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者與天平聯軍開戰第9日,第三方力量——叛軍一次看似偶然的調動,卻引來軒然大波。先是一隻實力強勁的ai部隊跨區域襲擊了第九公會“巨魔”的補給站,剛由前線撤下來的玩家還沒來得及休整,便再次被卷入混戰,一方來勢洶洶,一方倉皇應對,直殺得小站內的技能機種屍橫遍野,損失慘重。由於這一突發事件起始於淩晨時分,“巨魔”的會長又能力有限,沒能最短時間內組織起部隊奪迴休整點,致使補給前後脫節。然而,補給物資的無法到位,又立刻引發了前線防禦體係的崩毀,隻短短一個小時,整個第九公會全員就被趕出了戰場區域。


    其後,空閑下來的叛軍部隊仿有靈覺,直接一頭撞進附近其他公會的防線,於是戰鬥迅速升級蔓延開來,連鎖反應一般,最終波及並擴散到了全部的天平之都戰場,形成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叛軍逆襲戰。


    十大公會對死亡地帶接連失去控製,其結果就是大量叛軍出現在了天平之都的副城汀瀾附近,並大有攻城掠地之態。


    見副城要丟,做為天平之都的領軍人物,失樂園和銀色國度哪裏還敢怠慢,連忙將儲備用於襲擊鐵妖的軍團派往汀瀾。就算這樣,也是一直折騰到時近中午,才堪堪擋住了叛軍的進攻步伐。還沒來得及反攻,基地又傳來消息——在失樂園外圍出現了女媧和九黎的身影。於是修與怒獅大驚失色,哪裏還顧得上繼續跟叛軍較真兒,拉了部隊就往迴跑。可等他們迴到自己老巢,卻發現人家懲戒者隻不過是遊覽風景時路過他家門口而已。


    修這個氣呀,可是更讓他渾身癢癢又找不著虱子的是——汀瀾城外的十大公會聯軍竟又叫叛軍給衝散了,這一會兒,炮彈都打到他們副城的城牆上了。


    直到人手捉襟見肘,修方想起自己還有個弟弟,忙聯係,想讓東方幫著暫時穩定一下副城的局麵,哪知這時東方早已上了去黎明之都的客運飛船。於是,修大會長愈發地怒不可遏了。


    可惜光生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別無他法,修隻得拖上疲憊萬分的怒獅,再次點齊人馬重新殺往汀瀾城。不過這迴他學乖了,特意留下部分主力和一名副會長,然後又下了死命令,說若懲戒者再出現,必須按照套路死守到聯軍迴援,就算看到再大的利益也不可以跨出基地半步,他是真被算計惡心了。


    交代再三,將一切安排妥當,於是,兩位會長率上大隊人馬又急急忙忙地趕往汀瀾。


    還沒走到地頭,遠遠地,就見昔日的繁華都市,已是四下裏狼煙滾滾,火光映天,隆隆炮聲更是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看到此番景象,兩大會長的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分分鍾後抵達戰場,聯絡其他會長,了解戰況,再一條條命令地發將下去,調動部隊參戰,等修一口氣把一切都做完,剛準備緩緩神兒的時候,留守在主城基地的副會長又心急火燎地再次通知他,失樂園的基地外出現了少量叛軍。


    這時修已經沒力氣思考了,說他筋疲力盡也不為過,同樣力竭的還有失樂園和銀色國度的諸多精英們,隻是這部分人命更苦,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還得跟電腦ai繼續搏命。


    “如果敵人不多,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不用特意向我報告了。”他發完字條,連一秒鍾都不耽擱,直接將自己扔進了靠椅內。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啊?”怒獅到現在都還糊塗著呢,他愣是沒弄明白,為啥所有要緊事都趕一塊來了。從早上一直到現在,一件接著一件,光顧著來來迴迴地跑了,現在他腦袋瓜子裏全是漿糊。


    修使勁揉著太陽穴,“別想了,先歇一會吧,等下還得去督戰呢。”


    “打仗倒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奇怪,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亂成這樣了呢?”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剛窩進座椅的修撲棱一下就彈了起來,“ft,這肯定是謝遙遠那王八蛋搞的鬼。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鐵妖的消息,隻是為了保險起見,這才趕著叛軍來吸引咱們的注意力。”修越說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在理。


    “有可能!”怒獅順著搭檔的思緒向前,也認為抓住了點什麽,“可是,你咋能認定他們沒察覺王脈出賣了鐵妖呢?”


    修不多言,拿過地圖,在上麵畫了條直線,這線路正好貫穿懲戒者的臨時駐地與失樂園的基地,其末端更是連接著鐵妖增援前線的必經之路,“看到沒有?之前女媧和九黎從這個位置出現了,應該是去接應鐵妖的‘未來’號了。咱們假設王脈賣出消息的事情已經被謝遙遠獲曉,那鐵妖不應該還出現在這裏。”他拿著指揮筆圈圈點點,“再假設,鐵妖按原計劃增援也是個假象,那對手完全沒必要動用兩艘空艦同時朝這個方向趕。畢竟空艦每分每秒消耗的能量都多得駭人。他們做為遠征部隊,不可能進行這種無謂的浪費。更甚至,連這個接應都是謝遙遠提前設計好的,那麽驅趕叛軍進攻汀瀾這種疲勞戰術不就毫無意義了。”修越說越是得意,他才發現自己擁有如此智慧的戰略頭腦,“還是和高手博弈,才顯得出真本事啊!”又抓緊時間感慨兩句,這才舍得迴到正題,“既然所有假設都不成立,那麽姓謝的混蛋顯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盟軍早就被王脈給出賣了。哈哈,這商人還真有職業道德,為了發點戰爭財,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好,很好,能用錢打發的人我都喜歡。”這人轉變得還真就不是一般的快,之前還死都不信王脈是好相與的呢,然而在種種他分析得來的事實麵前,修非常自負地認可了自己的頭腦。


    怒獅聽完老友的分析,腦內疑雲變迷霧,更加地混亂了,遂憨聲憨氣道:“整那麽多都沒用,既然你看透了敵人的部署,你就說咱們咋打吧?”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不管謝遙遠怎樣智計百出,咱們就給他來個無招勝有招,直接端了他的老巢。我就不信他連補給都不要了。”


    聽說有仗要打,怒獅登時雙眼放光,可轉瞬間就冷靜了下來,“要是那空艦壓根就沒走或者轉迴頭來支援怎麽辦?別忘了,他們有那個能製造幻象的東西。”言下之意,之前失樂園發現的女媧和九黎未必就是真的。


    “膽大心細是對的,不過我的方略是一招掣他百計。你看,要是敵人的臨時營地裏沒留空艦,我們就血洗了他。如果留了一艘,看是女媧還是九黎,是前者,那你立刻帶著‘羅漢’從基地出發去追九黎,他沒你快,肯定能追上。若是後者,那正好,我們就地解決。如果兩艘都在,那我就帶部隊繞個圈子,佯攻一下,拖延時間。你則駕駛羅漢直接去逮鐵妖的‘未來’。至於迴援的打法,和我剛才說的差不多,照打不誤。”修自信滿滿,吧唧吧唧嘴,覺得沒說過癮,又補充強調道:“怎麽打咱們都不吃虧。因為他們有弱點。”


    以謝遙遠和諸葛明的頭腦,再加上一整隻戰略經驗豐富的參謀團隊,如此超豪華的陣容推敲出來的計劃若真如修說得那般不堪,估計這些人大可以找根鞋帶尋課歪脖樹一吊,自縊以謝天下了。


    其實修分析得沒錯,確切點講,他猜對了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不過這部分是明麵上的東西,是懲戒者故意露給對手內部那些有識之士看的。如果到現在,修和怒獅還是猶豫不決,那接下來更粗鄙的計策都會被使喚出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引銀色國度的“羅漢”出擊。別以為失樂園基地外麵的小股叛軍是亂撞過去的,那都是接下來一連竄的圈套,甚至懲戒者已經做好了派敢死隊騷擾對手地準備。


    在指揮部的預計當中,東方應該比修先發現事有蹊蹺,然後通過與幾個甚至十幾個相關人士的商量分析,最後得出懲戒者可能還未知道他們與小麥私下裏有交易的事。然後進一步試探,這時候王脈收買的眼線就開始發揮作用,無意中會泄露一些蛛絲馬跡出去,促使修下決定。如果修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就是死守基地不出來,那麽之前失樂園和銀色國度在汀瀾保衛戰中的表現,就會被有心人惡意宣揚,再有懲戒者在邊上推波助瀾,加之小麥的金錢攻勢,肯定能讓其他八大公會聯合起來推翻失樂園與銀色國度的導向地位。不過那屬於下策,最終的利益將被許多人分攤,還不如諸葛明的另外一個計劃——攻陷汀瀾來得劃算。隻是好死不死的,東方突然跑路了,差點讓整個計劃無休止地拖延到笨蛋都能看出問題的時候,好在修也有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靈光一閃,於是,懲戒者這邊反倒省事不少。


    雙方都在按照既定的步驟部署著,大戰在即,其結果卻可預見的天差地別。準備充分的懲戒者這邊必將上演鐵馬金戈封狼居胥,而一廂情願的天平之都一方則注定了要來一出喪權辱國英雄遲暮。


    開始與結局都有了,接下來就看這中間各式人物粉墨登場的精彩演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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