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不知不覺說出了心裏的想法,旁邊的曾凱大聲反對:“這些都沒用,十五六歲的孩子就愛跟大人反著幹,咱們這樣,支持那郭思嘉和大人對著幹,不讓她學習,不讓她學好,她肯定會相信我們,然後再……”


    還沒說完,腦袋上挨了個大比兜。


    沈嬌嬌敲的。


    她就不該指望倆二傻子能有啥智商。


    “樹人學校你們有認識的人嗎?”


    “有,我表弟在那學校念書,好像也是高二,第一名哦。”曾凱大聲迴答,特別與有榮焉。


    江凡悻悻撇嘴,有個學霸表弟了不起啊。


    “咱們兵分三路,曾凱你去找你表弟,打聽郭思嘉在學校的情況,主要是她平時和誰一起玩,性格大變的具體時間。”


    “江小七你去打聽苗雪凝老公的公司情況,具體到公司生意變好的準確時間。”


    “我去苗雪凝住的小區打聽。”


    沈嬌嬌分派了任務。


    “人家公司的情況,我怎麽打聽得到?”江凡舉手問。


    他又不是百家通。


    “教你個辦法,公司的門衛和清潔工,隻要和他們搞好關係,肯定能打聽到很多內幕。”沈嬌嬌耐心教導。


    江凡恍然大悟,瞬間信心百倍。


    他家公司的清潔工和看門大爺,和他關係可好了,這個業務他熟。


    第二天,沈嬌嬌去了苗雪凝住的高檔別墅小區,門衛不讓進。


    “大叔,實不相瞞,我是苗雪凝的老鄉,想找她買保險,事先沒敢打電話,我也不好意思進去了,在你這歇會兒行不?”


    沈嬌嬌擠出被生活壓迫的苦澀笑容,局促不安地請求。


    同為底層人,門衛大爺一下子有了共鳴,給了她一把椅子,還和她嘮起了嗑。


    “我這老鄉命好,嫁了個好老公,對她和女兒都好,還有花不完的錢,女兒學習又好,真是人生贏家。”


    大爺矜持地笑了笑,沒搭話。


    沈嬌嬌也不用他說,顧自說著苗雪凝家裏有多麽幸福,老公多麽好,女兒多麽優秀,那羨慕的表情,讓大爺再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


    神秘兮兮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其實你老鄉過得也沒那麽好,算了……不說了。”


    大爺及時刹車,不肯說戶主的家事,萬一傳到戶主耳朵裏,他飯碗保不住。


    沈嬌嬌二話不說,給大爺塞了包軟中華,“大叔,你放心說,我又不住這小區,保證進了我的耳,再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大爺本就是好八卦的人,而且他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便說:“其實也沒什麽,你老鄉的女兒現在天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混,脾氣也差,有一迴,我看到那孩子和她繼父吵,吵得挺兇,那眼神兇的很,跟要殺人一樣。”


    大爺連連搖頭,錢再多有什麽用,養出個忤逆不孝的女兒,苗雪凝的日子也沒那麽好過。


    沈嬌嬌又問了吵架的時間,就是一個月前。


    在苗雪凝家的花園裏,門衛巡視時看到的。


    而且門衛大爺說,郭思嘉和繼父這一年來,吵過不止一次,最近越來越頻繁。


    但苗雪凝卻沒說。


    要麽她不知情,


    要麽她說謊了。


    沈嬌嬌離開了門衛室,天已經很黑了,她吃了晚飯來的,該迴家了。


    一個女孩走了過來,路燈昏暗,撞上了沈嬌嬌。


    “對不起!”


    女孩忙道歉,還伸出手扶,沈嬌嬌晃了下,站穩了,看清了麵前女孩的臉,心跳了起來。


    竟是郭思嘉。


    苗雪凝給她的相片上,是個乖巧幹淨的漂亮姑娘,穿著校服,一看就是好學生。


    但麵前的郭思嘉,染了黃發,還化了大濃妝,打了耳釘,手背上還有紋身,一副小太妹樣。


    可這姑娘卻很禮貌,撞了人會說對不起,還會扶人,和她的叛逆形象有著巨大反差。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郭思嘉有點擔心,這個漂亮姐姐好久都不說話,不會是撞傻了吧?


    “沒事,你東西掉了。”


    沈嬌嬌笑了笑,蹲下撿滾了一地的蘋果,這姑娘買了一大袋子蘋果。


    郭思嘉也蹲了下來,伸出手撿蘋果,她穿的是長袖,一伸手,袖口縮了上去,露出了手臂。


    路燈雖然昏暗,可沈嬌嬌還是看到了。


    女孩細瘦的手臂上,竟布滿了猙獰恐怖的傷痕,有割傷的,有煙頭燙的,有些留下了疤,有些則很新鮮。


    沈嬌嬌咬緊了牙,怒火中燒,這些傷是誰弄的?


    難道這就是郭思嘉性格大變的原因?


    郭思嘉感覺很敏銳,很快察覺到了沈嬌嬌的視線,加速撿好了蘋果,立刻起身,扯下了袖子。


    “謝謝姐姐!”


    郭思嘉低聲道謝,提起蘋果走了。


    進大門時,門衛大爺熱情打招唿:“思嘉你咋天天買這麽多蘋果?”


    “曬蘋果幹,我喜歡吃。”


    郭思嘉禮貌迴答,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區裏。


    沈嬌嬌心思一動,轉了迴去,走到大爺麵前,故意說:“這小姑娘怎麽走這麽快,我還想問她蘋果是哪買的呢,看著怪新鮮的。”


    “肯定是前頭那家水果店,她就是你老鄉閨女啊,挺好的丫頭,都是讓香江那邊的電影帶壞了。”


    大爺對香江電影很不滿,憤憤不平道:“男人都加入幫派打打殺殺,女人不是當女流氓,就是找流氓對象,這種電影怎麽能讓它放出來?不是教小孩子學壞嘛!”


    沈嬌嬌隨意附和了幾句,又把話題引到了蘋果上,從大爺口中得知,郭思嘉已經連續買了一個星期蘋果,每天都提一大袋子迴家,說要曬蘋果幹。


    但苗雪凝並沒說起蘋果。


    顯然郭思嘉曬蘋果幹是假,這些蘋果另有用途。


    沈嬌嬌和大爺告辭,慢慢往迴走,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腦子裏出現了個可怕的想法。


    不不不……肯定是她想多了。


    郭思嘉隻是個小姑娘,她應該不會的。


    可萬一是真的呢?


    這世上根本沒有完美犯罪,肯定會被查出來,這女孩才十六歲,她的人生才剛開始。


    不能這樣毀了。


    沈嬌嬌咬了咬牙,她得抓緊時間了,蘋果或許是她想多了,但郭思嘉的狀態明顯不正常,她要幫幫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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