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局部麻醉的陸他山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病房門「哢噠」一聲被打開,他迅速轉過頭去看向門口。但走進來的人是母親。一瞬間,他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除了手,還有哪裏疼?」見到兒子後,婁珊珊第一時間問道。


    「其他地方沒什麽。」陸他山看著母親身後,但直到母親關上門,他都沒見到喻朝辭進來,「其他人呢?」


    「你是指喻朝辭嗎?」表達過關切後,婁珊珊的麵色突變,「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去承心了,不用再和喻朝辭見麵。」


    陸他山眸光微動,低聲問:「為什麽?」


    「我先不管他能不能治好你的同性戀,」婁珊珊看著裹滿了紗布的手,心裏更加難受,幾欲再次落淚,「我將你交給他,是為了讓他看好你,可他非但沒看好,還教唆你不要聽我的話。這次放你出去,毀的是你的手,到明天是不是要你的命了!」


    陸他山冷聲道:「這件事與他無關,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怎麽就與他無關!我付了錢,投資了承心,難道他連看住你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嗎?!」


    他很認真地迴道:「首先,我沒有病,所以我不屬於承心的重點看護對象。在我沒病、自我意識尚存的時候限製我的自由,那叫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如果我想出去,他必須放我出去,就算你給了承心錢也沒有用。這就是我自己的責任,與他無關。」


    「陸他山,你越來越不聽話了,我對你嚴加看管是在傷害你嗎?」婁珊珊拍著自己心口,用肢體語言表達著對自己想法的認同,也渴求著陸他山的認同,「我隻不過是為了讓你好好的。我告訴你,你變成這樣,你們兩人都有責任,我會通知律師擬律師函,你的損失,mivanluu的損失,他必然要承擔一部分。」


    「你非要把這轉嫁到別人身上去嗎?」陸他山的語氣強硬起來,「我的手隻是受了點小傷,根本不會產生什麽問題。是我一意孤行,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第三次強調。


    「這還叫小傷嗎?是不是要等到一刀捅進你心髒才算重傷。」婁珊珊也提高了聲音,「我話就放這裏,你不準再去承心,也不準再見喻朝辭。如果你聽話,頂多喻朝辭攤上事,如果你不聽話,整個承心都要遭殃。」


    陸他山側目道:「你除了用強迫的手段還會用什麽?隻要你認為是對的,你就強迫著別人服從你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從來隻想表達你的,完全沒有在乎過我的。我說這一次手傷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同樣也是有目的性的,你能不能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試一次,不要事必躬親,覺得我沒了你什麽都做不成。」


    「你還有什麽目的性,為了維護喻朝辭你就可以說這種不經過腦子思考的話?你就是翅膀硬了,想離開我身邊。但你有為我設身處地地想過嗎?我現在做那麽多,擔心這擔心那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沒了可以畫畫的手,沒了mivanluu,你在這樣的家庭裏根本沒有競爭力。」


    「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錢。」


    婁珊珊道:「你自打出生就是少爺,從來就沒有感受過貧苦的日子,所以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話。當你也是從窮小子一路走到現在時,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胡話。你知道沒有錢的感覺嗎?當初我嫁給你爸,就是因為你外婆家條件太過一般,我被多少人看不起?就算我是因為能力才被麒麟當初的管理層看中,但其他人就是不認同,因為我和你爸本就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能力是重要,但經濟實力才是水桶裏最短的木板。而我現在盡己所能為你爭取來了最好的,把一切路都鋪好了,隻要你往前走。但是你卻覺得我從來沒為你著想過,不想聽我的話。這樣的話我爭取這麽多又有什麽用?」


    陸他山道:「這是你自己想走的路,不是我想要的。」


    「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婁珊珊萬萬沒想到兒子會這樣涼薄,「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僅憑一句不想要就想把我為你爭來的全部推掉嗎?」


    「我現在很累,想休息。」陸他山閉上眼睛。


    「如果你繼續任性,別怪我撤走對承心的資金。」婁珊珊最後警告道。她堅信兒子已經和承心的兩兄弟產生了極好的關係,所以才會這麽執著地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你想撤就撤,撤走我來補上。我都說了我的手沒事,如果你堅持你自己的想法,不願信我一次,那你就把你手中的拱手讓人吧,我不想接受,也不會接受。」


    「你!」婁珊珊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陸他山將頭側向窗口,繼續看著夜空:「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婁珊珊含著淚離開病房,在走廊角落失聲痛哭。


    為什麽她處處為兒子著想,卻無法得到理解。


    發泄完情緒,她迅速抹幹了眼淚,叫來秘書道:「安排下去,六少爺手受傷,甚至住院的事情不準向外界透露,必須將消息死死封住。」消息一旦泄露,隨之而來的就是mivanluu大廈將傾,她不想讓兒子看著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品牌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院方和警方有自己的原則,一般不會透露,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通知。還有喻朝辭等人,必須讓他們守口如瓶。


    在武警的陪同下,喻朝辭在醫院裏配合前來調查的民警做了筆錄。剛一出來,他就被麒麟的人告知不準向任何人透露陸他山的手的手受傷一事,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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