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詳禪音縈繞,高大青年秘迷迷糊糊之間,竟是跟著他合十雙手,想要跟在其後方下山。


    “玉千牛!醒來!”


    一隻大手重重拍在玉憐生的肩膀上,這才讓他雙目恢複清明。


    陸貫不由得心中大駭,原來上次,這個不詳和尚甚至對他們留了手。這一次的佛音明顯比上次更有迷惑性。


    陸貫冷笑一聲:“佛子禪法高深,在下佩服。”


    “何來高深,隻是玉將軍與我佛有緣,感觸比諸位施主更深而已。”


    對於陸貫的嘲諷,明不詳沒有解釋。他的禪音本來就是這樣,越是無緣之人醒得越快。


    “有緣,有你馬那個緣,死禿驢,你剛剛在搞什麽東西,我焯你的馬。”


    對於龍陽之好,玉憐生還能保持最基本的禮貌。


    但是這小和尚竟然勸他出家,可以說是踩在了老虎尾巴上。


    當年他祖父病重,尋醫無果。祖母隻得將希望寄托於神佛,不知道給金陵城大小佛寺捐了多少香油,但是在禮佛路上自己卻不幸感染惡疾,竟是早一步比丈夫撒手人寰。


    聽聞此噩耗的玉憐生祖父更是直接昏迷不醒,若不是還吊著最後一口氣要見玉憐生,怕是當場就要駕鶴西去。


    對於此等粗鄙之言,明不詳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跡象。


    “小僧是孤兒,沒有馬。”


    “玉將軍若是還戀塵世,小僧也不強求。還請將軍借步。”


    小和尚側過身子,想要從人群之中穿過。卻被陸貫攔下。


    陸貫眯著雙眼,對明不詳一字一句鄭重說道:“濟水河畔之事,代我轉告貴寺護法。待得陸貫問天,自會拜訪大林寺。”


    陸天一人生唯一的敗績,便是在濟水河畔假裝打不過佛門的韋陀護法。


    雖然到最後,天下人誰都知道陸天一的實力,但是說出去。終歸是不好聽。


    那一日明不詳與那虯髯和尚大放厥詞,陸貫真是恨不得直接祭出江城子攻殺而去。


    “小僧記性不好。不如這樣,韋陀師兄的業障,算在小僧身上如何?小天師現在就可以當場報仇。”


    “不詳在寺中閑來無事,時常與十八銅人習武,略懂一些拳腳。”


    說著,明不詳便學起那位姬劍子的語氣,對著場中一眾道宮弟子微笑道:“不過一打一未免太不公平,小天師可從道宮弟子中盡數找人。”


    “踏馬的小禿驢,忍你很久了,先來吃你玉爺爺一刀。”


    還未等陸貫迴答,玉憐生早已提刀而上。他高高躍起,一記‘疊山金明滅’從天而降,勢要將這妖僧劈成兩半。


    若不是陸貫提醒,玉憐生說不得真要被這妖僧誆下山去。如今這小妖僧主動求戰,玉憐生哪裏還坐得住。


    “鐺——!”


    明不詳憾然不動,隻是輕抬,金剛寶杵便死死咬住菩薩蠻。


    “阿彌陀佛,玉將軍,不可作那怒目金剛。”


    玉憐生的這一記‘疊山金明滅’起碼使出八分力道,但是明不詳隻是抬起金杵。便讓菩薩蠻再也進不得分毫。二人差距之大若揭。


    “張淩,張升二位師弟,隨我助玉千牛一臂。”


    陸貫祭出江城子,開場便是一記‘乙卯二十夜遊’打出,‘墨雲拖雨、楊柳弄春’也在瞬間緊隨其後。


    那張淩和張升乃是天師張玄後代,見到佛門子弟在道宮如此囂張。早已磨拳霍霍,陸貫話音未落,二人便手持長劍,起勢攻殺。


    “嗡——!”


    見到雙劍朝著自己身後襲來,明不詳將九環錫杖往身後一插,借助錫杖為基,運轉不動明王。一道金剛氣罩瞬間將他包裹。


    “唵嘛尼叭彌吽!”


    六字真言也凝虛化實,將襲來的‘乙卯二十夜遊’完全包裹其中,動彈不得。


    “玉憐生,見到我佛,為何不跪?!”


    製住場外三人之後,明不詳雙目再次泛白,金剛寶杵逆轉攻勢,將虎夔大刀狠狠壓在底下。


    “我跪……你……的……馬……”


    對於高大青年的不禮貌行為,明不詳眉頭微皺。


    俊美和尚緩緩加重力道,玉憐生逐漸支撐不住。腳下的石板已經逐漸裂開,隻有他的嘴巴依舊堅硬無比。


    “犯嗔戒,色戒,該打!”


    一聲聲空靈禪音從明不詳嘴裏吐出,手上的金剛寶杵也在不停舉起又落下。


    玉憐生早已招架不住,想要逃遁。


    但那寶杵似乎有靈,自己竟是怎麽也逃脫不開它的攻擊範圍。隻能一次次將菩薩蠻立在身前抵擋……


    “這妖僧,果然有妖法。”


    一眾道宮弟子看著焦灼戰況皆是眉頭緊鎖,以四戰一還落入下風。若是再加人上去,隻怕說道宮勝之不武。


    就在這時,一名麵冠如玉的謫仙少年從山上走了下來。


    “姬哥!!”


    玉憐生看到來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扯著嗓子對那謫仙少年大聲唿喊。


    姬夏看到玉憐生被金剛寶杵追著打的狼狽模樣,忍不住駐足笑問:“喲,憐生小弟,這是幹嘛呢?”


    高大青年一陣無語,還幹嘛?現在什麽情況你看不到嗎?兄弟被人追著像狗一樣挨打,你在旁邊說風涼話是吧?


    見到姬夏到來,明不詳露出些許忌憚。連落杵的力道都弱上些許,讓玉憐生有了喘息之機。


    高大將軍一刀劈開金杵,對著明不詳大聲狂笑道:“我姬哥來了,你踏馬等死吧。”


    “是啊,小和尚,你踏馬就等死吧。我們玉將軍一個人就隨便幹翻你。”


    “玉將軍,不要給我麵子,狠狠地打!我先去山下定一桌酒席慶功,你打完記得下來喝酒嗷。”


    姬夏說完便雙手抱著後腦勺,哼起小曲走下天都山……


    謫仙公子走後,那杆金杵明顯又恢複了以往的力道。一聲聲孽畜更是喊得玉憐生青筋暴起……


    他現在最氣的不是這個小禿驢,而是姬夏這個司了馬的畜生。


    “姬夏,我超你的****”


    仇恨瞬間轉移,玉憐生氣急敗壞,對著山下開始剝奪起姬家族譜……


    ……


    (我更這麽猛,沒有大帥哥鼓勵一下嗎?也是跪在地上求你們啊爺爺,就當喂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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