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止自己繼續往下墜落,手扒拉著岩石的飛螢,感受到那條大醜魚已經離開了,不免鬆了一口氣。


    這海溝還真是深不見底,飛螢循著岩壁,想要離開這個幽穀,想要找到主人再說,可沒想到,這岩壁鬆散的很,她竟然急速的往下墜落,好在還有法力傍身,不然肯定會摔成肉泥。


    努力的控製自己的身形,讓自己穩定下來,落在了地麵,沒想到這海底斷崖之下,竟然還有一個洞穴,這地方也沒有其他的路口,好奇之下,她繼續往洞穴內走去。


    不滿環境過於幽暗,她手中發出淡淡的綠色熒光,給自己照明,點點星子成了這深穀之中,唯一的光亮,借著熒光她摸索著往前走,忽然覺得腳下好像絆到了什麽,實在是太過昏暗,她馬上蹲下查看,就見到了嘴角溢著血絲,傷痕遍布,垂死掙紮的男子,再將熒光靠近她的臉部,眾人發現這不是那個秦絲音的哥哥秦玄音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於是趕緊他扶起來,看著他一副快要死的模樣,隻能先用靈力給他療傷,看能不能讓他蘇醒過來。


    就在飛螢為他療傷期間,碎心和風墨雪已經潛入了鮫人的大本營,今日或許是鮫人的什麽慶典,魚車一直在繞著宮殿周圍巡視,鮫人群眾也不住的歡唿,那四頭白鯊拉著的魚車上坐著的,估計就是他們的鮫人女王,藍衣魚冠,美豔動人,麵上還點綴著鱗片,光華流轉,端坐其上,接受著鮫人民眾的朝拜,神情竟滿足又傲然,自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二人並不清楚這場遊行到底是為了什麽,風墨雪自顧自道:“這群鮫人是在做什麽?”


    碎心見他這般好奇,於是道:“既然咱們在這兒,說不定其他人也會在這附近呢,不如咱們混進這群鮫人裏,跟著去看看,一切不就清楚了。”


    風墨雪詫異地轉過頭望向碎心,他不明白剛才碎心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就看見碎心在他身上畫了一個什麽符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符咒,畫法紋路十分奇怪,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靈光流轉間,當它再次望向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變成了魚尾,他整個人變得和那些鮫人一般無二!


    他仔細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魚尾,覺得很是新奇,不禁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我的腿怎麽變成魚尾了?”


    碎心笑而不答,又畫了一道靈符,把自己也給變成了驕人的模樣,而後才道:“隻不過是幻術而已,算不得什麽,咱們既然要潛入鮫人內部,當然是變化成鮫人比較好。”


    看著麵前的姑娘憑空生出的魚尾,此處隻淡淡的鱗光,他真的很想知道,碎心到底還有多大的本事,她好像總會這些稀奇古怪的法術。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道:“你說的沒錯,那我們就跟上去看看吧。”


    於是兩個人從暗處走出來,跟上了遊行的隊伍,鮫人女王被擁戴著向著前行車,很快,他們就跟隨著大部隊來到了一座石碑麵前,這應該是他們集會甚至朝聖的場所。二人不敢多言,隻能跟著鮫人的動作前進,他們隱藏了自己的身形,並不想做出怪異的舉動,而是盡量讓自己的行為符合鮫人的特質,與其他家人並無二致,其餘鮫人似乎也並沒有發現他們兩個外來者。


    鮫人女王下了魚車,來到這座石碑麵前,這座石碑上麵並沒有篆刻文字,而是在其上雕刻l著一個完整的鮫人塑像,與鮫人女王一樣帶著冠冕,身形修長,魚尾靈動,看得出來,絕對是一個美麗的鮫人女子。


    隻見鮫人女王帶頭,朝著那鮫人塑像跪拜了下來,高聲道:“敬拜先王,願先王保佑我鮫人一族子子孫孫長樂如意,萬載無憂,鮫人一族萬世永昌。”


    而後,眾人齊聲高唿,虔誠的隨著鮫人女王叩拜那尊鮫人石像“願先王保佑我鮫人一族子子孫孫長樂如意,萬載無憂,鮫人一族萬世永昌……”


    碎心和風墨雪也隻好勉強著拜上一拜,就在眾人齊聲高唿之時,一個手持權杖身,身著長袍的女鮫人走至那尊石像麵前,持起權杖,眾人立即安靜下來,包括鮫人女王,似乎都對那個手持權杖軍人保持著十分的恭敬。


    那人還未說話,就聽鮫人女王道:“巫師大人,祭品可準備好了?”二人這才明白,原來是鮫人族的巫師。那她說的祭品又是什麽呢?


    心中疑惑更甚,就聽那巫師道:“女王莫急,祭品已經準備好了。”


    就見她示意幾個鮫人推著一個人上來,那人被五花大綁,封口不言,但碎心她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秦絲音,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鮫人族的祭品。


    鮫人女王很是高興:“很好,這次的祭品,先王一定十分滿意,而且還是個玄門子弟,先王最為痛恨的一類人,如今把她作為祭品,定會讓先王高興,保佑我鮫人族繁衍不息。”


    那巫師也道:“女王說的是。”而後又對鮫人族百姓道:“今日十年一次大祭,先王為護佑我鮫人族犧牲已有百年,特意尋來生祭,以告慰先王之靈,諸位隨我生祭先王。”


    底下又是一片亢奮,風墨雪此刻心中焦急萬分,沒想到秦絲音被卷走之後竟成了祭品,怎麽辦?他一定要救下秦絲音,可這鮫人族到底實力如何沒個準頭,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怎麽救下人?底下群情激憤,他也越是心急,但麵上還是不顯,裝作若無其事,又看向一旁的碎心,她依舊沒什麽變化 甚至還對他露出了笑意,他一瞬間覺得自己簡直好傻,怎麽會認為碎心會有情緒的變化,是他太容易被情緒掌控,失去了理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萬一不行,隻能上去硬搶,把人救下來了,總之不能讓秦絲音就這樣被當成祭品……


    牢獄中的沐初平和霜葉紅也聽見了外界的號角聲,二人的動靜沒人理會,倒是能依稀感覺到鮫人族大抵實在舉行什麽儀式,可是他們現在內拷上鐐銬,靈力也受限,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於是趁著外麵巡邏的士兵經過,沐初平立即大聲叫住他,詢問道:“這位士兵大哥,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這麽吵鬧?”能夠找機會脫身也好。


    那士兵確實一臉不耐煩:“區區一個人類,大唿小叫的做什麽?,我們鮫人的事你們最好少管,竟敢擅闖無盡海,等過了今日,你們也就該成為兩具屍體了。”


    說完就頭也不迴的走開了,也沒有再去觀沐初平道唿喊:“士兵大哥別走啊,把我們放了吧,我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們是被迫的……”


    可任憑他喉嚨喊破了,也再沒人應答,這會兒他也開始罵罵咧咧了:“真是的,什麽人啊,我們怎麽招他了。”


    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鮫人竟是這副場景,越想越委屈,霜葉紅倒是發現了什麽,道:“剛才他說,過了今日我們會變成兩具屍體,那時什麽意思?”


    沐初平也注意到了,正色道:“該不會是要把我們當下酒菜吧?”


    莫名的,他們兩個都覺得很有可能,霜葉紅又開始慌張了起來:“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我們得離開這座海底牢籠。”她的語氣愈發鑒定。


    可沐初平的話給她潑了盆冷水:“可我們現在都被綁住了,怎麽逃出去?”


    霜葉紅也犯了難,若是逃不出去,他們就隻能任人宰割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隻有一扇貝殼窗,並沒有其他的出口,那麽那些鮫人又是從哪裏爸他們弄進來的呢?而且這是在海底,水流聲似乎也越來越大了。


    屏息凝神想要聽得更加清楚一些,沐初平見她這樣,也靜下心來認真思考對策,清晰的流水聲貫穿耳膜,二人同時驚唿:“在腳下!”


    是的,他們聽得很仔細,一瞬間便明白了,他們所在的牢籠地下肯定有出口,可是隨機二人又神色暗淡了下來,霜葉紅歎了一口氣:“知道出口又怎麽樣?我們被拷在這裏,根本逃不出去。”


    難道即使知道了出口他們還是逃不掉嗎?而且更加要命的是,他們的寶劍也被收走了,有法子也使不出來,這時沐初平忽然道:“不用擔心,雖然我們的法寶和寶劍都他們被拿走了,但我的符紙他們一定沒有找到。”


    霜葉紅奇怪道:“符紙?你哪兒來的符紙?你身上可什麽都沒有。”出了身上的衣裳,霜葉紅可沒見到沐初平還有其他的寶貝,尤其他們的百寶囊和武器都被拿走了,哪裏來的符紙。


    正當她以為沐初平是在胡說八道時,就見沐初平神秘一笑,接著從嘴中吐出了一道符紙。


    霜葉紅:……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隻見沐初平用識海意念提升靈力,將符紙浮於空中,霜葉紅忍不住吐槽道:“你到底怎麽想的?竟然在口中藏了一道符紙?”


    沐初平嬉笑道:“以備不時之需嘛,這可是我師父給我的靈符,隻此一張,專門用來保命的,我自然要藏得緊一些,你可不要小看他,我們能不能脫困就靠它了,我可是藏了許久,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想拿出來,畢竟也隻有這一份了,真是可惜了,要用在這兒。”


    霜葉紅懶得和他廢話,不耐煩的道:“那你就快點,別隻知道耍嘴皮子。”


    沐初平嘟囔著嘴,但還是提醒道:“那你小心些,這雷火符威力大的很,我會用它劈開鐐銬,到時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霜葉紅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於是沐初平催動雷符靈力,果真驚雷之聲,劈開了霜葉紅手上的鐐銬,她感覺自己舒暢了不少,雖然不免受雷符影響,一陣酥麻 但總算是脫困了,靈力也恢複了不少,於是奮力一掙,腳鐐也被她扯斷了。


    重獲自由的她活動了下筋骨,還不錯,又聽到沐初平在那兒喊道:“快快快,小葉子,快幫我解開啊,你的力量應該已經恢複了吧,快點兒……”近乎哀求的看著霜葉紅。


    霜葉紅好整以暇的望著他,然後趁他放鬆戒備一掌將他的鐐銬劈開,沐初平摔了個滿麵朝天……


    此刻他簡直欲哭無淚:“你就不能悠著點嗎?我沒事兒都得給你整出病來,我可是好心讓你先出來的,你就這麽對我?”接著就是一陣低聲哀嚎。


    霜葉紅不耐道:“行了,能放你下來就不錯了,要求還那麽多?”


    二人擺脫束縛之際,剛才的那個鮫人士兵又打道迴來,見他們活動自如,大為驚駭,高聲叫喚道:“你們怎麽出來的?”


    他執起長矛,就要將二人抓迴去,還準備叫人過來,卻被霜葉紅先行一步,在他鬧出大動靜之前,抓著他那顆腦袋,望攔上一撞,又將他卡在窗戶口子裏,大功告成。


    沐初平驚呆了,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霜葉紅很是得意,然後二人趕緊離開了此地……


    循著剛才聽見的流水聲,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個暗道洞口,現在他們已經恢複了靈力,這可難不倒他們,掀開蓋子就下了暗道。


    慢慢的靠近出口,這裏四通八達,不時有人在談論著什麽,剛出來就見到昏暗的燭光下有幾串人影,矮桌上擺著酒菜,吃吃喝喝,圓形石桌上正好是四個鮫人,大抵是負責看守他們的,四個人在飯桌上說話的聲音也真是夠響亮的,還沒靠近就被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外麵的祭典有多熱鬧?”


    “咱們就不要想著去參加了,這可是祭祀先王的大典,咱們還得看守人犯呢。”


    “你們說最近怎麽那麽多人類來無盡海,以前也沒有那麽多人找到這兒來啊?”


    “誰知道呢?不過咱們可占了便宜,又找來了祭品,不正好嗎?可惜咱們不能親眼看見祭典,可惜了。”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還好從那些人類身上找到了這些寶貝,可以補嚐一下……”


    “可是裏麵那兩個人不會出什麽問題吧,突然出現在這裏,說不定是那邊派來的呢。”


    “沒必要擔心,那兩個人一看就是玄門修士,這些年來你見過不少玄門修士來來往往的,無盡海上可是神樂宮,玄門修士見的不少,不可能是那邊的,他們現在已經被我們鎖住了,翻不了身,咱們就放寬心吧,他們身上的好東西可真不少,尤其是這兩把劍,真是上品靈器啊。”


    一群人興高采烈地在欣賞著那些寶貝,霜葉紅見自己的寶劍落在他們手裏,牆壁都被她摳出了幾條印子來,那幾個人渾然無所覺,還在擺弄著那些寶貝,但不知怎的腦袋一暈,好像被什麽東西錘了一下,倒了下去……


    那人倒在桌上,其餘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掀了桌子,幾記手刀就被解決了,甚至來不及拿出武器,就歇菜了。


    霜葉紅還覺得不解氣,又給補了幾腳,罵道:“就憑你們這種實力也向那你姑奶奶的劍,做夢去吧。”


    沐初平見她氣消的也差不多了,便出手攔著道:“好了好了,再打就給打死了,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去找大師兄吧。”


    說著便拉著她,拿起百寶囊和寶劍,向著外麵走去……


    另一邊祭台前,巫師也不知念著什麽咒語,大抵是鮫人族的語言,而且還是巫師與先靈溝通的語言,頓首叩拜之後,已過了許久,但這些鮫人依舊虔誠,儀式完成之後,巫師又對鮫人女王道:“是時候了,先王顯靈,以此罪惡之軀獻祭,佑我鮫人一族再無災禍。”


    風墨雪簡直不能理解這樣的祈求,罪惡之軀……難道這些鮫人把秦絲音當成惡人了?還不等他想清楚,就見巫師拔開一把晶瑩剔透的匕首,交給了鮫人女王,鮫人女王激動結果,再次敬拜,而後轉過身,對著鮫人一族說道:“為了我鮫人一族,哪位勇士願意先來一步,將此妖人削肉剔骨?”


    原來這才是他們一世的最後一步將其品削皮搓骨,用祭品的血肉之軀來告慰先靈,以求全族平安,風墨雪的掌心在沁著汗水,他一瞬間想到鮫人族這樣的祭奠,不知道舉辦了多少,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命喪於此?他不敢再往下想,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把秦絲音救下來……


    碎心知道他的想法,出聲道:“不用這麽緊張,一會咱們倆個假意上去完成儀式,趁機把他她救下來就好了。”


    風墨雪不由自主地望向她,隻見麵前的這個人一派從容,仿佛如此深惡痛絕的記一次在她眼中並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她好像能看見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東西,風墨雪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他隻知道自己要救下被當成祭品的秦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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