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龍門中,薛家主還在等待著應掌門他們的聯絡,可沒有半點消息,薛柳家主不免著急起來,薛綾也在一旁嚐試用玉靈碟聯係上風墨雪他們,但業無半點反應,心中有些忐忑:“爹,說好了有消息及時通知我們,可現在已經過去好半天了,怎麽還是沒有消息傳來,派去打探的弟子也隻說他們進入百茶客棧後就沒有音訊了,不會出事了吧?”


    薛柳也沒有把握,可如今隻能安慰自己道:“咱們先別自己嚇自己了,應掌門和文長老他們都在,還有那麽多的弟子,應該不會有事的。”


    他們現在也隻能是希望如此,金蕊夫人和應兮月也過來了,見他們滿麵愁容,金蕊夫人不由得問道:“怎麽,他們還沒有消息嗎?照理說應該已經到了。”


    薛綿道:“是已經到了,可現在還沒有其他消息傳來,玉靈碟也聯係不上。”


    金蕊夫人似乎也沒料到會是如此:“是嗎?這麽多人總不會都無故失聯的,大概是他們在做什麽重要的事,我們等著就好了。”


    可應兮月有些擔心:“娘,爹他會不會出什麽事?”


    金蕊夫人冷笑道:“他出事也與你無關,就算他真的出了事,也是他自找的,你不許多事,知道了嗎?”


    應兮月隻好低聲迴答:“是……”


    薛柳和薛綾麵麵相覷,沒想到這對夫妻的關係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是開口勸她們放寬心還是一起坐等消息。


    這時,他們似乎聽到後院有什麽動靜,還在想著發生了什麽,就有人來報:“夫人,掌門的寢殿那邊好像有邪氣,已經包圍整個山門了。”


    這話讓他們一陣驚愕,邪氣……


    大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個玄門宗派怎麽會有邪氣,除非是監牢這種專門關押邪祟的地方,更何況邪氣還是從掌門的寢殿裏冒出來的,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且動靜鬧得這麽大,看起來這邪氣來勢洶洶,他們趕緊趕到了應掌門寢殿外,這裏是現在整個焱龍門邪氣最重的地方,也是邪氣的源頭。


    有人已經趕了過來,金蕊夫人抓住一名弟子就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那名焱龍門的弟子也是滿臉驚恐道:“夫人,裏麵都是邪氣,弟子們沒有法寶護身,根本無法靠近,而且這些東西霸道得很,我們不是對手啊。”


    金蕊夫人放開他,望著麵前的寢殿,邪氣四溢,果然不是普通弟子能應付得了的,有些弟子喚出的妖獸竟也不敢靠近,因為之前應付邪祟的妖獸和靈獸都已經傷重退迴了梵妖寶鑒,稍有不慎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有些弟子不堪重負已經渾身浴血,不知是何人在操縱邪氣,金蕊夫人見狀立即張開防護罩,用自身靈力將弟子們護在身後,又結了一個法印,將邪祟先暫時擋在了寢殿內不在蔓延,這才得以讓大家稍微喘了一口氣。


    應兮月也差點就被邪祟侵體,見母親都應付得如此艱難,不由得問道:“娘,這些邪祟究竟是哪兒來的?”


    金蕊夫人暫時順了順靈脈,不讓自己真氣暴走,然後才道:“暫且不知,但從未見過這樣的邪祟。”


    應兮月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慌張道:“不會是爹爹房裏的那個……”


    金蕊夫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應兮月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這才捂著嘴巴,低頭不語,可到底還是被薛綾聽見了,薛綾不動聲色道:“這些髒東西既然是從應掌門房中冒出來的,是不是有什人已經闖入了應掌門房內,我們得想辦法進去看看。”


    應兮月卻是忽然激動起來:“不行……”


    由於她表現得太過激動,眾人無論是否在療傷,都看向了她這邊,應兮月知道自己有些激動過頭了,於是立馬找補道:“我是說我爹的房間平時不讓外人進的,應該沒有人會刻意在我爹房中搞鬼,這些邪祟肯定是故意被放在這兒就是為了對付我們焱龍門的,所以我們隻要收服這些邪祟即可,不需要進我爹的房間。”


    薛綾知道她在刻意隱瞞什麽,接著道:“小姐說的極是,可是我們現在為了鏟除謝邪祟救下焱龍門的眾人,還是進去看看比較保險,既然是從應掌門房中而出,自然還得從源頭想辦法。”


    應兮月咬著嘴唇,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可還是不能讓人進去,萬一發現什麽就遭了,金蕊夫人這時開口道:“此事容後再議,現在先對付眼前的麻煩再說。”


    邪祟雖然被她暫時控製住,可他們十分暴虐,根本不可能永遠被牽製住,還得另想辦法……


    不過這會兒,薛柳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麽:“綾兒,你妹妹呢?”


    薛綾四處看了一下,不見妹妹蹤影,搖了搖頭,金蕊夫人這也才發現遂心樓的二位似乎也不在,眾人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就在掌門寢殿裏。


    “他們不會在裏麵吧……”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金蕊夫人望著前方,不知是怎樣的情緒……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碎心三人還在陰暗處,盯著聖母神像,這尊神像與千秋觀中的一模一樣,麵容如母親般慈祥,而她胸腔內源源不斷的邪氣估計就是來自於她腳下的骷髏,她正在十分貪婪的吸食這美味的邪氣,甚至還一臉享受,明明隻是一尊石像,可就是能夠看出她現在表達的情緒……


    薛綿泛起一陣惡心,隻因這邪魅的場景實在太挑戰人的心髒承受力,她強忍著不適,問道:“你們真的見過這石像啊,看起來是挺慈祥的,但她好像不是什麽好的神隻吧。”


    飛螢坦然道:“當然,在西境與東境之交,一座千秋觀內就是供奉著這種石像,不過應該是一尊惡神,靠人的魂魄來供養自身,從而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是邪術的一種。”


    薛綿訝然:“又是邪術,現在這種被列為禁忌的玩意兒都已經爛大街了嗎?怎麽隨處可見,還是在玄門宗派內,到底是什麽人在修煉這種害人的玩意兒?”


    碎心笑道:“看看這裏是誰的地盤不就知道了。”


    薛綿一時啞然,思考了片刻,才試探著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應掌門?”


    碎心不置可否,但薛綿依舊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應掌門好歹是焱龍門的首座,玄門地位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麽可能需要修煉這種邪術,就算他為人再怎麽不堪,但身為玄門中人,除魔衛道,守護百姓乃是應盡之責,怎麽可能會修煉這種害人的玩意兒?”


    碎心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倒是讓薛綿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看自己身上,懷疑的問道:“怎麽?我身上有字?”


    碎心搖頭,隻是道:“若是人人都能像你這般就好了,可惜人性如此,唯有克製,修身養性才能窺探人性之善,存教化之功,實乃大聖之人。”


    薛綿摸不著頭腦,根本聽不懂碎心這彎彎繞繞的話,她們躲在一旁,還沒討論出個結果來,就見那聖母神像似乎已經吸食滿足,身上邪氣又增長了幾分,薛綿心想不能再放任這邪神如此下去,遲早成禍患,於是祭出寶劍,就要直插聖母神像的胸膛,卻沒想到此舉反而被聖母神像發現,將寶劍吸了進去,又笑意盈盈的看向碎心她們一邊,飛螢咒罵一聲:“看來這玩意兒早就發現我們了。”


    聖母神像那提起的唇角忽然張開,就是一束地獄鬼火炸開了他們隱身的石頭,三人迫不得已,隻得分散開來,好在聖母神像的地獄鬼火沒有傷到她們,碎心提醒道:“小心,這尊聖母神像和之前千秋觀的不一樣,要更加強大,若是被她的地獄鬼火傷到,會灼傷魂魄,永世不得輪迴的。”


    薛綿一聽還有這樣的鬼火,頓時冒出了冷汗,再看這藍色的火焰宛如地獄之舞,令人危險的沉迷,赤焰狼的火焰較之這地獄鬼火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


    聖母神像的口中不斷噴出這藍色火焰,全部是由她吸食的邪氣而成,如今隻怕整個焱龍門都不可能幸免了,她們隻好四處逃竄,碎心擲出白玉簫,朝著她邪氣匯集的命門,想要一舉將其消滅,可惜這尊聖母神像比千秋觀的那一尊實在強大太多,那肚臍的命門更是有著強力的護障,上次是她和風墨雪聯手將聖母神像的命門打破,現在隻有她一人了,飛螢和薛綿光是對付這些地獄鬼火就已經吃力了,實在是太難纏,她雖然可以直接對付聖母神像,可不保證飛螢和薛綿不會因此被地獄鬼火傷到而魂魄受損,地獄鬼火最難纏之處也在於此,該怎麽辦呢……


    就在她苦惱之際,鳳羽鈴中似乎有所動靜,心下一動,白瀧從鳳羽鈴中現身,這小家夥好像很興奮,見到那藍色的火焰,竟然流下了口水,碎心眉間一跳,這小靈獸,該不會它是想要……


    正如她所料,白瀧直接將這地獄的火焰吞入腹中,不過一瞬,這火焰就已經被它消滅幹淨了,還打了個飽嗝,看起來很是滿足,更加有種吃飽喝足後的愜意,飛螢難得咋舌:“這小東西真是好本事,不隻是吃靈石,就連地獄鬼火也不在話下,真是個好寶貝。”


    他們遂心樓可也難得見這樣的寶貝靈獸,實在太管用了,小家夥饜足的舔了舔唇,就跑迴了鳳羽鈴中……


    碎心愛憐的扶了扶鳳羽鈴,白瀧也好似在迴應她,又見聖母神像還想吐出地獄鬼火,可到底隻吐出了些煙頭,看起來這腦子不太好使的石像並不知道自己的火焰為什麽不管用了,接著就是惱羞成怒,邪氣大盛,整張臉都裂開,仿佛是要和她們同歸於盡,全部的力量朝她們蜂擁而至,薛綿和飛螢對視一眼,拖住了這石像,而碎心看準時機,向聖母神像的命門攻過去,漫天花雨隨之而至,白玉簫似乎也感應到了碎心的靈力,迴應著她的力量,二者一齊打破了石像,聖母神像隨之碎裂,邪氣也四散開來,再無法聚集……


    薛綿的寶劍也迴到了她手中,見到這裏的邪氣已經散去,才放下心來:“真是太驚險了,差一點兒就死在這邪神手中。”


    碎心道:“你們沒事就好,多虧了白瀧有這本事,不然還有些麻煩了。”


    薛綿也道:“可不是嘛,這小家夥還真是有靈氣,遇到危險還真上,不愧是高階靈獸。”這一下子,她也想要有這樣厲害的靈獸了,真是羨慕啊……


    飛螢卻是關心另一件事,她問道:“主人,這兒好像隻有這些骷髏和神像,我們要找的東西好像也沒有在這兒,是不是我們想錯了?”


    碎心卻是道:“怎麽沒有?這些就是了。”


    飛螢不明所以,薛綿更是不明白她們兩個在說什麽,就先碎心提步往牆邊走去,掌心焰托起了亮光,飛螢和薛綿這才發現,原來牆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畫,碎心道:“方才就發現這牆壁上有些痕跡,果然在這兒。”


    薛綿看不懂上麵的文字和圖畫,問道:“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這到底是什麽啊?怎麽一個字兒也不懂?圖畫也是不清不楚的,難道是什麽功法秘籍嗎?這是應掌門修煉的功法?”


    碎心道:“確實是功法秘籍,但卻是早已失傳的邪術,也不知到底是誰找迴了這門功法。”


    薛綿驚訝不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你們早知道這邪術秘籍在應掌門手中,所以在來尋找,這麽說來,這些事真的都是應掌門做的?包過那位容城的將軍,還有宇文凝和那個叫老李的說書人全家,這怎麽可能……”即便心中這般猜測,薛綿仍舊是不敢相信,應掌門竟真的會做出這種事,這絕對是玄門的恥辱……


    此時本還在外邊想著如何驅散邪氣的金蕊夫人就見周圍邪氣已經散去,當即撤下了護罩,一步步靠近十數年未踏入的寢殿,可誰想,這寢殿竟不堪重負,直接坍塌了,金蕊夫人不禁愣在原地,仿佛心中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這坍塌的寢殿而消散了,應兮月也跑上前來,看著坍塌的寢殿,不知是慶幸還是難過,亦或是兩者皆有,薛綾見狀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好好一座寢殿就這樣沒了,好在邪氣已經散去,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不過很快她又想到:“對了,綿兒她們不會還在裏麵吧。”


    想到這一層,她立馬奔向廢墟,想要找找薛綿她們的蹤影,但她不知道薛綿此刻對這些毫無察覺,隻因她們在地底根本不知道這上麵發生的事,碎心還在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文字,而後道:“這應該不屬於天元大陸四境八方的文字,倒像是域外的文字。”


    薛綿聞言道:“域外之人從未踏入天元大陸,分明是兩個不同的地方,焱龍門為何會出現域外的文字?邪術難道和域外有關?”


    飛螢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嬴女大神創世之時便將這個世界分成了天元大陸和域外兩個部分,據說是因為兩個地方的種族習性皆不相同,域外的誕生是個意外,至於到底為何會這樣,隻有嬴女大神才知道了,但傳言最初的邪術便是來自域外,域外和天元大陸本不相連,但千年前就有域外之人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來到了天元大陸,還帶來了一種事半功倍的修煉方式,便是如今玄門所說的邪術,然而由於此術太過邪惡,這才永遠封禁,那個域外之人也被當時的三大宗門首座給打敗,就此消失,不過到底隻是傳言罷了,究竟情況如何也尚不清楚。”


    薛綿有些發懵:“這些我從未聽說過。”


    碎心道:“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畢竟年代太過久遠,而且大多數人也隻是將其當做傳說罷了,當年的事跡半分痕跡都沒留下,若不是遂心樓的記載,這些我們也是不知道的,域外的邪術如今重現,倒還真是有趣極了,有機會去域外看看,或許也不錯,真想看看那兒和天元大陸究竟有何不同。”


    碎心對這個好奇得很,薛綿莫名的就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奮,她是因為知道了域外的消息,還是因為這個邪術呢?薛綿不得而知,但她知道這個人真的既危險又迷人,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無可自拔,若不是知道她是遂心樓主,薛綿恐怕會以為麵前之人是什麽操弄人心的慣犯,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薛綿打起精神,又仔細的看了看牆上的畫麵,故意轉移注意力道:“那這上麵都記載了什麽邪術,你知道嗎?”


    碎心道:“大多數是可以看懂的,你想聽嗎?”


    薛綿:……她該說想聽嗎?好像不太合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門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杜若芷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杜若芷蘭並收藏仙門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