到自家官人生氣,女子趕忙嘟起紅唇,扯著少年衣擺認錯。


    卻不料那謫仙公子油鹽不進,冷哼一聲,再次朝謝箏問道。


    “是誰錯了?”


    “是妾身錯了。”


    “玉憐生是不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是!他就是,夫君說得對!”


    “誰是大齊長得最帥的男人?”


    “是夫君!”


    “嗯,這還差不多……”見到那美少婦認錯態度十分誠懇,姬公子勉強原諒了她。


    畢竟最後的那個問句,她還是如實迴答了。


    這個答案足以證明她謝箏不是什麽喜歡說謊的壞人。


    “走吧!”


    謫仙公子伸了伸懶腰,背著劍匣的冷臉少女從懷中掏出一錠二十兩銀子丟在桌上。


    “踏馬的,有錢就是好啊!”


    店小二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一陣吐槽:“這小子豔福可真不淺。”


    那絕美的少婦就不用多說了,旁邊拉著臉跟司了馬一樣的那個,也是真的帶勁……


    “小球子,別吃不到葡萄就說酸了,你要是有人家公子一半好看。整條街的姑娘還不是任你挑選?”


    掌櫃的不禁調笑起來。


    憑剛剛那位公子的容貌,他都覺得是那兩個女人高攀。


    “掌櫃的,你說這話,我就不認同了!”


    “論容貌,我小球子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能輸了他?”


    店小二憤憤不平,那人的長相。確實是能與自己不相上下,但是自家掌櫃帶著偏見的挖苦讓他忍受不了……


    “去去去,後廚洗碗去!”中年掌櫃不耐煩的踹了小球子一腳。


    開什麽玩笑,要比也是拿自己年輕的時候跟那位公子比,他小球子這副模樣還比上了?


    不知道他怎麽敢的,心裏沒點數。


    逆天!


    ————


    ————


    雪因花瘦,惟恐梅心猜不透。玉笛誰來?卷裏情郎憶鳳台。


    大寒——


    瀟湘州——


    一艘巨大的樓船從錦州駛來,匯入湘江……


    “姬哥,你竟然是泉鳴知作人?”


    玉憐生在無聊之際,翻開了姬夏的族譜,他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地名。


    “是啊,你知道?”


    姬夏將族譜拿了迴來,他沒想到,玉憐生竟然會認識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這還用說嗎?我麾下有個親兵,當年替我擋過一刀,就是你們那裏的。”


    玉憐生舉起酒杯,“你要是迴去了,記得替我找他喝兩杯。”


    高大男子想起自己那名親兵就一陣可惜,明明他有著大好的前途。就是因為替自己擋刀從此退出軍伍。


    雖然自己也托了點關係讓他當官,還給了許多錢財。


    但是那份袍澤情義,是玉憐生怎麽也忘不掉的……


    “行,他叫什麽名字。”


    姬夏點了點頭,聽到那人為玉憐生擋過刀。


    他覺得自己這個做兄弟的,總得幫玉憐生去看看,順便慰問一番。


    “他姓練,叫做練席笙。退伍兩年半了,如今應該是在懷遠縣當差。”


    “練席笙?”


    聽到練席笙這個名字,姬夏忽然覺得有點耳熟。


    “怎麽,你也認識?”看到姬夏的模樣,高大青年大笑一聲。


    “不記得了,但是我們那裏姓練的不多,我娘就是姓練。說不定他是我哪個表哥。”


    姬夏搖了搖頭,雖然耳熟,但是不太想得起來了。


    畢竟逃難的時候自己還小呢。


    “哈哈,那還真是有緣!”


    玉憐生大手一拍少年肩膀,少年亦是舉杯迴應。


    “來!喝!!”


    就在兄弟二人暢快痛飲之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


    “姬劍子,好久不見。”


    一艘烏蓬小船不知何時莫名出現在了樓船麵前……


    隻見裏麵走出來一名年輕人,他伸出右手,靠著真氣硬生生讓巨大樓船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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